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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湖帆与陈巨来

(2011-08-21 10:3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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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吴湖帆与陈巨来                                     陈巨来小像(1934年于上海)

 

吴湖帆比陈巨来年长十岁。吴、陈两人定交的具体年月现有二说:戴小京《吴湖帆传略》(上海书画出版社1988年6月)一书中为“一九二六年端阳节”;陈巨来《安持人物琐忆》中《吴湖帆轶事》一文中为“丙寅五月四日晨十时”。丙寅即一九二六年。端阳节(端午节)应是农历五月初五,故陈氏所记“五月四日”或是农历?而农历与公历相差有一个月。另王萍萍所编《吴湖帆常用印款》(西泠印社出版社2006年7月)中,有一方陈巨来为吴湖帆所刻半白半朱方印“吴湖颿”,印下附注说明“一九二六年九月启用”。故依据上述资料可大致确定,吴、陈两人定交的具体日期应为一九二六年五月初或六月初。地点是在陈巨来业师赵叔孺的寓所。其中详情,不妨参阅《吴湖帆轶事》一文,此不赘述。

陈巨来在《吴湖帆轶事》记述“定交”之事中还说道:“湖帆原来所用之印,均为赵古泥、王小侯之作,亦一例废置,且笑谓余曰:‘我自己从此不刻了,让你一人了。昔恽南田见王石谷山水后,遂专事花卉。吾学恽也。’终湖帆一世,所用印一百余方,盖完全为余一人所作者(只余被遣淮南后,有‘淮海草堂’与‘吴带当风’二印为他人所作耳)。”吴湖帆在当时不可能说过上述之话。因为他在一九三O年十二月六日的上海《申报》上,还刊登有《吴湖帆鬻刻印》的润例(王中秀等编著《近现代金石书画家润例》。上海画报出版社2004年7月)。而陈氏所谓的“终湖帆一世,所用印一百余方,盖完全为余一人所作者”,就更属“信口开河”。吴湖帆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晚期至四十年代初期,所用书画印的确大多为陈巨来所制。但在此前后还有许多著名篆刻家曾为吴氏制印,比如方介堪、简琴斋、叶露渊、任书博、吴朴、钱君匋、韩登安等。怎么可能他会是吴氏书画印的“唯一作者”?郑逸梅先生当年可能也读过《安持人物琐忆》稿本,所以他在《吴湖帆精于鉴赏》(《清末民初文坛轶事》,上海学林出版社1987年2月)一文中曾说:“湖帆所用印一百数十方,其中颇多为巨来所刻。”故郑先生的“颇多”与陈氏的“完全”,实有天壤之别也。   吴湖帆与陈巨来                                      陈巨来1926年刻

凡是涉及到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偏听或仅信其中的“一家之言”。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去看看另一位当事人之言。通过两相印证,或许才有可能寻找到事实的真相,那怕仅仅是部分的真相。吴湖帆有一部《丑簃日记》传世(《吴湖帆文稿》。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4年9月),日记的时间从一九三一年四月至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原稿今藏上海图书馆。但非常可惜此是一部“残稿”,其中许多的日记已散佚不存。它是一部研究民国年间古书画鉴藏史和交易史的重要文献资料。通过《丑簃日记》,我们也可以从吴湖帆的叙述中,大致了解吴、陈两人的交往情况。

