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二月微凉的气息，更多的时候觉得时光的仓促和内心的匮乏，无处诉说，无处寄托。时而走过的路，一不小心就慌了心神，各种离散收场和悲凉渐渐充斥了周遭无法脱离的泥沼。接连不断的疲累使内心的荒寂无处诉说。安妮说世间一直熙攘着。

    看着身边的人与事，尘世熙攘内心却一直凉寂，没有办法像以前可以将那些深埋的记忆用自己想要的话语述言，长时间处于匮乏状态，无法阅读和使内心平和，内心一直缺失，以致后来失去了行走的动力和能量。都说内心要有所求才能认真的生活并为之努力，而我所求的不过是得一安稳的人生，却也是最为奢侈的念想。而今，一晌贪欢，不过是须臾的自以为是。

    越发寡言，长时间不言语亦可安然度日，很长时间不会有强烈的诉说欲，偏执着自己的偏执。越发相信两个人能够长相守除了缘分还有命运的轨迹在里面。

    生命里有太多的偏执，诸如姓氏，因着遇见过一些人，也许仅是擦肩而过的瞬间，那姓氏便已落在心间。陆。许。有时会想念这个姓氏的人。

    沉苒说T城下起了漫天的大雪，而K城仍是一贯温吞的冬季，蓝的浓郁的天层层铺盖过来。早晨从城北到城南的路途中看见整座城市淹没在淡淡的晨雾里，朦胧的，缥缈的，却是我一贯热爱的清冷城市。

    周传雄的首唱会，听到熟悉的歌，想起那些旧时光，想起彼时在本子上写下漂亮字迹的那个女生。记事本，她最爱的歌，曾对着山间曳曳的火光唱到泪流满面，彼时她不过十五岁不到的年龄。而今一别多年，竟是不知她如今的模样。那些走过的路，说过的话，唱过的歌，爱过的人，都已经离散天涯。

    周传雄说起那些落尽尘埃的过往，异国演唱会上的哽咽落泪，那些年无法修补的风霜，在尘埃落尽之后，站在河流的彼岸看到此岸的身影踽踽独行，凄凉落满寂寥的身影。如今，他不过是寻回了旧时光里落满灰尘的自己，拂了身上浓重的灰尘。

    闺蜜结婚，一直记在心间，与母亲说起，母亲说这些年离散了这么久，过了就过了吧。却不忍那些年的情感，就这样走失。曾是彼此路途里至为重要的人，而今步步寻觅，不过是为那一份珍重与相知。

    这个城市不大，明明两个人都在，却无论如何也遇不到一起。路上遇见太多人，却只是擦肩而过的瞬间。

    我知道那些人一直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只是有时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记起曾熟悉的容颜。安妮说要做好看的女子，并且相信海誓山盟。十九岁成人礼时，我站在台上对着三百余人懵懂无知大声说成长的骄傲和笃定。彼时十八岁的你站在台下人群里，脸上还有我熟悉的桀骜不驯和对世事的淡然。如今我们分隔千里，我试图成长为内心笃定坚强的女子，你试图可以撑起更大的天空。我已经有多年没见你，想与你重诉当时的心意，却不过与你一句路途迢迢珍重而已。

    这么些年，偶尔想起觉得做了一场盛大而孤独的梦。我知道青春的经历足够我用一生去记得和怀念，却没有办法将那些经历过的事、遇见过的人、有过的小情绪字字斟酌变成铅字。文字太苍白，不足以背负我几近一生的情动。如果文字可以唱歌，记忆便会在岁月里开出花来。

    我知道要与一个人长久走下去必定是要相依行走，在岁月里学会坚韧和爱护。曾经期盼着会有那些传说中的轰轰烈烈和童话故事里的浪漫旖旎，后来才发现能够遇见便已经是一个童话，能够在茫茫人海里遇见你，是最美好的事，而爱你，是做过和即将做的最好的事。不必等到风景看透，惟愿细水长流。

    一路走来，走过很长的孤独的路途，大多的时候一个人面对生活的磨难和恐惧，面对死亡和亲人离去的寒惧，一个人走长远的黑暗的路的阴翳，对他的无法言语无处诉说的情意，他离开后更加长远的孤独和深沉的哀伤。

