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 雄 玉

第十八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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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村坝镇。

史兴南要启程回昆明了，爸、妈和弟弟，以及富贵阿爸、阿妈和彩云，一直把他送到镇口的大榕树下。

兴南对大家道：“爸、妈、大叔、大婶，你们回吧，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说罢对马排长道，“咱们走吧。”一行人翻身上马，沿着驿道策马而去。兴南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兴南爸：“瞧你这点出息，儿子都成家立业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富贵阿妈：“儿走千里母担忧嘛，你这个当爸的连这点都不懂。”马队渐渐消失在丛林里，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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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驿道上。

兴南等一行数人骑着马，沿着山林间的驿道前行。

兴南：“马排长，想当年我和曲旅长在县里读高中的时候，每次放假都要在这条路上往返一次，那时候年纪小，把骑马当成了玩耍，连着骑几天都不觉得累。现在可不行喽，一路下来腰酸背疼的。”

马排长：“史先生，我看你还行，我这几个弟兄还有不如你的呢。”俩人边骑边聊，前边一个行路者引起了兴南的注意。只见他头戴破斗笠，腋下夹着件蓑衣，背上斜背着个包袱，拄着根棍子一瘸一拐地走得十分吃力。他，正是兴南要找的猎户，偷听了富贵阿爸的话，准备携带玉镯去昆明卖个好价钱。

兴南骑马上前，问道：“这位大叔，你这是去哪儿啊？”

行路人看见当兵的，显得有些惊慌，忙用斗笠遮住脸，答道：“去昆明看儿子。”兴南跳下马与其并肩而行。

兴南：“你为啥不赶马帮？这么走要走到何年何月呀？”

行路人叹道：“没得钱，付不起脚费。”兴南心头不禁一阵酸楚。

兴南：“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走起来很吃力嘛。”

行路人：“刚才在坡上扭了一下。不要紧，走走就好了。”

兴南对马排长道：“马排长，咱们捎他一段吧，反正也没什么急事。”

马排长：“行，听你的！”行路人闻听，吓得连忙摆手拒绝。马排长叫过来两个弟兄，不由分说地把行路人扶上一个弟兄的马。行路人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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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县城。

经过几天的跋涉，兴南一行终于到了县城。分手时，兴南给了素不相识的大叔两块银元。

兴南：“大叔，这两块银元你收好，那边客栈里就有往返昆明的马帮。用不了一块银元，连吃带住带脚费都有了。”

大叔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拉住兴南的手，说：“大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哪。我…我…”他好象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兴南：“大叔，什么都别说了，赶路要紧。到了昆明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我的铺子叫南黎斋。”大叔一瘸一拐地朝客栈走去，边走边不住地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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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驻军团部。

白团长看在兴南的面子上，请马排长和那一个班弟兄陪同，共同为兴南饯行。

白团长：“今天这桌酒席，既是为史大哥接风洗尘，又是为史大哥饯行。是史大哥提议让你们也来作陪的。所以，你们得先敬史大哥一杯。一是感谢史大哥的盛情款待，二是祝史大哥一路顺风。”白团长话音刚落，马排长和弟兄们便站了起来，纷纷举杯向兴南敬酒。酒过三巡，大家敞开聊了起来。

马排长：“要说史大哥呀，那可真是一副菩萨心肠，这一路上对弟兄们真是照顾到家了，就连路上碰见个素不相识的瘸子都大发慈悲，捎了一路不算，临分手还给了两块大洋。兄弟我算服了您了。就凭这个，这杯酒您得陪兄弟干了。”说罢一饮而尽。

白团长：“哦，有这样的事。这是积德行善哪，将来准有好报。来，我也敬一杯！”

兴南道：“过奖过奖。佛经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能连升七级的好事谁不干哪？”

白团长道：“史大哥，回去见了曲旅长多替兄弟美言几句，让我也沾沾您积德行善的仙气儿。”

兴南：“好说，这回您和弟兄们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肯定要多说几句好话的。”

白团长兴奋地：“行！够交情！有您这句话我白某人就知足了。俗话说，山不转水转，只不定哪天咱哥俩还能碰到一起，到时候别忘了哥儿们就成。”大伙连说带笑一直喝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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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云斌旅部。

打出字幕：公元1916年（民国5年）

（画外音）：公元1916年3月22日，袁世凯宣布退出帝制。6月6日，在全国人民的声讨声中惧忧而亡。中国从此陷入了军阀混战的泥淖之中。你方唱罢我登场，台上台下一派喧嚣。云南军阀唐继尧也趁机扩充势力，企图称霸西南。毛水真恰恰在这个时候到昆明找云斌来了，而且竟然打听到了他的下落。

毛水真走下黄包车，打量了一下旅部的大门，不管不顾地往里进，被卫兵拦住。

为首的军官问：“小姐，你找谁？”

水真：“我…我找你们曲旅长。”

军官：“请问，您是…？”

水真不耐烦地：“我什么也不是！告诉他，就说毛水真来了。”军官请她稍候，自己进去通报。

军官：“报告！”

肖副官：“进来！”

军官进屋报告道：“有一位叫毛水真的小姐要见旅长。”

肖副官：“让她在外面等会儿。”随即走进里屋。

肖副官对云斌说：“报告，外面来了位叫毛水真的小姐要见您。”

云斌不禁一愣：“毛水真，她怎么找到这来了？”他略加思索，道，“把她带到会客室去，你先陪陪，我一会儿就过来。”

肖副官来到大门口，对毛水真道：“这位就是毛小姐吧？旅长请您进去。”毛水真一阵欣喜，跟随肖副官进了大门。

来到会客室，肖副官让勤务兵沏上茶水，端上水果。

肖副官道：“旅长正忙着呢，您先坐坐，吃点水果，他一会儿就过来。”说着便动手替水真剥果皮。

水真问：“你们旅长什么时候回昆明的？”

肖副官：“这我可不清楚。只知道他原来一直在贵州打仗，最近才调来当旅长。”

水真：“哦！他太太也一起回来了吗？”

肖副官笑道：“旅长还没成家呢，哪来的太太。”水真心里有谱了，似乎显得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