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公子突急于回国为君,答应了宋公的一切索要之物。
宋公怕他们反悔,又在本协议之外,另加了两项补充条款:
第一:公子突即位之日,就将国政大权尽委于祭仲。祭仲政令,公子突不得无故干涉。
第二:将祭仲的女儿,嫁给雍氏的儿子雍纠为妻。雍纠随公子突回郑国成亲,并委任雍纠为郑国上大夫之职,协助祭仲治国。
公子突也只有一一答应了下来。祭仲也不敢不从。
最后,宋公还不放心。叫人牵一头牛来,割下一只耳朵,宋公为执牛耳者,将活牛血分别涂于三人嘴上,三人血口对天起誓,向神灵诉说,如有违背誓言者,以此牛尸为例!
当场就把牛宰了,那牛轰然倒地,宋公取盘,接了死牛血,又一人一口。喝下了这血,即不敢再反悔,此所谓“歃血为盟”。
公子突与雍纠两个扮作商人,驾车跟随祭仲,于九月初一日,秘密的潜回到了郑国,躲藏在祭仲的家里。
不数日,南宫长万率举国之兵讨伐郑国而来,信息传遍了朝野。祭仲假称有病,不能上朝。诸大夫们都来祭府问安。祭仲预先埋伏了一百个刀斧手伺候,请诸大夫们都到室内相见。
祭仲道:“不是我有病,是国家之病。先君宠爱公子突,嘱咐过宋公,宋公已派南宫长万为将,率战车六百辆,来辅助公子突继位。郑国眼看就要生灵涂炭,请问诸位,何以当之?”
诸大夫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祭仲说:“今日欲退宋兵,只有一路可走,废掉忽,立突为君,宋公则善罢甘休。现在,公子突就在这里,诸君是从或不从,请畅所欲言!”
高渠弥早认为姬忽终究难成大事,所以他第一个站起来,抚剑而叫:“国家之幸!社稷之福!吾等,愿见新君!愿见新君!”
众人听高渠弥这样一叫,怀疑他早与祭仲有约,又窥见后边埋伏有人,个个震恐,唯唯齐声,不答应也只得答应了。
祭仲就叫公子突出来,扶着他上坐了。然后,祭仲与高渠弥先跪了下拜。诸大夫们没奈何,也只得一同拜伏于地。
祭仲就写了表章,言:“宋国重兵压境,逼主公让位于突,臣等再不能服侍主公,限即日内出境,无诏令不得回郑。”就叫所有的大臣们都连名签字画押,派人呈上郑公忽。
这祭仲却又私下另写了密启一封,言:“主公之立,并非先君之意,而是微臣一力主张。今已事急,群臣皆怕宋人,主公不如暂时避位,容臣慢慢周旋,他日再迎主公复临君位!”
背面写一誓词:“违此言者,死无全尸!”
郑公忽接了表章及密启,自知孤立无助,万分无奈,不禁泪流满面,叹道:“丈夫本欲自强自立,今日如何!如何!”无比留恋地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地方。从此踏上了一条流亡之路,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九月己亥日,祭仲等奉公子突即位,成为了郑国的第五任国君,(史称郑厉公)。
郑国的大小事务,也都要通过祭仲的决定。
祭仲把女儿嫁给了雍纠为妻,所以就称她为“雍姬”。
这雍纠本是宋国大夫雍氏的儿子,他是被派来监督祭仲的,所以也就按照原先的协议,把他封为郑国的上大夫。
在郑国的六个上大夫里,祭仲为上卿,雍纠为亚卿。
却说郑公突刚刚一登基继位,宋公就派遣使者送来了国书祝贺。祝贺词一念完,就当场索要三城,以及玉璧、黄金、谷物等等。请郑新君今日就此交割,宋公有令,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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