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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南阿爸老王头玉料毛永轩昆明 |
夜。毛永轩家。
毛永轩迫不及待地追问:“真有那么好的玉镯?真真,快告诉爸,玉镯现在在谁手里?”
水真犹豫不决地:“在…在…,爸,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再告诉别人。”
毛永轩:“瞧你这孩子,怎么连你亲爹老子都不相信了?你爸我是那种嘴上没把门的人吗?”
毛夫人也帮腔道:“真真,你就说吧,你爸的嘴严实着呢。”
水真:“那好,我告诉你。还记得上次从昆明来玩的那个曲云斌和史兴南吗?”
毛永轩想了想,道:“怎么不记得,有一个还是陆军讲武堂的嘛。”
水真:“对,就是他们俩。他俩手上有一对儿古玉镯,说是无价之宝,比你卖的那对儿强千百倍。”
毛永轩笑笑,不以为然地说:“我不信!他们俩准是在唬你。”
水真:“爸,他们没唬我,这是真的。还说那对儿玉镯是雌雄镯,分别在两个石器里面取不出来,两个石器一挨近,玉镯就在石器里颤动,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就跟活了一样。”
毛永轩:“你敢保证他们说的全是真的,没掺一点假?”
水真:“我不但敢保证,而且敢对天起誓!”
毛永轩:“凭什么?”
水真:“凭云斌对我的誓言。”
毛永轩自言自语:“看来这是真的了。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宝玉尽在石中,难道说的就是这个?真真,你马上带我去见他俩。”
水真:“爸,你可别想那么美啊,那是人家拿命换来的,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毛永轩怔住了,随即说道:“你想错了,爸不是要买,爸哪能夺人所爱呀。爸是个古董商,古董商就需要见多识广,爸只是想看一眼,长长见识而已。”
水真为难地:“可是,曲云斌现在不在昆明,随唐继尧的部队打到贵阳去了。”
毛永轩沉思了一阵,道:“姓曲的不在,不是还有姓史的嘛,他一个教书先生不会也去打仗吧?对,就去昆明找他!要是真有这样的雌雄玉镯,…”他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毛夫人和水真注视着他那眼睛发光的神态,琢磨着他未说出口的意思。
9-2-116
日。昆明某小巷。
兴南与罗松黎在中间人的引导下走进一座院落。这是一座四合院,正房坐北朝南,中间一扇通往另一个院子的小门已被红砖砌死;东西是厢房;南面就是一扇门和一间门房。院子不大,但很僻静。
中间人介绍道:“这个院子过去是下人住的。正房中间的小门是通往大院的,现在已经封死了。院子虽然不大,但大大小小也有八、九间房。又不临大街,僻静。要不是我上次说的原因,房主绝不会这么便宜就出手的。你们二位各屋看看,要没什么想法咱们就成交了。”兴南与松黎挨个屋看了一遍,还挺满意。
兴南:“这安电灯的钱不能再加了吧?”
中间人:“不加了,不加了。这灯里还含着一年的电费呢,我做主,也不要了。”
兴南对松黎:“你看着满意吗?”松黎点点头,表示满意。
兴南对中间人:“房契带来了吗?”
中间人:“带来了,带来了!”兴南接过房契仔细看了看,又递给松黎。
松黎看后说:“那咱们成交吧!”说着取出汇票递给中间人,“看好了,一分不多,一厘不少。”双方验完房契、汇票,就着一张旧桌子,双方在买卖文书上签了字、画了押。
中间人临走说道:“好了,从现在起,这座院子归你们俩所有了。你俩赶紧收拾收拾,今晚就能结束牛郎织女的生活,良宵美酒入洞房了。”说得兴南与松黎脸上直发烧。中间人走了。
松黎道:“兴南,你也搬过来住吧,这么一个院子住我一个人显得太冷清了。”
兴南迟疑不决,反问道:“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松黎:“瞧你,又来了。这可是你说的,咱们是朋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那么多虚的。再说,咱们是住在一个院里,又不是住在一间屋里,更不是睡在一张床上,你怕什么?我是诚心诚意地希望你能来和我做个伴儿,瞧你想到哪儿去了?”
兴南不再犹豫:“那好,我搬过来!”
