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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明白的愚人往事

(2009-03-31 16:28:12)
标签:

陀螺

租子

账房

佃户

许大明白

愚人节

校园

分类: 闷骚而已

    明天愚人节了,该写点什么。

    记得自己四五岁的时候,不用上什么幼儿园(乡村里没听说过这种机构),都是和一拨儿小朋友撒尿和泥、一起厮混。冬天暖暖的阳光下,日子好长,所以我们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各种游戏来丰富我们的生活,比如抽陀螺。

    小时候我们不用这么文雅的词,抽陀螺不叫抽陀螺,而叫打老婆。当然,这完全是封建余毒在作怪,所谓“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虽然推广施行后效果肯定不错,但没有人文精神和科学道理在里面。一起玩的都是小屁孩儿,所以,大家都不反省和深究,只是自顾自地兴高采烈。

    如你所知,许大明白属于动手能力奇差的人,当别人的陀螺已经疯狂乱转的时候,我还在小心翼翼地往陀螺上缠绳子,缠到自己满意后一撒开,那个陀螺就一头栽倒,赖在那里再不肯起来。如是者再三,我心理崩溃了,将鞭子扔在地上,捶胸顿足道:我这个笨蛋,怎么打也打不转!

    两年后……

    许大明白上一年级,转学回故乡县城。没过几天就上平生第一堂书法课。我战战兢兢地抓着毛笔,怎么也体味不出变态执笔大法的精要。据老师说:执笔时应虚握拳,空处当能塞入鸡蛋;而笔杆要抓牢,哪怕有别人突然从后面抢也应该分毫不动。

    我左顾右盼,死盯着遭到老师表扬的那个女生东施效颦。老师看我这个中山国(出生地古称中山)转学来的家伙浓眉小眼、面目可憎、执笔姿势如此不堪,觉得我给她所在的班抹了黑,不禁怒从心头起,手持教鞭昂昂然而至,猛击我的课桌,怒吼道:我可知道你是多么笨了!

   又过了一年……

   学校要上珠算课,我很兴奋。当时看电影很多,里面地主家的账房先生总是噼里啪啦地拨弄算盘,然后就能报出佃户该交多少租子,而欠下的租子恰好可以用佃户家的漂亮妞儿抵账。那些账房长袍马褂、虽然本身并不欺男霸女、只是助纣为虐,却不愁吃穿,所以很是向往,想学会了这门手艺将来投靠地主混饭吃。

    不料,自己背古诗词虽然极其得心应手,背珠算口诀却跟读天书似的。哪怕我像郭靖背九阴真经一样努力,可老师显然不能和可爱的老顽童匹敌,终究不能把我教得哪怕正背如流。一次随堂小测验,考了五个口诀,每个20分。结果许大明白一时兴起,居然错了两对半,成为全班唯一的零分。

    那些平时成绩惨不忍睹的同学击掌庆贺,因为我的壮举使得他们的名次上升了一格。我欲哭无泪,孝顺的我深恐老妈知道自己有个傻儿子后伤心,所以哀求跟我一个院住的伙伴千万别告诉我妈。

    这厮歹心顿生、觉得此事属于奇货可居,要挟我以后把仅有的零花钱都不再买书、而是换成零食给他享用,同时还要帮他写作业,不然就要去告发。

    从那天开始,我胆颤心惊地度过了整整一年时间,直到那厮搬家走人,我才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漫天的乌云都散了。他搬走给我的幸福感远远胜过多少年后香港回归祖国给我带来的快乐。所以显而易见:我对个人安危的重视胜过了对祖国的热爱。作为道德自律甚强的我来说,这委实是不应该的。

    又过了十年……

    上大学了,喜欢人了,被拒绝了。

    又喜欢人了,恋爱了,分手了。

    又喜欢人了,恋爱了。

    又过了五年……

    结婚了。

    又过了十一年……

    还没有离婚。

    又过了一年……

    开个博客,给自己取名叫做:许大明白。

     前几天……

     回故乡给爷爷上坟,发现除了爷爷的故居,村里的路已经完全不认识了;除了至亲的姑姑和本家几个叔叔,其他人都不记得了。

   乡亲们宽容地呵呵笑,都不介意我的健忘,我猜他们肯定知道我从小就傻,所以都能体谅。

 

    许多年过去,许多事过去;

    许多景色变了,许多人变了。

    只有我的傻,一如既往,有事没事还在为往事唱挽歌,还对自己曾经的情感波折一咏三叹、不胜留恋。

    因为,始终还记得《东邪西毒》里说的话: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以此献给愚人节,献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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