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东方龙

    如果岁月可肯回头，我想回到故乡的芦苇荡。那随风摇曳的尖尖芦苇曾承载着我儿时的梦想；飘扬在芦苇荡上空的鸟鸣曾经让懵懂的希冀扎上翅膀。

    昨日夜半入梦，梦里的情景依旧是魂牵梦绕的故乡芦苇荡。出外的日子久了，挂念的是故乡亲人，忘不掉的是故土淡淡的芳香。

    在繁华的现代都市，追梦人依旧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入夜，诡谲的霓虹灯渐亮，微醺的红男绿女与我擦肩而过，执望眼，落寞惆怅。我想远离滚滚红尘，驾一叶扁舟，游离在故乡的芦苇荡，与闲云野鹤相诉衷肠。

    前不久，与一干人同去大鹏岛东涌看大海。碧海蓝天，远水孤岛，波浪起伏，海鸥翻飞，还有那错落有致的海景亭台楼榭，惬意自然是有的，可心里微启波澜的、涌动的还是故乡的芦苇荡……

少时家贫，农家的孩子放学后割草喂牛是不可少的。

    云淡风轻的日子，太阳转西，从学堂归来的小小读书郎，飞快跑回家里，书包一扔，喊上二三伙伴，夹杂着笑声，也不顾父母在后面的“咒骂”，箭一样地跑上心中的芦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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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北有一条名叫“黄蔡河”的小河，水是从黄河引来的，所以，我常常说“我是黄河的儿子。”那时候的小河水，干净清澈，水里的鱼虾，竞相跳跃，小河南岸的那片芦苇荡蜿蜒数里，微风袭来，芦苇花荡漾，芦苇间相互碰击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还有那欢快的鸟儿在芦苇枝头“唧唧”欢唱。我认为那是世间最动听的交响乐，还有什么比大自然给予人们的视听最为真实的呢！

    有一年，刚入秋，夕阳西下，稍有寒意的秋风不经意从身旁吹来，柔柔暖暖的芦苇花轻轻拂过脸庞，空气中伴着丝丝清香。我和几个小伙伴准备掏芦苇荡里的鸟蛋。芦苇柔软，聪明的鸟类也往往把鸟巢筑在相互交织的芦苇顶端，我们先是用自制的弹弓打，在上空盘旋的鸟儿看到有人袭击它的孩子，哀怨鸣叫，发疯似地“回击”，久攻不下，淘气的我们就从芦苇底部摇晃鸟巢，终于，一只鸟巢坠地，里面有四五个幼鸟呢，我们欢快地捧着“战利品”回家了。

    离开母亲的幼鸟在我们手里不吃不喝，大约2天后，忧伤死去。为此，几个小伙伴还大吵了一架，相互埋怨不该“捣鸟巢”。从那以后，我还真的再不捣鼓鸟巢。看到幼鸟死去时的可怜样，现在想起来都后悔。

    我很多时候在想，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改善了，人们也都有钱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快乐呢？

    身居闹市，人潮如织，在盛世繁华的景象后面，我心里更多怀念的是充满浓浓暖意的故乡人，更多的挂牵是养我育我的故乡一草一木。

    我本草木人，何必恋红尘，风霜几多愁，天涯终有期！归乡路，并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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