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微凉，秋心染尘香

文/寒香蝶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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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秋雨落下，残暑退去，天突然变凉了。

从暑气蒸腾到金风送爽，我等待了一个漫长的季节。大约是接了一年级的缘故，总觉得是度日如年了。想当初听得接一年级的消息，我的眼泪几乎飚了出来。作为一个新老师，我对一年级充满了恐惧感。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懒惰的大孩子，粗心，没有耐心，没有恒心，没有责任心……真的不适合教一年级。加之，培训的时候专家都说了，一年级是有十几年教龄的老教师才能胜任的。我很是认同，因为老教师具备了我所缺乏的东西，尤其是耐心这玩意。再说，让我从高年级到低年级，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真是一个太突然的决定。想当年，我的同学都说我只适合去做大学教师，而今却要我去教一年级，这实在是一大挑战啊！我跟领导说，我不想接一年级！领导却说我们精挑细选才选了你，你可以的！我心想，领导每次都是这么忽悠新人的，不能中了他的糖衣炮弹。我一想到自己即将变成保姆那样，我就极度委屈。我说，我真的搞不定！领导笑着说，你可以的！我无语了。我的反抗是无效的，这一点我早该知道了。

我无可奈何地接了这个班，因为这是一份工作，我没得选择。我不想说爱那些孩子，因为我知道我不爱。

一天下午，突然阴云大作，下起了小雨。于是，孩子们都在教室等待父母的到来。我们班有三个孩子是红星村的，他们的父母一般不会来接，都是坐校车回家的。那天章同学的母亲竟然来了，真是难得。我们寒暄了几句，便让她带着孩子回去了。她走时把红星村的另外一个孩子也带走了。班上只有一位姓杨的孩子要坐校车了。孩子们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五六个人还在教室等待。教室一下子空了许多，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红星村的杨同学趴在桌子上小声地哭着。我问他校车来了吗？他用那极浓郁的湖南口音跟我说，来了，就在后面。我听得很吃力，听了好几遍才明白他的话语。我看了看后门方向，那车果然来了。车就在学校后门处，可它挨着围墙停在墙外的街道上，要想坐车必须走正门绕一圈回到后门。车门开着，但它好像马上就要关上扬长而去。我很着急，我对着车子喊，师傅，等一下，这里还有一个一年级的孩子。可惜距离太远，根本没人听到我在喊什么。雨已经很小了，我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赶紧去坐车吧！他很为难地说，我没有伞。原来这孩子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也极度地恐惧着。我看了看还在教室的孩子，心想，丢下他们单独在教室无人看管也是不行的，便赶紧去办公室请了梁老师帮我看着他们，然后一手打伞一手拉着杨同学一路狂奔。我走得很快，生怕没让他坐上校车还要麻烦他父亲来接他，这下雨天又路途遥远实在是很不方便。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我真不想打电话叫他父亲来了。好不容易追上车子，我赶紧把他扶上车，这才松了一口气。

折回来时，以前教的孩子们都跑到我跟前向我打招呼，并询问刚才被我拉着狂奔的小孩是谁？我骄傲地说，是我们班的孩子。回到教室，只剩下两个孩子了。我便让他们到办公室去等候。同事们都笑我这么负责任。我则堂而皇之地说，我不是负责任，我只是自私地不想他们给我制造出更大的麻烦。大伙都笑了！

回头把此事说与西西听，西西问我，莫非你已经喜爱上那群孩子了？我惊恐万分，不，我不喜欢。

上课半月多了，我疲倦而又暴躁。我是个急性子，孩子们的健忘常常让我气急败坏。同一件事通常要重复许多遍，同一句话往往要反复重申。这样啰嗦的自己，我不喜欢。那样的情景我真是不胜其烦。因此，精神上的困乏常常缠绕着我；同时，身体上的疲倦也不甘示弱。从开学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很少睡过午觉了。课间守着他们，中午守着他们，放学还要送走他们。这样长时间的相处，我的智商、情商、品行急剧“倒退”，回到了一年级的水平。并且，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我犯了一种病——别的老师上课时我也忍不住到窗边偷偷瞄一下自己班上的孩子。这样神经质的自己仿佛中了邪咒，让我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因为我爱那些孩子吗？不，我不爱！

为了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我向同事借了薛瑞萍的《心平气和的一年级》。我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回复平静。可惜，我只能学些皮毛终是没多大成效。我想：这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不过，虽然修行的路很漫长，但我总是要到达的。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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