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相信命运可以改变吗？”好友如此问我。如果是别人，我会说：“你看过《了凡四训》吗？这就是一本教我们认识命运，改变命运的书。”但是，我知道，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她满意。因为她不仅看过《了凡四训》，而且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她还读过很多其他的人生哲学书籍。 她对改过迁善的改命之法虽不能质疑，却因无法以此解决当下生活中的种种纠结和困境而感到无能为力。确实，了凡先生三年才完成了行善三千的大愿，期间善恶相杂，互为抵消，才见曙光，又落窠臼，实在令人沮丧。所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若不是了凡先生道心坚定，持之以恒，很难想象，三年积满三千纯善，真的是太不容易。

我对《了凡四训》中的立命之学、改命之法丝毫不怀疑。一位大德老师说过，“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只对了一半，不是所有知识都能改变命运，而是要掌握能够改变命运的知识。《了凡四训》就是一部传授改变命运的知识的经典。然而，也只是“知识”而已，它只是了凡先生自己的生命体悟，他用一生践行并确有证悟，而其中的智慧也只是了凡先生一人所得而已。正如佛陀涅槃前告诉弟子，佛也有四件事无能为力：“真法不可说，因果不可破，智慧不可授，无缘不可度。”如此看来，《了凡四训》和其他所有的经典一样，都是高维智慧的文字相，只是指月的手指，可借鉴而不可执着。

我认真思考好友的提问，试图用语言来描述我对命运的理解。在我人生的前三十年，我就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那一个，在世俗的世界中浮浮沉沉，一切按部就班，跟着岁月一步一步往前走，过着“正常”的日子。生活没有假如，我现在无法设想，如果不是接触了传统文化，不是走进了彭城书院，我的生活会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继续？无法想象，而我只能感受我所经历的。与书院同行的日子， 并非一帆风顺，甚至可以说是磨难重重，生死考验。但跟书院越久，内心就越笃定，前方的曙光也越清晰。正如先生所说，一切磨难都是我们生命的考题。就像唐僧取经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所有的妖魔鬼怪，不过都是心魔作怪，要战胜的从来都是自己。清理内心所有的卡点，才能通达高维的智慧，回归圆满的自性。而生活的种种磨难，就是帮助我们认识自己，超越自己的助缘。想到这儿，如何能不敬畏，如何能不感恩呢？

“命运可以改变。”我郑重回答，并继续表达我对命运的认知：“命运的改变不在三年后，十年后，就在当下。”人生就是无数个当下的集合。生命是无常的，而每个当下都是全部。 安住当下，就是要带着觉察，穿透现实的迷雾，发现内在的本质。好事来了，觉察自己是否有得意喜庆之心；磨难来了，觉察自己是否有埋怨懊恼之心。得意喜庆、埋怨懊恼都不应该是我的本心。我们所能感受到的人、事、物的状态都是自己内心的投射，只要还有心生不满，便可拿出觉察之照妖镜，立刻能让心贼现出原形。觉察当下，让我们时时都能化解生命的卡点，回归内在的本真，从而获得自我超越的成就、自在和欢喜。我相信这种欢喜来自与圆满的自性就是所谓的“法喜”。

“觉察当下，回归自性”已经成了我日常的一种训练。我发现这种方法非常有效。它让我更深刻地领悟老子“福祸相依”的智慧，对任何事情越来越能坦然面对，欢喜接受。因为我知道，事事都是好事，人人都是好人，因为他们都是来成就我，加持我，超拔我的。人在安逸中容易迷失，磨难反而更容易让人觉醒。我对每天都充满期待，就像一个认真学习功课的学生，期待通过每一场考试证明自己，提升自己。

好友对我的回答深表赞同，她如释重负，表示不再纠结于自己在过往命运中背负的愧疚感与自我挫败感，也不去期待未来将会如何。她说，她也要在每个当下做好自己，为每一刻的命运负责。我也很开心。在分享的同时我脑子里又冒出了一句话：“每个当下都是通往大道的契机”。向外求，了不可得。向内求，一切自己创造，创造自己一切。感恩先生的智慧引领，感恩同修的携手同行。祈愿天佑中华，国泰民安。世界安平泰，道德普天下。

  【本文作者彭城书院志愿者协会资深骨干义工、教务中心负责人 史一然。邮箱收稿日期：2023年3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