松黎高兴地:“这还差不多,有点男子汉的气魄。”
9-3-117
夜。东文学堂。
有人跑进学堂,边跑边喊:“来电了!快开灯!”… 听见喊声,各屋的人纷纷拉动开关,一盏盏电灯忽地亮了起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人们欢呼、雀跃,涌上街头。整个昆明市一扫往日的黑暗,到处灯光明亮,充满欢声笑语。正在收拾东西的兴南与松黎,也随师生们走出校门,去看那满城繁星般的灯光。只见整座昆明城沉浸在一片灯火辉煌和欢笑声中。
(画外音)兴南:“公元1912年4月12日,是一个值得昆明人庆贺的日子。从这一天起,昆明市民结束了油灯蜡烛的夜生活,开始了使用电灯的光明之夜。这天晚上,六千盏电灯齐明,使幽暗的古城如同镶嵌了无数颗明珠,灯光闪烁、灿烂夺目,仿佛预示着这座古城将从此走向光明。”
兴南与松黎观完灯景走回学校,经过传达室,见门房老王头正蹲在高高的桌子上,嘴里叼着自卷的烟卷,对着灯泡一口口吸着点烟呢。兴南与松黎不禁大笑。
松黎冲进屋,大喝道:“老王头,你这是干什么?”吓得老王头差点跌下桌子。
老王头:“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吓死我了。”
松黎:“老王,这电灯是不能用来点烟的,闹不好把灯泡弄碎还会电死人。”一听这话老王头害怕了,连忙从桌子上下来。
老王头:“你要不说我还真以为能点烟呢,看着跟那油灯差不多,里面也亮着个小火苗,闹了半天不能点呀。得,那我还是用洋火吧。”兴南与松黎说笑着离开。
9-4-118
日。东文学堂。
放学了,兴南夹着书本向校外走去。
门房招呼道:“史老师,有人找你。”兴南停住脚步,传达室里迎出来一个人。兴南细看,不禁高兴万分。来人竟是富贵的阿爸。
兴南:“大叔,是你呀,等了好久了吧?你怎么不让人进去叫我一声?”
富贵阿爸:“他们要去叫,我听说你在上课没让去。这不,抽袋烟的功夫你就出来了。”兴南见着家乡人,尤其又是亲如一家的富贵阿爸,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拉着富贵阿爸往新搬的住处走,一路上嘘寒问暖,问个没完。
9-5-119
日。小院。
来到院门前,富贵阿爸问:“这是谁家?”
兴南:“这是我新搬的住处。我已经不住在学校了。”说着推开院门走进院。
兴南喊道:“松黎,你看谁来了?”正忙活着做饭的松黎跑出厨房,与富贵阿爸打了个照面,不禁一楞。
兴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叔,就是我那个当兵的兄弟他阿爸。我们两家可是两代世交哦。”
松黎热情地:“知道,我听你说过。大叔,您好!兴南,你先让大叔歇着,我再炒俩菜,马上就好。”说完又一头钻进了厨房。兴南把富贵阿爸引进了自己居住的西厢房。
富贵阿爸四下打量了一下,问:“你自己住在这儿?”
兴南:“对呀!还不错吧?这是里外套间,里间睡觉,外间备课、批改作业。”
富贵阿爸大拇指向屋外翘翘:“没和她住一块儿?”
兴南:“大叔,瞧你想哪去了。她是我的同事罗老师,这个院子就是她买的。她借给我两间先住着,夜里帮她看家护院。”
富贵阿爸:“哦。她成家了吗?”
兴南:“还没有。哎,大叔,一会儿可千万别问这些,本来住在这儿就够麻烦人家的了,别再让人家讨厌。”
富贵阿爸:“我懂!你大叔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这点常理还是懂的。”这时,松黎喊吃饭,兴南带着富贵阿爸走出屋。
院子里已经支好了桌子,桌上摆了几盘菜,外带一瓶酒和三个小酒盅。
兴南:“松黎,不逢年不过节的,你备什么酒啊?”
松黎:“瞧你问的,大叔远道而来,你不给大叔接风洗尘呀?再说,我也有点值得庆贺的事。”
兴南:“什么事?”
