有一阵住在某个楼上,每个夜晚总能听到滴水的声音,在幽深的夜显得特别响亮。心里常常幻想是一个人的脚步,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近。一边想象对方凶恶的面孔,一边特别清醒地冒冷汗。有时候那想象也会擦出新花样,比如又疑心是鬼,极度恐惧却不知如何是好。但,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上初中的时候特别忌惮老师的脚步声。在静静的教室里,此时正在上课或者是休息的正午,我聚精会神地看一本闲书,目空周围的一切,乃至忘记身在哪里。“某某某,你在干什么?”一阵尖锐的责骂让我打了一个颤,好像做坏事被抓。其实不过是自得其乐,而老师的凶恶让这一切都变得很严重。那三年我变得很留意听脚步声,咚咚咚,噔噔噔,女式高跟鞋和男式皮鞋。当它靠近的时候我不自觉地以为又要挨骂挨打了,哪怕我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这个结,在我坐在类似教室的房间的时候就会跳出来。
青春期,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习惯了独处,爸妈下班回来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就变得恐慌。“我妈回来了”或“我爸回来了”,嘴上不说,心里边也会蹦出这么一句。有些秘密注定只能藏在你自己的小空间里。那时候开始,你就知道人生没那么简单。这一辈子要烂在自己心底的东西可能越来越多,而你需要戒备的东西也变得多起来。成长告诉我们有一种东西叫隐忍,另一种情绪叫不可言说。
喇叭声也是命门,因为依稀记得有差点被摩托车或者什么的擦到的经历,也看过惨烈真实的车祸。于是此后都会变得特别小心,跟爱的人走在一起,一定想要护得好好的。总觉得一刻的疏忽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记得最愚蠢的一次是听到越来越尖锐的喇叭声袭来,看着迎面的那一辆车居然一下子站着愣住了。
而金属还有瓷器碰撞的声音则会让我想吐。别人用金属汤匙吃饭,故意在那里刮碗的时候,恨不得将对方暴打一顿。如果制止不了,就立马躲开或者把耳朵塞起来。我后来明白这种就是,过敏。既然这样,估计也没有克服的办法了。
PS:闭上眼睛静静听许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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