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记忆里那朦胧的爱情
许多往事都是伴随着岁月的磨蚀,渐渐沉淀为记忆的。比如,那年的三月三放风筝,便是无法抹去的美丽与邂逅。
进入四月的北方,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春风飞扬,扬起阵阵烟尘,透着泥土的芬芳在空气里荡漾。远处的杨柳吐着翠泛着青,洋溢着盎然的生机。此时,正是扎糊风筝放风筝的好季节。老家有个习惯,就是正在青春萌动的少男少女是很少能在一起玩耍的,尤其是女孩子,更是难得走出深闺。只有在三月三的这一天,大人才允许可以伴同其他同龄女孩子在一起玩的。
为了这一天,早在初春的时候,就将竹子和麻纰以及尼龙绳这些做风筝的材料备齐,然后找寻有绘有彩画的牛皮纸或是旧绸子等,剪裁好,经过精心的设计,合成自己喜欢的各种各样的风筝。常见的有八卦风筝、四角风筝、蝴蝶风筝和飞人风筝,而能做更复杂的风筝的,却少见。
那一年,我觉得是我平生最出彩的一次。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准备,将竹片修剪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光光滑滑的,然后浸泡在水里,让它变得柔韧起来。大约两三天后,将这些近一米长的同等竹片弯成一个个圆形,在对称的直径两点出,再捆扎上一根长短粗细一样的竹棍儿,用细绳牢牢系住。这样就完成了一个龙骨一环儿了。依次扎起,一个扎了二十四个,然后串联起来,形成龙形。再进行龙头的设计和编扎,这是可得需要请人帮帮才能做到的。——我决定做一只龙风筝!
就这样,经过一个月的精心设计和编扎终于可以和大家一起在野外放飞我的龙风筝了。
我不知道,这个庞大的风筝将和谁联系在一起,但,它让我膨胀了虚荣心,长出了一种很强烈的渴望,希望它能把喜欢它的目光引到蓝蓝的天上,把心思落到我的身上。尽管,那个人是谁我并不知道,但她在我的心里确是很让我想入非非的。
还不知道这风筝能不能飞起来,但我的心思却早已飞扬起来。
为了能够真正出彩,我和姐姐弟弟在黄昏的野外曾试飞过。确实飞了起来,但没有预期的那么美妙。于是改进,加尾长,去掉头上过重的装饰,结果,竟然飞得连绳子都不够长了,出奇地好。那种兴奋,着实让我无限地幸福。那时候,并不知道这就是有了心思,有了心事,很懵懂,很自豪,很希望得到一个人的青睐和回眸。
那天,三月三,风像是上天特意为我安排的,有二三级风力。小风筝纷纷落地,只有像我这样的大风筝飞起来是那么流畅而自由。龙一飞起来,顿时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引来了无数的人过来围观。其中有一个特别耀眼明亮的人儿,让我难以自持。她帮我用力拉起风筝,又轻轻松开,龙在空中上下飞舞,蔚为壮观,她在旁边不住地拍手笑……
第一次看到一个人为我这样手舞足蹈,这样愉悦欢快,我别提有多甜美了。记得那天,风筝落地时,摔坏了,但,它没有影响她对我的好感。这样的相望,直到她被她的父母订婚,都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
那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结局。我默默地上了省中高,她黯然地披上红盖头进了花轿,从此,天各一方……
还记得,她一袭绿裙如叶,面如荷花,款款而来静美而去,最后的见面是在那个我们常走的杨树林荫路,彼此没有说一句话,只有四目相对,泪眼朦胧……
流年似水过铅华,已是卅载各成家。
红尘伴我红尘过,少年记忆少年花。
飘雨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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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图片,致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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