从《丑簃日记》中可知,吴湖帆与陈巨来主要是刻印关系。吴湖帆曾借给陈巨来《汪尹子印存》(又名《宝印斋印式》)十二册,共计有清初皖派大家汪关制印二千余方,借期长达七年。陈巨来多年以后在《吴湖帆轶事》一文中也曾感激地谈到此事:“余平生治印,白文工稳一路全从此出,故余与吴氏,相交数十年,中间虽与之有数度嫌隙,渠总自认偏信谗言,吾亦回顾当时恩惠,感情如恒矣。”所以凡吴湖帆后来让陈巨来制印,陈氏多欣然为之,有求必应。但从陈巨来的文章中看,陈为吴制印似乎是“免费”的,其实不然。一九三三年四月,陈巨来为吴湖帆刻田黄“双修阁”印。九天之后,吴湖帆即“为陈巨来画金扇,仿杨龙友,以答刻‘双修阁’印者。”陈巨来先后得到吴湖帆画扇有四五十柄之多,大多是以印易画或“索画”的方式所得。而当时吴湖帆画扇润例是:“摺扇三十二元。点景工细青绿均加倍。金碧照例一作四计。花卉同例。”(《近现代金石书画家润例》)另还需加磨墨费(书画店佣金)一成。吴湖帆早年的画润是以黄金(两)计价,后来改为银圆,所以一般人根本就买不起。当年张大千曾有一朋友委托他向吴湖帆求一画扇,并给张大千三十二元支付画润。但后来张大千去取扇时,吴湖帆却要其再交三十二元,因为所画的是青绿山水。张大千在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再垫付余款而取扇。

从《丑簃日记》中还可知,陈巨来有时还将自己所画的一些小品,比如墨松等,再让吴湖帆为之补画梅石。而吴湖帆对此常用一个“索”字。比如一九三七年三月,陈巨来为了庆贺程潜(颂云)寿辰,自画松一枝,再“索”吴湖帆“补石以足之”。陈还“索”吴为其《安持精舍印冣》题引首,并为作紫蝴蝶花小帧。在《安持人物琐忆》一书中第十七页上的那幅陈巨来画松、吴湖帆补石、谢稚柳补梅竹并后写题跋的作品,应该也是此类的“索”来之画。而“索”字实有“求取”和“讨取”之意,原本还含有贪婪之贬义。但陈巨来却并不这样认为,他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湖帆屡为余画,设色墨笔,惟命是听,而且可立索。”另外从《丑簃日记》中还知,陈巨来在制印为业的同时,似乎还从事印石买卖或中介,主要是一些如田黄和名贵寿山冻石之类。

陈巨来在《吴湖帆轶事》一文中曾说:“湖帆每藏一名画、法书,无不取出俾余细读(大千亦如此,叔师、稚柳则秘不出示),吴氏于他人则不然也。”这又是陈氏的“信口雌黄”。当年的梅景书屋,其实还是上海一个古书画鉴赏和交易的“沙龙”或“私人会所”。江浙和南方一带的大鉴藏家和著名书画商人经常出入其间,比如叶恭绰、马衡、冯超然、张珩、张大千、陈定山、蒋榖孙、孙伯渊、曹友卿、徐俊卿、徐邦达、王季迁、孙邦瑞、梁鸿志等等。名家高人云集,犹如过江之鲫。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吴湖帆会仅让陈巨来:“每藏一名画、法书,无不取出俾余细读。”因为陈巨来不是一位古书画鉴藏家,他对此道几无“眼力”可言。

在《丑簃日记》中确有一段文字记录了陈巨来“俾余细读”之事。即陈氏为吴湖帆珍藏的《隋美人董氏墓志铭》(徐渭仁旧藏初拓本)写观款题跋:“自丁卯迄今十年以来获观不下数十次,丁丑正月巨来陈斚又观因识。”虽然此题跋文字极为普通,但吴湖帆却对之颇为褒许:“如此题款式,可知非泛泛初交与此帖无关者所能办也。(此册巨来为余代求题词甚多。)”原来《董美人墓志铭》上五十位词家的《金缕曲》题跋,有些是陈巨来代吴湖帆所求得来的。试想如果没有这层关系的话,吴还会让陈在他“宝若头目”的名碑帖上“涂鸦”吗?从《吴氏书画记》(《吴湖帆文稿》)中亦可知,为吴湖帆所藏书画或碑帖题跋者,大多为冯超然、王同愈、吴梅、叶恭绰、夏敬观、梁鸿志、冒鹤亭等人。而陈巨来题跋,仅此一例。

