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就是风景

——四川自驾游纪行

8月5日清晨，我和老刘早早起床，收拾洗漱用品，检查还有没有漏带的行李。我们约好开毛爸家的SUV，早上8点出发。8点都过了一阵了，云钗打电话说让我俩等电话，电话来了再下楼。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我猜他俩没准又吵架了。果然，一会云钗打电话说毛爸上楼了，老刘打毛爸电话没人接，云钗听到电话在车里响着，只好把家里座机号告知我们。我小心翼翼地拨过去，响了一阵，毛爸还是接了。我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呢？毛爸说现在就出发。赶紧给云钗打电话汇报：阴转晴。嘱她在地下车场等候。我和老刘一商量，估计还得等一会，昨晚的棍棍面还有一盘，不如做个鸡蛋炒面，吃了再走，路上或许还能节省些时间。

吃完炒面，收拾完，电话就到了。我俩赶忙拎着行李下楼，原本不用两个袋子的，老刘担心衣服皱了，坚持把精细的衣服单独装着，洗漱用品和我的一双鞋子装另一个纸袋，于是我们就有了一个包，两个纸袋。一出楼道，就听到有人叮叮咚咚地说着话，原来我们单元有一对父子嫌毛家接我们的车停在楼下挡了他们的车，坚持要毛爸先倒出去，让他们先走，云钗说我们就接个人，他们已经下来了。看到我和老刘，这父子俩依然不依不饶的，我本想说两句好话，被老刘阻止了。我们将行李装在后备箱，赶忙往出倒。后备箱着实吓了我一跳，东西真不少，还有一个大箱子，云钗他们带的东西真不少。我觉得很自责，儿子常常批评我，跟他干妈出门什么都不带，总是靠着他干妈。心中暗想，下次出门，一定多准备些东西，好让云钗少操点心。

今天是带着火药出门的，看看窗外，天很蓝。西安，是个好天气。

大约9点半，我们上了绕城高速，望着前方，心情一下开朗了。大家都对前面的行程充满神秘的期待。

这次自驾游，我们筹备了很久，路线也反复商定，修改。老刘还专门打了行程表，云钗准备了沿途需要的东西，还有备选美食的清单。昨晚，毛爸夫妇还在网上订了都江堰的宾馆，大家都很积极。我和云钗昨天一天惶惶的什么都不想干，原定昨天改好的文章也无心修改，只好存在笔记本电脑上，路上抽空修改。带电脑是我出行的习惯，十年了，电脑成为我生活的必需品，就像很多文人出门带钢笔一样。有一次，老陈需要记个电话号码，问我要签字笔，我说没有，我记在手机上发给你。他笑我说：你还大学教授呢，出门连笔都不带。我说：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带笔，我们出门都带电脑。他说：你今天也没带电脑啊。自从有了智能手机，我出门更想不起带笔了。偶尔上课需要用，就找学生要，学生也很习惯。现在的学生越来越懒了，看到需要记的东西，拿出手机对着屏幕，咔嚓一声，老师的讲义就存在手机里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真不容易。工作20多年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结伴做长途旅行。昨日，毛爸先扫了大家的兴，原本我和老刘计划沿着川藏公路往西到理塘县，再向南到稻城亚丁，全程大约需要15到20天。毛爸有工作，最多有七八天时间出行，我们只能临时修改路线，云钗说四姑娘山和海螺沟是重要景点，绝不能缩水。于是，老刘做主先到都江堰，第二天经映秀到四姑娘山，途径卧龙，再从四姑娘山到雅安，从雅安到海螺沟，从海螺沟回到成都。成都是都市，很适合游人疲惫时小憩。我们觉得路线可行。毛爸和老刘换着开车，云钗是后勤总管兼会计，只有我是闲人。前几天我跟老刘说我有个小小的愿望，想给这次旅行留个纪念——印一本画册，选一些好的风景照和我们各自的照片，再配上沿途记游的文字。这个建议得到大家的认可，毛爸原本有写游记的习惯，自告奋勇承担文字部分的工作，我们三个负责选照片，最后我负责找人排版印刷。我这个惯于偷懒的人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瞬间觉得自己还不是完全没用。毛爸或许是领导当累了，主动提出成立此行领导小组，老刘是领导小组组长，云钗副组长兼会计出纳，封我为骨干群众，他自任基本群众。小组实行民主集中制，群众有建议权，组长有决策权。大家纷纷保证绝对服从组长的英明领导。