松黎:“咱们先给大叔接风,我的事待会儿告诉你。”她端起酒盅,郑重其事地,“大叔,我是兴南的同事,也是有难同当、有福共享的朋友。我经常听兴南讲起过您,说您带着马帮顶风冒雨、走南闯北,很不容易。今天有幸相见,我代表我自己先敬您一杯。”富贵阿爸也举起杯,俩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三个人少了许多客套,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兴南:“大叔,你这次来昆明走什么货?”
富贵阿爸:“嗨,这次来昆明真是赶巧了。不久前,我运了一批茶叶去缅甸,认识了一个开玉石矿的。他没有运输能力,采到了好的玉料只能卖给玉料贩子。玉料贩子歹毒得很,把价格杀得很低,不卖给他还不行。我这个叫芒多的朋友愁坏了,自己往外走货吧,付不起脚钱;卖给玉料贩子吧,明摆着让人坑。于是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采到好的玉料后和我合作,我不收他的脚钱,帮他把玉料运到昆明,玉料出手后俩人三七分成。他同意了。就这样,我的马帮就从缅甸直接来了昆明。”
兴南:“玉料出手了吗?”
富贵阿爸:“哪能那么快。我今天上午到的昆明,下午就急急忙忙来找你,还没腾出功夫呢。再说,这卖玉料还得找个识货的行家,他还得有足够的本钱,才能卖个好价钱。所以,我们还得多走走、多看看,好好了解一下玉料的市场行情。这一次要是搞好了,你大叔我可就发财喽。”看着富贵阿爸充满美好憧憬的神情,兴南与松黎也替他感到高兴。
9-6-120
夜。小院。
富贵阿爸耐不住一路疲乏和酒劲,早早地到屋里去睡了。兴南与松黎还没有困意,坐在院子里聊天。天空晴朗,明月当空。清爽的空气,宁静的小院,使人感到一种舒适的惬意。
松黎:“兴南,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感觉到,这个院子买值了。多亏了你呀。”
兴南:“行了,别说我了。你刚才说有事要告诉我,说吧,什么事?”
松黎:“我呀,已经辞去了东文学堂的工作,在一家洋行找了份差事。”
兴南惊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你已经把工作辞掉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松黎:“怎么,你也想辞呀?”兴南不吭声了。
半晌,他说:“说实话,现在我脑子里还没有辞去教师、另找工作的念头,不象你脑瓜那么灵活,赶时髦。”
松黎:“这怎么能叫赶时髦呢?现在是民国了,封建专制的大清王朝完蛋了,人们的观念也该变变了。想当初我到学堂当教师费了多少周折呀,其实说白了不就因为我是个女人嘛。女人怎么了,缺胳膊短腿还是缺鼻子少眼?为什么就不能和男人平起平坐、同工同酬?哼!就是封建思想在作怪。在一些人眼里,女人只配当男人的玩物,招妻纳妾,生儿育女。他们根本就没把女人当人。其实,他们犯了一个天理不容的错误,那就是,他们忘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女人。”
兴南:“想不到你满脑子都是新思想咧。你不该当教师,也不该去洋行,应该去当一名职业革命者,去唤起民众尊重女权,号召女人们为自己的翻身解放作斗争。”
松黎:“你当我没想过?可惜,我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如果有朝一日真有人为女权揭竿而起,我罗松黎保准响应。”
9-7-121
日。昆明火车站。
毛永轩和女儿毛水真走下车厢,滇古斋大伙计蛮牛提着皮箱紧随其后。走出车站,毛永轩伸手拦下两辆黄包车,毛永轩和水真乘一辆,蛮牛乘一辆。
毛永轩对车夫道:“去春城大旅社。”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直奔春城大旅社。
9-8-122
黄包车上。
毛永轩对女儿道:“明天咱们找到那个姓史的,就说是云斌让你来的,不为别的,就为开开眼长长见识。绝不能说半个买字。记住了?”
水真:“爸,你啰不啰嗦呀,这一路上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再说,你女儿也不是三岁的孩子,能记不住这点事嘛。”
毛永轩:“好好好,爸这是最后一次,再不说了。”
9-9-123
日。小院。
富贵阿爸与兴南走出屋。
富贵阿爸:“乐娃子,是不是和罗老师打声招呼?”
