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 雄 玉

第十六集【3】

松黎：“实话告诉你，戴师傅还有更精彩的在后面呢，你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再说，玉雕艺术品都是很昂贵的，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再说吧。”说着，让戴师傅取出几个锦盒，说，“这些都是给你的那些军界朋友的太太们挑出来的，没敢拿到店铺去。要是拿去几天就得被人买走。你先看看满不满意？”云斌打开锦盒，一对儿对儿欣赏着，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云斌：“看来，这玉镯还挺好销的。”

松黎道：“这你可说错了。我们《南黎斋》的卖得快，不等于其他店铺的也卖得快。一来是因为我们的玉料好，加工精细；二是我们的料是直接从缅甸进的，没有中间商从中层层加码，所以价格比其他店铺低。好货卖低价，你说能不好销嘛？”云斌点头称是。

云斌：“嫂子，照这么说，这《仙人归》如果在别的店铺里卖肯定要比《南黎斋》贵很多吧？”

松黎对戴师傅：“看来，我这兄弟真看上这尊玉雕了。”

戴师傅：“老板娘，看上了就卖他呗，卖谁不是卖呀。不过，要看你买去干什么。”

云斌：“怎么，这还有什么讲吗？”

戴师傅：“当然有了，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您要是个人收藏，有收藏的做法。您要是打算送人，一般都是送给上司，那就有送给上司的做法。”

云斌：“想不到买个玉雕还有这么多名堂在里面。”他稍一思索，道，“我打算买了送给上司，你说该怎么个做法？”

16-7-202

日。南湖酒楼包间。

毛永轩与山田和莫比尔、伯朗博士等洋人围坐桌旁。

山田凑近毛永轩低声道：“老朋友，你不是说给我引见古玉镯的所有者嘛，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见不着？”

毛永轩道：“今天不谈这个话题，回头咱俩单说。”

莫比尔不满地：“毛掌柜，有什么话明说，别当着大家的面咬耳朵。”

毛永轩：“诸位不要误会！今天是竞价的最后期限，各位都将价格报来了。宣布之前，我先讲两句。实在对不住各位朋友，大家都看中了本店铺的玉雕《百足秋会》，这本是件大好事，可惜玉雕只有一个，大家又都想买，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望各位予以谅解。不管是买到的还是没买到的，大家都别生气，咱们朋友一场不容易，千万别伤了和气。”

莫比尔：“毛掌柜，这点道理大家都懂，你就明说谁竞买成功吧。”

毛永轩：“好！那我就明说了。经过各位竞买者自报的最高承受价，日本宝田洋行的山田先生，以45万的价格竞买成功。”众人听罢先是一愣，随后情不由衷地鼓起掌来。山田先生连忙起身，拿出一张汇票，庄重地双手递给毛永轩。

山田：“请毛掌柜过目。”

毛永轩接过汇票看看，郑重地说：“按照事先约定，出价最高且及时现金交易者将获得玉雕《百足秋会》的所有权。现在我宣布，从即日起，《百足秋会》归山田先生所有。滇古斋只享有临时保管权代为暂时收藏保管，直至山田先生将其运走。今后，凡欲观赏或购买看货者，均需征得山田先生的同意，并由山田先生亲自带领，滇古斋方能予以满足。”听了他这一番话，诸洋人象打了败仗似的，一个个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毛永轩见状，连忙补充道：“另外，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从明日起，滇古斋又将陆续展卖一批玉镯精品，欢迎各位朋友届时光临。”这个消息如同一针强心剂，顿时吊起了各位洋人的胃口，一个个又满怀希望，露出了笑容。

16-8-203

日。南黎斋。

曲云斌鞍前马后地迎着刘副官走进店铺。松黎热情地打着招呼。

松黎：“哎哟，稀客呀！刘副官，您今天怎么想起光顾小店了？”

刘副官：“云斌要给唐都督送份礼，非让我帮他过过目，这不就来了。”

松黎：“您没把太太带来？上次买的那副玉镯太太满意吗？”

刘副官：“满意！满意！她说改日还要来。”接着压低嗓门道，“我那位二太太见了谗得直流口水，说什么也得要一对儿一样的。”

松黎：“哟，一样的可没现成的，那得现做。这样吧，改日做得了让云斌给您送过去。”

刘副官高兴地：“好好好，那就让你多费心了。”刘副官在云斌的引导下，走进后堂，面对着《仙人归》玉雕凝神细观，不住地赞赏。

刘副官：“好！这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呀。如果把它送给唐都督，他一准喜欢。”他俯身看了看标价，惊讶地吐出了舌头，“乖乖，这玩意还不便宜呢，30万啊！云斌，这么贵的东西你买得起吗？”

云斌笑道：“借钱呗！只要都督喜欢，再贵也得买。”

刘副官：“行，有你的！就凭这一点，我也得在都督面前给你多多美言几句。”云斌满意地冲松黎挤了下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16-9-204

日。史家宅院。

松黎走出屋，在院里与刚进门的云斌相遇。

松黎：“云斌来了，快进屋坐。”

云斌：“不了，我还有事呢。嫂子，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唐都督听刘副官一说《仙人归》，乐得都快蹦起来了，恨不得马上就要看似的。刘副官说，您别急，那东西还在店铺里没买回来呢。再说，借30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您怎么也得容人家点功夫吧。所以，我先和你打声招呼，明天我带人来取玉雕，回头再给你钱。”

松黎：“嗨，自己家人不着急。”

云斌边往外走边说：“没想到戴师傅这一招还真灵，30万差点没把刘副官吓个跟头。”

松黎笑笑说：“如果别的店铺卖，真要卖到30万呢。戴师傅的做法可不敢再说了。”

云斌：“我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带人来取玉雕。”说罢匆匆走出院门，翻身上马，带着卫兵扬鞭而去。

16-10-205

夜。前村坝镇客栈。

猎户独自在客房里，借着马灯的光亮摆弄着石器中的玉镯。他用手抠着玉镯，颠过来倒过去忙活了好半天，就是取不出来。他生气了，把石器撂到一边，一头倒在床上。心中的苦闷令他碾转反侧、睡卧不宁，眼前的现实令他陷入了冥思苦想。

（画外音）：这个祖辈相传、发誓要世世代代守护神仙洞的家族后裔，面对金钱的诱惑，心理天枰发生了倾斜。他没有想到祖上传说的洞中宝物竟是这么一个卡在石器里的镯子。面对这个既不能当吃又不能当喝，而且拿又拿不出来的镯子，他彻底失望了。就这么个东西竟然有人肯出100块大洋找回，真是不可思议。100块大洋，在他心目中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天文数字，或许这100块大洋他这辈子都挣不到。如果有了这100块大洋，他就可以搬到前村坝来，在这里盖房子、讨老婆、生儿育女，过上与镇上人一样的生活，说不定比他们过的还要安逸些。可是，这样做又有悖于祖训。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未来的安逸战胜了苍白的祖训。

猎户翻身而起，包好石器掖在怀里，匆匆出了门。

16-11-206

夜。富贵一家的临时住房院内。

猎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窗户前，听见屋里传出的谈话，不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