西汉高速，我们走过很多回了，沿途隧道很多，虽然数过很多次，终究没能数清楚。数隧道就像晚上数星星或者数绵羊，重在数。就像谈恋爱，跟谁谈，怎么谈，在哪里谈？这些统统不重要。数着隧道，看着路旁山上的风景，一路开到南郑。毛爸不能饿，大家赶紧下高速找吃饭的地方，路边看到一家汉中米皮，旁边是一家炒菜，我和毛爸径直进了炒菜馆，因为那家有空调。老刘说还是吃米皮吧，我们讪讪地走出来。路边小店还真是不太靠谱，店里不怎么干净，电风扇油腻腻地吹着，汗水不客气地流着，米皮里除了米皮还是米皮，连豆芽菜都没有，更不用奢望黄瓜了。老刘问菜豆腐有没有小菜，老板说没有。毛爸显然是没吃饱，又要了一笼包子，他和老刘吃了。一结账27元整，大家无语了。老板很无辜地说：我这店原本是给大车司机开的，谁想到你们会来吃。我们立马觉得很自责，老板好像真的很无辜。我没有当面指责老板，心里还是不舒服，大车司机就不需要吃点小菜吗？辣椒、洋葱、韭菜，都不是很贵，举手之劳，凭什么你就认定他们可以不吃呢？

进入棋盘关时，大家都有一点小小的兴奋。看路牌，也是长途旅行的乐趣，我们发现至少有两个高速出口可以到青木川，云钗对青木川一直念念不忘，可毛爸昨天刚从青木川回来，据说钓鱼时车还陷在了泥里，得到住家农户的鼎力帮助，颇感宁强民风淳朴。看到剑门关的路牌，仿佛看到李白骑着青牛从山边走来，遂神往地说：如果回来有时间的话，咱们绕道剑门关吧！两位司机真的很贴心，立马查地图，选路线，说不怎么绕路，剑门关被列入备选景点之一。

       雨中的棋盘关

满怀对剑门关的期待，我们一路欢笑，傍晚时分到了都江堰。水街的裸斑鱼滑嫩爽口，老刘感慨到：“入口即化”原来就是这样子啊！过去人常说口腹之欲，今天大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口腹之乐。裸斑鱼做法很简单，我们要的是酸菜鱼，看起来色香都不错，卖相很好。水街沿河而建，河曰走马河。在河边，还遇到一对陕西口音的夫妇，一问才知是宝鸡人，出来好几天了，交流了观感，互道珍重。

在休息区查看剑门关地图

这个夏天，西安遇到五十年不遇的酷热和干旱。雨是多么令人期待啊！快到宁强时，我们迎来了第一场白雨，天空里亮亮的，云影清晰可见，雨竟毫无知觉地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刷刷地砸在车玻璃上，雨刷都来不及刮去。到都江堰之前，我们经历了六场暴雨的洗礼，一次比一次猛烈。很惭愧，在暴雨中，我还是偷偷地睡着了，至少错过了一场暴雨。由于暴雨的缘故，车不能开得太快，到都江堰竟然没下雨。

雨声侵入梦，一夜雨声，滴到天亮，我说老刘下雨了。老刘不以为然，以为我在说梦话。拉开窗帘，果然，细雨蒙蒙。昨晚，看到路边有渣渣面，毛爸就嚷嚷着要吃。从水街回来，我和云钗就踩好了点，宾馆附近有一家渣渣面，24小时营业。我们撑着伞去吃渣渣面。说来也怪，越是期待越是寄予厚望，越容易失望，老刘和毛爸各要一碗二两的渣渣面，还要了凉糕，老刘给我要了抄手，云钗给我俩要了八宝稀饭。云钗想吃一口毛爸的渣渣面，毛爸愣是没听见，云钗越发觉得渣渣面好吃得不得了，老刘建议她再要一碗。老刘和云钗吃得津津有味，毛爸始终一言不发，城府很深的样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说渣渣面真难吃，老刘说那你也要一碗抄手吧，老刘品尝了我碗里的抄手，认为还不错。吃了抄手，毛爸出门抽了一支烟，心绪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