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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与超越》结语

(2010-08-06 20:07:20)
标签:

网络文学

权欲

救赎之路

毕飞宇

杂谈

分类: 沉溺与超越

《沉溺与超越》结语

  

新时期以来的欲望话语,可供讨论的话题、可供分析的文本还有很多,由于篇幅关系,该论文无法一一展开,对此,我深感遗憾。下面想将一些难以回避的问题和文本提出来,以备以后进一步深入研究。

 

一、毕飞宇的《青衣》、《玉米》:自我表现欲与权欲的极度张扬

90年代以来,物质对人的异化,以及肉欲的泛滥勾起了人们对文革时期的盲目怀恋,一些人简单地认为那时虽然物质贫乏,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单纯了许多,没有什么贪污受贿、性泛滥、道德沦丧等社会问题,一些人开始怀念过去简单纯朴的生活,寻找形而上的人文关怀,或者从民间寻找文化资源。毕飞宇对文革的再反思,恰恰迎合了人们寻求形而上欲望的潜在心理,别人都在书写物欲、性欲,他却将艺术的触角伸向了人的形而上欲望——自我表现欲,即人都有成为上帝的欲望,具体到《青衣》[1]中就是“成仙的欲望”或“飞翔的欲望”,这种形而上的欲望同样会使人异化,使人成为非人,筱燕秋是一个执著的理想主义者,她对美有超出常人的感悟力,她渴望飞翔,渴望成仙,她在生活中和精神上都与嫦娥水乳交融,这种美好的愿望或追求却在现实生活中屡屡受挫,她不被人理解,也不愿与他人交流,终日沉浸在艺术的氛围之中,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折磨着她,“筱燕秋的疼痛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她的生命表现是常人在现实压力下对待生活和疼痛的正常反应。为了能在舞台上与嫦娥融为一体,她以生命作赌注,这个女人不可爱,却让人震惊,让人发怵,让人发冷。她也是一个被异化的人,被“成仙的欲望”所异化。她的生命形态是现实世界中常见的生存样式,她的苦痛是普遍的,因此,她的毁灭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

《玉米》[2]透过一个普通农村少女的日常琐屑生活,描绘出了权力被日常化的客观情状,揭示了权力对人的生命和生存状态的潜移默化的操纵。“权力是指特定主体(包括个人、组织和国家)在其职责范围内拥有的对社会和他人的强制力量和支配力量。”[3]西方文化强调众生平等,中国传统的官本位思想在民间社会的延伸却体现在人人都有“做人上人”的欲望上。用毕飞宇的话说就是:人心里都有一个鬼,即人都有“人在人上”的欲望,而这已成为中华民族的国民劣根性,它根植于民间社会,成为一种深层的民族心理,成为附着在权势阶层、普通民众,甚至弱势群体和那些“被侮辱与被损害者”身上的鬼魂和阴影,这种文化积淀带给人的伤痛和灾难也是深重的,即使在物欲横流的时代对权力的迷恋仍然是中国人潜在的最原始的内在欲望,它常常会跨越物质的藩篱,战胜肉欲的诱惑主宰人的人生选择和价值追求。比如,某些清官为了政治前途不惜压抑和牺牲肉体或物质的享受,甚至在关键时刻铤而走险,为了权欲,不惜杀人越货、违背法律伦常。

