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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07川藏单车行 |
2年后,我重新走过这里。我有意寻找着我们出事的地点。
骄阳照在大路上,找不到丝毫与记忆相关的痕迹。路上散发着路边青草的香味,时而又混合着牛羊粪便的气息。我努力搜寻我的记忆,但是,我无法确定车祸的具体方位。确定又能怎样?关于记忆仅仅是一次次自我的幻想与感慨罢了。
老婆对这里更是忌讳,听说我要在这里停留,坚决要我不要呆在那里。我暗自发笑,又暗自偷乐。
3点到达墨竹工卡。
3点的骄阳照耀在这个狭长的小县城上,午后的墨竹工卡散发着懒散的热闹。不长的街道上聚集着各样的人群,他们睡眼惺忪。他们聚集在一起并不是在忙碌自己的生意,我没有听见喧嚣的讨价还价的市场的声音,但是这里的确是热闹的。你从荒野过来(实际上从八一镇出来哪里还有荒野)从寂静的路边来到这热闹集市般的场地,我有进入城市的感觉。
我有一口气骑到拉萨的冲动,打电话给覃。他劝我明天再走,从容一点。我克制住了自己一时狂野的冲动,在墨竹工卡寻得一旅馆,住了下来。
世界真的很小,2个小时侯后,扬叔和大学生住进了同一个旅店。
覃是一个好同志,昨天让覃帮杨叔买车票,他今天就买到了。而且是硬坐,对于杨叔来说北京哥们到北京的软座票还是过于奢侈了,他更喜欢硬座票,劳累身体但是节约金钱。对于从成都骑车到拉萨的人来说,坐着火车回家已经是一件很舒畅的事情了。
我跟北京哥们联系,说杨叔不要他的票了,我在电话中最后听了他的声音。从此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杨叔很高兴,像孩子一样。满脸洋溢着天真的笑容。获得一张硬座车票,像获得至宝一样,他老来的脸上绽发出10岁的笑容如同这个下午通彻的阳光,深深地把我感染了。
你越简单你越容易从这个纷繁的世界里得到快乐。道理,我们都不难理解,但是,我们还是很难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把自己变得像孩子一般单纯。
我们的思维是我们必须用成人的思维来游戏成人的世界。
也许,旅行是我们暂时告别成人思维的一种方式。我们可以暂时告别成人,城市的逻辑,像天真的孩童一样纵情自己。
我们明白,我们无法用孩子的方式在一个成人的世界里生活。那样的生活未必很美,甚至可能对其他人造成麻烦。
理想的状态是像辜鸿铭所说的那样:拥有成人的智慧又像孩子一样的生活。形容起来固然美好,真能实现又有几人呢?
晚餐只有一个菜,宫爆鸡丁。
聊少的一个菜却带来意外的惊喜。20元,很大的一盘足够2个人吃的,3个人享用也不显得稀少。味道不错,浓厚正宗的川菜风格。我一个人躺在3人间里,看着电视享受黄昏衰退前最后灿烂的光芒。没有倦意,无聊的电视这个时候也似乎很是精彩。
光芒消失后,我在电话中与沫沫吵架了。
而现在当我回忆这个片段的时候,我却忘记了我们争吵的起因。我努力搜索记忆,但是所有的片段都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我只记得我在不断地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我现在开始怀疑,我正在迅速地走向衰老,我的记忆像稀落的树叶一般,摇摇欲坠。这样的情景像梦幻不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大学生们住旁边,一屋的热闹从隔壁传来。我只用嘹响的电视声音作为对抗的武器。大学生和杨叔过来聊天,杨叔不断感谢我把他解决了车票的问题。喜欢摄影的大学生不断地拿着我的相机玩来玩去,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夜雨飘来之后,3人间又住进一人来。一个甘肃的骑摩托的车友。他进来就唧唧嚷嚷,像小报记者一般。
我不搭理他,他空寂的声音独自在房间里穿行。
他也是一个教师。技校的老师,中石油的技校老师。听说我在深圳收入不过一个月几千元,脸上露出神奇的表情。仿佛自己高人一等一般。中石油技校的老师确实没有我们这些中学老师面临的问题。没有高考、中考的压力,他似乎活得很潇洒似的。
午夜时分,又住进了一位司机。这位司机在县城前面的草地上方便,把手机落在了那里。到了拉萨才记起来,于是又开车过来,在杂草丛中找到了自己遗失的手机。
夜晚,没有更多的语言,很快就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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