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

                       _______致空中飞人

 

一

 

飞机上  头等舱和经济舱里

坐满了神色疲惫的各国人

头等舱里的人  把疲惫

装进内衣口袋

经济舱里的人  把焦虑

放进行李箱内

 

是忙人发明了飞机

必定不是懒人

是忙人发明了飞行——

在一万公尺高空的

办公室 它向前移动

必定不会是懒人发明

 

以每秒公里来计算

这样的计算也用于度量

不包括生命的其他问题

 

一个飞行器 象屏风

挡住了我们更多的视线

它的部件和结构  它的每一根肋骨

挂满了匆匆前行的人

它们(机器和人)

有着相同的平立剖

只要我们输入各类数据

就能得到他们的生命指数

 

巨大的飞行器象一个滚烫的熨斗

烙在跑道一样的世界

有人说：这世界是平的

升起又落下  飞机

熨平了时间  还要去熨平

那些七拱八撬的记忆

疆界和地理

 

二

 

多年前的梦  象一顿两人早餐

因为珍贵而至今  尚未订位

多年前的梦  停留在一个指定位置

仍然保持着天亮时的体温

多年前的梦  被安上温柔翅膀

在黑暗中  也让我满天飞舞

多年前的梦    不用费力寻找

也在天空缀满了微笑

 

三

 

星期一: 我得到飞行的讯号

与一个“不可能”的信息交汇

星期二：我象光一样前进  比光更闪烁

星期三：我被包在一堆沉闷的材料里继续前进

它们象某个艺术家的装置作品

星期四：百炼钢也称为绕指柔  它们

有时候可成为任何一种形状

星期五：它的速度达成一种暧昧

        既动人、又专横？

 

四

 

国际长途电话被一张卡

刷掉距离    同时刷掉的还有

那些套话和问候语

你的嗓音因此  变得断断续续

我的低语  也变成不耐烦

我看见一个凌空高挂的听筒

象一个大问号  不！

象100个！  它们挂满在你的耳朵上

你却听不见

我满意地搓着手  看着这些绝佳的装置

困惑着你    暗暗下决心

把它们一一作出来  成为你

 

国际航班上  坐满了各类作品

它们的身份分别为：

生意人、媒体人、天皇巨星

还有一种不常常见到：策展人

他们都是特殊材料作成的人

他们的衣着：笔挺西装

阿玛妮小羊羔皮衣

三宅一生的品牌男装

我能否象我的朋友所说：

把他们看作萝卜、南瓜、和茄子

这样能让我完全不被迷惑？

或者更加迷惑？

 

五．

 

空中小姐的微笑

也象一个作品  衿持动人

她们抚慰天上的人群

窗外是白色世界

脚下是黑色世界

黑白之间是虚拟世界

I N人群与OUT 人群

在这虚拟和真实之间

 

飞行器在万米高空上

用速度招待他的客人并把他们

送到天空的尽头

它必定比STRS跑得快

它必定比禽流感飞得高

它也必定比一颗流弹射得远

在空中  一切都如此安全

 

 

20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