极权、专制不仅是中国历史上政治文化的显著特点,而且具有广泛的民间文化基础,在现实生活中具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形态,甚至成为个体的内在欲求、心理积淀与情感认同。在简单平凡的世俗生活中,也存在着权力的魔影,权力已经内化为人的基本欲望。玉米就是一个隐喻,卑微、平凡,根深深地扎在地下,以顽强的韧性和巨大的生命力向大地的纵深处蔓延,权力欲望对人的诱惑,对人性的腐蚀,犹如一种强大的、绵延不绝的繁衍传递的力量,使小说关于权力的叙事具有了一种跨越时空的穿透力。玉米是一个自觉逢迎权力、主动被权力异化的人物,小说对权力镜像的客观书写,寄予了作者对国民劣根性的深层思索。玉米对权力的迷恋和执著追求已经内化为她的主体性,因为她清醒地意识到“对女性来说,她的性选择首先不是为了性,而是为了生存。”[4]女人既被权力所压制,又不自觉地被权力所诱惑,渴望从男人那里分的部分权力,渴望利用男人手中的权力,对权力的焦虑就像对金钱、爱情的焦虑一样,权力对人性具有巨大的腐蚀力玉米心仪的两个男人——一个是飞行员,一个是比他父亲还老的男人(而且妻子病危),权力使一个女人的情感超越了空间、时间、法律的约束。玉米下意识地对抗着父亲的权势,又在生活中利用父亲的权势欺辱那些被他父亲欺凌的柔弱女子,父亲的失势、婚事的失败、妹妹被轮奸,连续的打击与屈辱让她意识到权力的绝对权威,她决定以青春、爱情、婚姻、尊严为赌注换取权力,权力成为压倒一切的欲望,玉米既是权力的受害者,又是一个权力的自觉追逐者,为了权力,她甘愿自取其辱。中国女性深受三重大山的压迫,女性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命运至今还在被人们书写,正因如此,中国女性受权力的诱惑和压制无疑也是最大的,女性对权力的痴迷与追逐也达到了不计后果的程度,女性不吝所有——青春、美貌、爱情、婚姻、性、贞操、尊严等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以换取男人手中的权力,然后用这得来不易的权力谋取最大的利益或摧残与自己同样被践踏着的弱者或同类。

 

二、寻求人类的救赎之路:欲海沉浮中执著的突围者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欲望已成为文学无法躲避的表现内容。尽管如此,还有相当一部分作家在抵制欲望本体化趋势,或以高扬的人文精神,或以道德理想主义,或以深切的人道主义情怀,或以唯美主义的艺术审美追求捍卫着文学的神圣性和艺术特质。比如西飏的小说《青衣花旦》[5],就对情欲采取了静观唯美的态度,故事从物化的都市性交易开始,却消失在雾里看花的节制当中。通过语言叙述对性进行富于美学情调的有节制的把握,已成为一些追求艺术自律性的作家的共同价值取向。张欣以写都市欲望化生存图景而著称,她笔下的都市女性都有一种“对爱情近乎固执的追寻与捍卫”,她善于在平面化的城市背景上涂抹上一层温馨浪漫的色调,给人留下都市人寻求自我救赎的希望。

新世纪以来,物质丰富化与心理贫困化的矛盾日趋显著,在欧美国家出现了一种对抗消费主义生活的新生活方式——极简单生活主义。这是针对消费成为人的幸福生活的指标,时尚、名牌日益成为话语霸权和生活潮流的趋势产生的对于现代性的反思,人们发现物质的极大丰富,并没有带来相应的精神生活的充实,人的精神越发孤独冷漠。拒绝欲望,返朴归真,用俭朴的生活和孤独的反思来对抗消费主义文化的侵蚀,成为一部分青年的自觉选择,比如安妮宝贝的小说写了一个又一个灵魂的漂泊者,以放纵、执著、绝望的心境来追求纯真永恒的爱情,为了追求物质欲望的极大满足,那些都市边缘人穿着颇有个性的高档名牌棉布衬衣,游荡在都市的角落,放逐道德,放弃尊严,放纵欲望。然而,欲望的满足、外表的光鲜无法遮蔽他们内心的孤独与无助。消费主义导致个体消费欲望的无限性,这种无限性又直接导致人的精神的贫困化。孤独是人类的宿命,在孤独中,人可以暂时逃离外部世界的喧嚣和肉身化的沉重,回到本心的怡然自得和本真心性之中。人可以在独处中亲近自我,反观自身,而亲近自我是人与他人发生心灵沟通的途径之一。她在为消费主义敲响警钟的同时,也指出了简单生活与孤独反思对人的自我发展的意义,可以看作是对生态伦理和“诗意栖居”的呼应。

文学不是大众游乐场的守门人,而是人类精神的守望者。那些固守理想主义,拒绝欲望诱惑的作家们自觉地肩负起了文学神圣的批判现实、关爱生命和人性的职责,承担起了人类自我救赎的高尚职能,以及重塑民族灵魂的神圣使命,继承了文学的启蒙主义精神。

 

