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西哥,我爱上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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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去墨西哥,坐了差不多28小时的飞机,脚都坐肿了.彻底终结了我的"南美梦".以前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南美.充满"魔幻现实主义"的地方.
所以,作了最充分的准备,大小大小专业相机各一个,摄影机一台.
在墨西哥城.碰上一个印弟安人的祭拜活动.所以照了不少的照片.
1991年我曾去过美国西部印弟安人保留地,后来写下过一篇文章.里面这样写道:
印弟安祭拜仪式:焚香
印弟安青年前去参加祭祀活动.
印弟安美女
头饰漂亮.
金字塔巍峨
儿童可爱
如今北美的印弟安人一退再退,不仅仅是他们的人民退到了这块荒芜严酷的保留圈中,他们的文明和传统也一退再退,退到供游人参观和采风的地步。所有的生活方式,所有的买卖,所有的生存意义,都变成了一种“秀”(show)。再也不是疯马所说的“象父辈一样生活”了。古老的部落生活受到现代文明,现代媒体的侵蚀,已经一去不复返地解体了。
古老的帐蓬搭成的圆圈,印弟安人的神圣幻象,古老的传统生活都被一个科学时代所不由分说地粉碎了,印弟安人与宇宙中神秘的天然的关系也不复存在了。在北美大平原上生活的印弟安人的宗教信仰是否也已慢慢消失?
当然,象父辈一样生活是否是一种好的生活?或者说,年轻一代印弟安人是否更愿意进入更现代的生活,接受现代教育,成为一个与白人一样的美国人?这是另外的一个问题。对于现在居住在这里的纳瓦霍族印弟安人来说,他们这样生活,是他们别无选择。
在我读过的关于印弟安民族的书中,我了解到印弟安人有自已的一套观察世界的方式,他们的时间观也与我们如此不同。基本上,他们有着天人合一的思想和据此而来的信仰。我喜欢印弟安人诗意的观察世界的方式,他们有自已的语言,他们的语言是来自自然的语言。他们不用阿拉伯数字来计算时间,而是通过大自然一年四季的循环,自然界的变迁来确定时间。
自然界,是印弟安人的巨大月历,他们不说1月,2 月,而是用自然界的变化来把生活分成不同的部份,他们说“帐蓬内结冰之月”(1月), “雪盲之月”(3月),“红草出现之月”(4月),“樱桃变黑之月”(8月),他们通过对动物的观察来划分时间:“深红牛犊之月”(2月),“矮种马脱毛之月”(5月),“长膘之月”(6月),“牛犊长毛之月”(9月)。印弟安人离不开森林,和满山的果实,他们认为这标志着生命结束的事物也代表了生命的开始:“李子发红之月”(10月)之后,就是“落叶之月”(11月),然后是“树木爆裂之月”(12月),至此,他们就知道,新的一轮生命的循环又开始了。
我们几天几夜开车在印弟安保留圈里寻找过去的影子,但是那里都一模一样,他们都住在同样的,造价低廉的简易房屋中,也许比帐蓬舒服,也许不,谁知道呢,也许老一辈的印弟安人能够比较,但是他们已都死去。在上一个世纪,他们的爷爷的爷爷就盛传,一位叫饮水的通灵者曾梦见过“印弟安人的前途”:你们将居住在灰色的四方房子中,在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上。
印弟安人相信通灵的作用,他们称之为“伟大的幻象”。他们相信他们中间的圣人能够进入另一个世界,看到神的启示。这种幻象能够让他们看清未来和自已的命运。印弟安人的宗教是一种拜物教,他们崇拜自然,崇拜天空和神圣的树,他们相信野牛带给他们神力,他们认为所有的草都是药草,同时也是启示之草。但是现在,电灯照亮了夜晚,他们再也看不到星星,铁马代替了骏马,他们再也无法听懂马的语言,仅存的野牛也被圈到国家公园,神圣的力量消失了,他们再也无法感知过去和未来。
印弟安人的美丽世界在一个强有力的现代文明时代中消失了,在现实的结构中他们无法找到自已的根,也没有了来自宇宙的精神指导。电子科技,信息传播,这样的世界离他们太远,是他们无法进入的世界,他们的生存之道仅剩下为红种人之外的人制造怀旧的,异国情调的工艺品,以及在各个旅游点为游人举行供人观赏的表演。我走遍了印弟人保留地,我看到的印弟安人他们都带着一种茫然的表情,他们的眼中满是空洞,那眼光仿佛看着你,但是却越过你的眼睛,一直看得很远,也许他们象他们的祖辈一样,他们仍然能够看到眼前这个现实背后的那个世界,但是他们再也没有能力进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