兴南:“人家今天是头一天去洋行上班,早早地就走了。大叔,我今天没课,陪您去客栈。”
富贵阿爸:“那太好了,省得我不认识路到处找人打听。”叔侄二人走出小院,兴南将院门锁好,二人径直往小巷外走去。
9-10-124
日。前村坝镇。
美国神父傅仁杰(中国名)在中国弟子金甫生的引领下走向前村坝镇。在镇头的大榕树下,神父停住脚步。
神父:“金,这是什么树?”
金甫生:“老师,这是榕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神父赞叹道:“真是棵好树啊!到时候在咱们盖的教堂门前也要种一棵这样的榕树,和它一样枝繁叶茂。”
金甫生:“老师,您放心,等咱们的教堂盖好了,我一定种一棵。不!种两棵,一边一棵。”神父满意地点点头,随金甫生向镇里走去。走在小镇古老的石板路上,望着街边古朴的木板店铺和青灰瓦顶的民居;缠着包头,悠闲地坐在茶馆里吸着竹筒水烟的男人;叫卖麻辡凉面、豌豆粉的老板娘和贩卖各式干鲜果品、山货的杂货铺子,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神父惊呆了。
神父:“上帝啊,太富有诗意了。想不到在怒江大峡谷里竟然还有如此梦幻风情般的典雅小镇,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园啊。”神父在一间杂货铺前驻足。他抓起干货一样样地细看、嗅闻,金甫生一种一种地介绍。
金甫生:“这是野生蘑菇,是附近山林里的特产。这就是您昨天喝过的潽洱茶,是从版纳那边靠马帮运过来的。”… 神父的目光停留在一件存放干货的铜器上。
金甫生:“老师,这是山里生长的一种野果,可以舒筋活血,叫…”
神父打断他的话,指着盛放干果的铜器问:“这个是什么?”
金甫生俯身看了看,说:“这是古人盛放货币的一种容器。当时的古人使用的货币是贝壳,所以后人把这种铜器称为贮贝器。”
神父突然改用英语问:“这个贮贝器距离现在有多少年了?”
金甫生会意,也改用英语答道:“这个贮贝器的具体年代我说不准。但是,我们云南的老人们一直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云南曾经有过一个被称为‘滇’的古国,距今至少也有两千多年了。相传古滇国时期的货币就是贝壳,这种贮贝器都是那个年代的。”
神父(英语):“你是说这种贮贝器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金甫生(英语):“是的。在国外时,有一次我帮助史密斯神父查过这方面的史料。不过,《史记》、《后汉书》和《华阳国志》中都只记了点皮毛,也多是来自传闻和转录,并没有真正实质性的记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史书的记载还不如民间的传说丰富呢。不过,年代是以史料记载为准的,大约是在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事。”
神父大吃一惊(英语):“哇,照这么说,这个铜器是个老古董了。金,我非常想得到它,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金甫生暗自思量了一下,让神父回避到隔壁铺子去。
金甫生对老板娘喊道:“老板娘,你这个野果咋个卖?”
老板娘打量了一下金甫生,反问道:“你要好多?”
金甫生:“你有好多?”
老板娘一指:“喏,全在那里,就那些喽。”
金甫生:“你开个价,我一下全包了。但前提是价格公道。”老板娘一听这话,心里犯嘀咕了:这野果子山里有的是,根本不值钱,可是一下全包还是很可观。把价格抬高点吧,又怕把买主吓走,去别人的铺子买。
老板娘没了主意,说:“你稍稍等一下,我拿样东西就来。”说着跑进后屋。不一会儿,后屋走出一位男子,看来是老板出马了。
老板问金甫生:“神父大人,你晓得这是哪样东西吗?这虽然是野生的,但却号称小人参,舒筋活血、提神益气。”他随手抓起一把,“你再看看货,一点水分都没的,粒大饱满,颜色新鲜。在前村坝镇,我的干货是数一数二的,你要是不信,去周围的铺子看看,要是有超过我的,我白送。”
金甫生:“老板,你不用说那么多,要不是你的货好我也不买。你就痛痛快快开个价吧!”
老板动了动心思,说:“你要是全部包圆,给这个数。”他伸出食指,表示一块大洋。
金甫生也学着伸出食指,问:“这… 这是多少?”