三、网络,在虚拟中寻找虚无(终极意义)——绝望

网络最基本的特征是:一、虚拟化,二、欲望满足的最大化。后者是由前者决定的。

网络的虚拟特征满足了人们隐匿自身的愿望,虚幻的网络世界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充分展示真实自我的广阔平台和空间。在那里,理性的矜持与重负被一扫而光,人在虚无中实现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永远也无法实现的各种欲望:疯狂购物、暴力谋杀、三妻四妾、速配婚恋、在网络游戏中指挥千军万马,操纵古往今来的历史人物和各路英雄攻城掠地,神魔鬼怪都供我驱使,豪华奢侈的生活供我享受,所有的超能力只要点一下鼠标就为我所有,网络情人不会彼此争风吃醋,玫瑰花、钻戒、汽车、别墅,你高兴送给谁就送给谁,不高兴来个永别,谁奈我何?这就是网络的诱惑和魅力所在。但是,满足之后呢?人们一旦回到现实社会,网络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巨大反差,又使人难以适应,于是,部分意志薄弱者在现实生活中受挫后,会更加迷恋并甘愿沉溺于虚拟的网络世界。然而,人毕竟是社会的人,网络是虚幻的,人终究要回到现实中来,从神奇的网络虚拟状态回归是一个痛苦的人格分裂的过程,人要从虚拟的神蜕变为现实中渺小的人,如同蝉蜕一样,完成了肉体到心灵的双重质变,人就成为心灵和人格健全的人,否则的话,人就可能产生巨大的虚无感,对自我和现实生存产生绝望。

人只能在两个世界中生活:要么是现实的物理世界,要么是虚拟世界,即有限的现实世界的延伸,网络世界就是有限的现实世界的延伸,虚拟状态下的人生无论如何美好,人也无法完全沉溺其中,因为肉身是联系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中介和桥梁,肉身的欲望只能在现实世界得到满足,比如食欲和性欲,人的肉身必须回到现实中补充必要的生命物质和能量,人类味觉的满足在虚拟状态下是很难实现的,虚拟的性满足偶尔为之,也许不会影响人的正常生理机能,但长期放纵生命主体的性本能,对主体的肉体和心理健康都是有害的。所以,人们在虚拟世界所寻求的并不是人的终极价值,肉身的存在会提醒人们虚拟世界终归是虚无,是人的麻醉剂,虚无伴随的将是无边的绝望。

网络文学是网络世界的一部分,它除具有网络的基本特征之外,还具有:大众性、瞬间性、狂欢性、类型化等特征,它与传统的文学样式有所不同,只要掌握了电脑的基本操作技能,有一定的文字功底,有强烈的表达欲,就可以在网上发表自己的言论或文学作品,文学在网络世界中不再是少数精英们的专利,而是大众发泄情绪、娱乐自己、释放生命力比多的有效途径,正因如此,网络文学的规范就相对宽泛,网络文学的艺术性、审美价值、思想性、文化底蕴、启蒙功能等等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良莠不齐的状况,当然,我们不否认网络也成就了一批人,其中包括一些从网络走向平面媒体的作家写手们。但是,网络也有自己的游戏规则,网络世界瞬息万变,更新极快,没有价值和市场的东西会被迅速淘汰,欲望宣泄的狂欢会被新一轮的欲望狂欢所取代,所以网络总是新奇、前卫、时尚的象征,而网络文学就是网络世界的真实写照。类型化特征是由网络强大的复制功能决定的,网络被誉为信息高速公路,信息的丰富和获取信息的便利使人产生了惰性,从而限制并压抑了人的创造力,这是值得担忧的现象。

网络文学也不乏优秀的文本,各类网络文学竞赛也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网络是一个飞速变更的世界,网络文学的发展也充满不确定的因素,一些纯文学作家也开始向网络靠拢,2005年,名人作家的博克在网上点击率持续走高,文学与网络的关系逐渐亲密融洽起来,这些问题都有待我们进一步研究。

 

注释:

[1]见《花城》2000年第期。

[2]见《人民文学》2001年第4期。

[3]卓泽渊:《法理学》,北京,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第114页。

[4]邵建:《性的解构》,小说评论2000年第6期。

[5]见《上海文学》1997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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