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八月五号和六号,新白夜终于正式开张。
从四月份开始施工,中间经历了汶川大地震;最后又仓促收工。一切都不尽人意。为了实现自已那点可怜的设计,还要和施工队作艰苦卓绝的斗争。我给北京的陀爷打电话说,我马上就要崩溃了。陀爷说:坚持住,等我们到了成都之后再崩溃。
八月五号,我终于坚持住没有崩溃。而是假装一脸经松的样子,出现在朋友面前。
朋友贾樟柯从北京飞过来,参加了我们的酒会。此前,我只是随口问了他一句,我想他那样一个大忙人,肯定没时间来。谁知他真的来了,让他的影迷粉丝们喜出望外。最搞笑的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小春,见到贾樟柯,居然上前说出这种话:我本来不想来的,听说你来了,我才过来的。事后,我嗔怪她:我专门买了一件漂亮衣服送你,让你开张仪式上穿,你竟说出这种话来。她一阵傻笑,说,来还是要来,但我真的是他的粉丝。
李陀刘禾周瓒欧阳江河也都来了。本地的朋友当然也来帮我“扎场子”。
最可怕的是:一个自称诗王的人也来了。他是来挑场子。
据说该诗王悬赏十万元,找人与他当场对诗(当然,肯定都是些打油诗)。有点像功夫片中打擂台的样子,成都媒体最好这一口,所以,颇有些场面让他来表演,这次,他也带来一帮电视台的记者,准备在白夜“会会”我。我在电视上曾看到过他当场作诗的情景,其水平和诗风与山东作协副主席王兆山差不多。当然,这水平也着实吓坏了我。就是加码至一百万,我也不敢与他过招。我躲了起来,还好,他没有硬闯进来。而是在白夜工作人员的劝阻下,悻悻地走了。
为了新白夜开张和白夜十周年庆,我策划了一个诗歌和音乐的演出活动。多媒体艺术家李琨、音乐人毛竹,李带果,从德国回来的手风琴演奏家柳姗姗,即兴演奏了他们的试验音乐,诗人兼歌手张宓,用她天簌般的歌喉,吸引了在场的朋友。不少人以为是朱哲琴来了,是她在唱歌。朱哲琴原本说五号要来,但五号下午她打电话说还在云南,过几天才能过来。所以,我们只能听到卡菲朱的声音(据说张宓的声音兼有王菲、朱哲琴,和另一位国外的著名歌手之声线,确也有那么一点)。
五号那天人太多,朗诵不尽人意,音乐也变成了背景音乐,中国人不太尊重别人的表演,甚少人有欧阳江河所说的“专业的耳朵”。所以,尽管我提醒了数次,还是人声噪杂。对此,我感到很对不起李琨他们。
诗人、声音表演家颜峻当时也在现场,第二天,他在新白夜举行了名为“除了噪声,世界一无所有”的专场表演。他嫌白夜的音响不够规格,我就专门去为他租了一套专业音响。我以为他会像意大利电影《邮差》里的男主人公一样,将到处搜集的水声、风声、雨声,与音乐和诗一起,通过音响呈现出来。结果几年不见,他其实一直在到处搜集噪音。与前一天观众的噪音不同的是,他在温柔和耐心的上半场诗朗诵之后,突然开大音量,将警报一样的高分贝噪音发送出来,现场一片混乱。直透人耳膜的高噪音立马将众人的业余耳朵刺得唏里哗啦,我的心脏也感到受不了了,一阵狂跳。噪音毫不留情,将在场的一半人赶走。正当我也要被赶走时,噪音停止了。颜峻彬彬有礼地谢谢大家,谢谢白夜。并说:上半场你们吵我,下半场我吵你们。我当时想,李琨张宓不在。若在,只能感叹什么严肃音乐、摇滚音乐,都不可能像噪音那么有力、蛮横和制人于死地。颜峻从前一天他们的演出中,肯定看明白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