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明星——小雷(下)
再一日,有人给王干事送了两个熟透的大柿子。在北方生活过的人都知道,熟透的柿子是由薄薄如纸的一层皮,包裹着甘甜如蜜的一捧糊状浆汁,拿在手上软咕囔囔,一不留神便弄得满手粘粘乎乎;吃起来只需一吸便满口香甜。难怪老北京卖柿子的这么吆喝:“柿子,喝了蜜的!”一个生动形象的“喝”字,不用吃,一听便知其熟透的形态。王干事那儿有柿子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小雷的耳朵里。他找来一位战友,同往王干事的宿舍。...
王干事正在屋里欣赏着桌上两个黄澄澄的熟柿子,琢磨着先吃哪一个合适:先吃这个大一点的吧,不如那个小一点的熟得透;先吃那个小一点的吧,肯定比这个大一点的甜。但是,如果,万一,说不定,没准...
再闯进来一个人,剩下的这个大一点的就得让给他吃。他吃个大一点的,我吃个小一点的,那我不就亏了吗?要是吃这个大一点的,把那个熟透的小一点的让给他吃,那他吃得肯定比我这个甜。...
王干事正打着小九九盘算着,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谁呀?”“我,小雷!”一听是小雷,王干事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捧起桌上的柿子转圈找地方藏。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王干事东藏不行,西藏不是,情急之下塞进了被窝。小雷二人进得屋来,眼睛一扫不见柿子,立刻心知肚明。小雷一使眼色,俩人当即吵了起来,且越吵越凶,以致动起了手脚。王干事劝也劝不住,轰又轰不走,生怕哪个不留神躺倒到被子上去,那副有口难言的窘态实在难拿。他用身体左拦右挡护着床铺,可还是失守。一猛将乘隙就势倒在被子上,另一个猛扑上去,扭作一团。王干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可惜那软软的、熟透了的两个大柿子,哪里是两个百十来斤勇猛“共军”的对手,顷刻间便“零落成泥碾作尘”,在被窝里遍开黄花分外香了。...
晚饭后,大家聚集在礼堂门前的场地上打排球。王干事却避开众人,悄悄将被子抱出屋,晾在宿舍前的铁丝上,手拿一个大磁碗,一下一下地刮着那沾在被里子上粘乎乎的柿子浆。“这算怎么回子事?到了嘴边的美味没尝着,倒惹了如此的一身臊!”这件事,王干事一直不肯讲,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大家却被小雷这个活宝逗得笑破了肚子。
仅举此二三事,真真假假囫囵吞枣,但小雷的恶作剧水平却可窥一斑,胜人一筹。当然,这都是些年轻时节玩心正浓时的事,既与激情燃烧的岁月无关,亦与“空令岁月易蹉跎”的年代无缘,纯属随心所欲,即兴而为。少不更事,情有可原嘛。“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如今再遇此事,小雷未必愿为。我这里不过游戏笔墨,陶情适性而已。
(小雷:文中之所以不用全称实姓,不谈及职业,完全是为了你的尊严与光辉形象。别介意。不妥之处,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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