老板为了表示不会再改口,字正腔圆地说:“一个银元!”金甫生心里好笑:东拉西扯了这么久,不过才一块大洋。
他毫不犹豫地说:“好,成交!”老板娘从后屋笑着跑了出来,好象她丈夫足智多谋、打了一场胜仗似的。两口子东摸西找,竟找不出一件可以包装这些干果的东西。
老板娘问老板:“哎,前几天那几张报纸咧?”
老板:“早他娘卷烟抽光了。”这时的金甫生心中有数了。
金甫生:“二位老板别忙活了。你们看,你卖干果没东西包,我买干果没东西装,咱们不如这样,你们开个价,我连货带筐一下买走。”
老板乐了:“这是个好主意。”
老板娘却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说:“那可是我的陪嫁,咋说卖就卖了?”
老板:“陪嫁算个俅!不能当吃不能当喝地,要它有啥用?放在这儿我还嫌它碍事呢。”对金甫生,“这样吧,你再给一块银元,连果带筐一下搬起走。”看见老板娘一脸的不高兴,金甫生动了侧隐之心。
金甫生:“既然这是老板娘的陪嫁,一块银元少了点。这样吧,为了表示对老板娘的补偿,连筐带货我一共给你们5块大洋怎么样?”老板和老板娘惊呆了,在这深山峡谷的乡间小镇,一次挣到5块大洋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两口子不再犹豫,麻利地将铜器搬出,好象生怕买家反悔似的。老板娘还用抹布擦了擦铜器表面。金甫生在口袋里数好数,一下掏出5块银元,一枚一枚数着放进老板的掌心。
9-11-125
日。东文学堂。
毛永轩和毛水真、蛮牛乘坐黄包车来到东文学堂门前。
门房老王头问:“请问,你们找谁?”
毛水真:“老师傅,我们找史兴南,史老师。”
老王头:“对不起,史老师今天没来。”
毛水真奇怪地:“他不是住在学堂吗?”
老王头:“你是他什么人?”
毛永轩:“哦,我们是他的亲戚,从外地来的,想顺便看看他。他还在这教书吗?”
老王头打量了一下毛永轩,自语道:“又来一家亲戚。史老师还在这儿教书,只是不住在这儿了,你们有什么事到他家找去吧。”
毛永轩:“师傅,你看,我们大老远来的,你能告诉我们他住哪儿吗?”
老王头:“具体住哪儿我也说不清。要不你们留个话,回头碰见我告诉他,让他去找你们。”毛永轩和水真互相望望,不置可否。
9-12-126
日。城外客栈。
史兴南随富贵阿爸来到客栈。一进屋门,芒多便叫嚷起来。
芒多:“哎哟,马锅头,你可回来了。这一天一夜你跑哪去了?害得我觉都没睡好,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富贵阿爸:“我能出什么事,一个赶马帮的,身上又没什么钱。来,认识一下,这是我侄子史兴南史老师。这就是缅甸的玉矿主芒多。”兴南与芒多相互问好。
富贵阿爸:“我这个侄子在昆明教书,可以帮咱们找找买家。”
芒多:“那太好了!我不会让你白干的,买卖成交后也有你一份。”
兴南笑道:“你就别考虑我了,我是尽义务,帮你们一把。”
芒多诚恳地:“大侄子,你别谦让,干我们这行的有这行的规矩,该拿的你就得拿。”富贵阿爸让芒多给兴南看看玉料,芒多掀开盖在驮筐上的苫布。只见几个驮筐里分装着几块大大小小的石头。
芒多从中搬出一块重约20多斤的放在地上,对兴南说:“你看,这边已经露玉了,已经不存在赌玉的问题了,百分之百是玉。”他见兴南不明白,又说,“一般采到的玉料都是不露玉的,从外面看就是一块石头。玉料贩子买走后,就拿到市场上去赌。过去是赌好坏,现在他们的心黑了,搞来一些石头掺进去赌真假。也就是说,买主花了大价钱买回去的有可能就是一块石头。我这次来,带的全是实打实的玉料,个个露玉,有白玉也有翡翠。如果你找到的是个内行,他一看就明白。”说着又搬出一块让兴南看,“这就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