吴湖帆与陈巨来

                   梅景书屋镇斋之宝之一《隋美人董氏墓志铭》初拓本

陈巨来在《吴湖帆轶事》中还有一段著名掌故,即转述冯超然之言和自己的“亲眼”所见:“古画逢到吴氏,不是斩头,便是斩尾,或者削左削右,甚至被其腰斩。盖吴购得同时齐名之画件时,偶有参差长短,吴必长者短之,阔者截之,务必使之同一尺寸方才满意。”吴湖帆还曾得意地对陈氏曰:“吾是画医院外科内科兼全的医生也。”此虽是陈氏“一家之言”,却流传甚广,几成“信史”。褒之者以为“鬼斧神工”,而贬之者斥为“风雅罪人”。

检阅《丑簃日记》和《吴氏书画记》,未见有此类之事的点滴记录。但有二篇日记中的文字却值得注意: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二日:“购麓台仿大痴山水轴。墨笔,至精,与旧藏西庐一轴、元照一轴尺寸相同,诚合璧也。”一九三八年三月廿二日:“伟士、戊吉、巨来,为观余所集四王四立幅,皆水墨,仿子久笔法,尺寸俱同,皆高二尺二寸,宽一尺三寸半也,纸色亦同。余集十年之久,方配得齐整。”或许在吴湖帆所藏古画中,有些因破损而需裁割、修补,并予以重新装裱,故因而某些藏品尺寸相近。但绝不可能如陈氏所言“务必使之同一尺寸方才满意”。吴湖帆在《梅景书屋书画记自叙一》中曾云:“余年十三,课读之暇,辄好弄笔,渐知古人一点一画咸是心血中来,乃遇片纸只字,勉为珍惜,迄今二十余年。”(《吴湖帆文稿》)

陈巨来的确曾为吴湖帆刻过许多“名印”,比如倩盦、梅景书屋、待五百年后人论定、云鹤游天群鸿戏海、万里江山供燕几、但人生要适情耳、好林泉都付与闲人、富春一角人家等等。但我们今人从《丑簃日记》和《安持人物琐忆》中,究竟应该如何“定位”吴、陈两人之间的“关系”?以我的愚见:陈巨来近似于吴湖帆门下的“清客”或“御用印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没有吴湖帆当年的提携和梅景书屋这个“平台”,陈巨来也可能没有后来的印坛盛名。就此一点而言,也同样体现在张大千与陈巨来之间的关系上。但陈巨来与吴湖帆的交往交游中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从《丑簃日记》中看,陈巨来不外是制印、闲谈、吃饭、看戏和代办些小事等,此非“清客”所为乎?所以他对吴湖帆在书画创作、书画鉴藏、诗词文章诸方面,均不曾产生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在吴湖帆一生中,有一位至关重要的挚友和知己,那就是叶恭绰。其对吴氏的影响或友情,无人能及。详情可参阅拙文《吴湖帆与叶恭绰》,此不赘述。

吴湖帆与陈巨来

                         待五百年后人论定(陈巨来1930年刻) 

在《丑簃日记》中“晚巨来来,长谈”之类的文字,随处可见。陈氏是“夜猫子”,性喜夜生活。有时在晚上九点以后还会到吴寓“长谈”,陈氏向来口无遮拦。社会新闻、市井奇谈、花边绯闻等,均无所不知,亦无所不谈,故吴湖帆也常常为之“谈甚欢”。有一次上午九时,陈至吴寓,相约外出。两人在同出门而方下台阶时,忽然听见三声喜鹊叫。吴湖帆在日记里写道:“真是奇事。余居此十余年,不独出门未闻,即在家时亦从未闻也。余已数年未早起出门,而今日初次而遇鹊噪,心中为之快然,虽无喜讯可言,而其兆则吉也,此亦世人通例,故巨来亦甚快。”从某种程度上说,陈巨来或许也是一只能够给吴湖帆心中带来“为之快然”的“喜鹊”吧201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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