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收存】《诗东北》2018年上半年卷上的一组
(2018-08-23 15: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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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未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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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季的路口只供春风来去（组诗）
阿未
此季的路口只供春风来去
花，开与不开，四月都是春天
雨，下与不下，都要备好
入土的种子，即使天凉
也不是严寒了，风大，吹起的
都不可能是深秋的落叶
门窗关得再紧，都能听到
淙淙的流水声，所以，在岸边
总能不经意地踩到
最早投奔春风的羊胡草
在水中，偶尔还会遇到几条逃过
刀俎的开江鱼，而清明过后
旧坟上都填满了新土
那些在冬天的深雪中沉睡的怀念
已经在四月醒来，是啊
此季的路口，只供春风来去
此季的梦，无论多苦情，也都是
春梦
窗外正在落雪
窗外正在落雪，我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像是雪花正对这个乱尘萧萧的尘世
发出轻轻的责备，它们
大片大片的，不厌其烦的落着，落在窗外
这座越来越破败的花园里，落在
那几棵早已枯干了的老树上，也落在那片
表情痉挛的草丛中，此时，我还看见
最后一枚残叶从一棵老树上掉下来
被雪花追着，在寒风中惊慌地逃窜
像一只隔世的蝴蝶，被成群结队的晶莹的
雪花捕捉，最终隐于这片一望无际的
苍茫中了，接下来，除了雪依然在落
整个世间竟如此安宁，我临窗而立
看这场越下越大的雪，折叠起眼前这片
混沌不堪的残局，摆出了一个空空荡荡又
干干净净的舞台，而我一直蜗居着的
沉默已久的孤独，就在这个舞台上开始了
一个人的狂欢……
此刻之前都是我的前生
又到傍晚了，我已完成傍晚之前的
自己，那个晨起在镜子前
刮掉胡须的人，那个
饮茶读书写诗的人，那个走出家门
在三月的春寒中走投无路的人
那个午后小睡醒来
在幽暗又空荡的房间里
莫名伤感的人，那个用沉默的暴力
与孤独的时光对峙的人
他们都不复存在了，像那些
被刮去的胡须，都成为我
死去的部分，如果留下一首
写于清晨的诗，那也一定是他们
写给我的遗作，现在
我已经是一个脱胎换骨的人了
虽然傍晚之后黑暗将至
我也会让如诗般美好的梦照亮自己
因为我知道，此刻之前
都是我的前生……
积雪化掉的部分已融进春天的血液里了
积雪化掉的部分，已变成水融进
春天的血液里了，当然
还有一部分依然保持僵硬和
苍白，像尚未走远的冬天
最后的遗骨，像每到这个季节
我身体里就开始隐隐作痛的
某种顽疾，这些时间留下的疤痕
在三月的阳光下若隐若现
而越来越暖的风，一再掀开
这些残存的阴影，使它们
在已经到来的春光里，昭然若揭
无处藏身……
时间又复述了一遍大雪纷飞的冬天
到此为止吧，在互道珍重之前
天又阴了下来，一场大雪
又落在了三月的傍晚
为了读懂你内心的寒意，时间
又复述了一遍大雪纷飞的冬天
其实可以什么都不说了，我们
就此别过，沿着各自的方向
远走高飞，就在这场
越下越大的雪中消声匿迹
让雪的素白，还原我们最初的
虚空，真的是最初的样子了
也是三月，也是这样一个雪天
我们擦肩而过，我们素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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