    年岁越长，越难以遇到能够使自己动心的人。两个人在一起的温馨或是满足，一直残缺，两全的事情总得靠着莫大的机遇才能有得成全。遇见王先生的时候想着也许会有那一日，可以让我觉得不必在一个人面对所有路途的艰难。却终于还是失了望。阿梓说本来就是透彻，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女子，需要一个更稳重的人才有踏实感。我何曾不知，总想着可以改变自己的期望或是他可变得成熟起来，待得醒悟的时候才知道已是强人所难。所有的好脾气都在三不五时的失踪里消耗殆尽。

    许馥郁对方蔚然，这一生，你来过一场，我却认做一辈子。我知这要如何深情才能抵御尘世纷扰的纠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大抵，这已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你说一次，我赔上一生。有人说，遇见你，竟陪上我一生情动，从此岁月缠绕只为君，此生惟愿岁月静好。我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那些浓烈的炽热的情感会在岁月里酿成酒，偶然一饮，意味深长。

    佳期写他日你归来时煮茶以候。而我想那他日会是如何遥不可及，隔着遥远静谧的时光在光阴的彼岸对望却不能相守，遥望一阙夕阳辞照落寞成黑色晚风，天光慢慢暗下来，情浓穿不过黄昏的时光暮霭。只道，当时年少春衫薄。这是我很喜欢的故事，许馥郁，方蔚然。

    佳期说难得这么久以来可以坚持着将某一段路途的生活记录下来，而只有自己才明白其间的挣扎和绝望。每一段路途的尘埃厚重深沉，每每从迷雾中走出已是满身疲惫，却找不到可以诉说的地方和对象。文字便成为了堆积的树洞。古时有人对着树洞诉说内心的秘密，以致不必时时煎熬，而今文字亦充当了相同的使命，只是有人可以看到，也会有人觉得有些情绪似曾相识。

    人生二十余，有时其间路途如此疲累倦怠，每每这些时候，都会遇见各种人事，像光照亮昏暗的路途，以致不在人海苍茫里迷失了来时的路和归去的途，这是难得的事，也是生命的福祉。我一直以此为幸，倘若路途一直暗淡无星光，那这路要有多远多漫长，一个人走要有多大的勇气才可面对黑暗的压迫和孤独的侵蚀。

    年少离家求学，还是单纯的年纪，彼时正逢香港回归，我十岁，站在岁月懵懂里遥望远远的未来。那时我定不知现今清冷的模样，人潮拥挤都只余我一人清寂。十五年仓促而过，那些人早已失落在人海，曾经有过的勾心斗角和排挤的落寞，在岁月的流逝里越发淡薄。也许有天人海遇见，你我相逢不相识。

    相较于那些同龄或是较大一点却不够成熟的人，自恃内心的凛冽和冷静自持。因为对所经路途有更多感悟，故觉更多感伤，也对世事容易倦怠，每隔一段路途便想停下来歇歇，待内心的沉重深眠再整装出发。那些有所感让时光轻易留下刻痕，我们在老去。

    荒年末世的黄昏里与你擦肩，时光在罅隙里呼啸而过，恣意流淌的岁月河流宁谧却暗藏汹涌。那些仓促流逝的年少的美好，以覆水难收的姿态，孤勇决绝地向前。 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是我认做的一辈子。而今，不过是遇见，不过是陪我多走一段路，最后的旅途，是一个人的踽踽独行。

    没有在最美的年华与你相遇于人海，那是多么遗憾的叹息。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很久，睁着眼看窗外细微的光印射在天花板上，我想其中会不会有一道光曾照在你身上。我细嗅良久，带着落寂的遗憾微微叹息。寂寞像一种绝世的毒，无声侵入骨髓，演一场无声的折子戏。只是戏演完了，你依然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如果有一天，无论多么努力也无法记起你的容颜，在时光的饕餮残存里将你摒除在记忆之外，那我大抵是老了，没有残余的气力去记得你。你知，我对你如何深情，怎舍得将你忘记。你是我一生念念不忘的深海，甘愿沉溺，永不复醒。

    可以笑的话，不会哭；可找到知己，哪会孤独，偏偏我永没有遇上，问我一身足印的风霜，怎可结束。

    可以爱的话，不退缩；可相知的心，哪怕追逐，可惜每次遇上热爱，无法使我感觉我终于，遇上幸福。

尾生，十二月。

也许有一日，你会途经我的盛放。

这久偏爱这首歌。谁明浪子心。只是记得彼时她饰演那个水木清华，婉兮清扬的女子。

我们老去，一起走下去。

图片来自苏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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