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朵玫瑰给谁?
艾山江费了很大功夫才摆脱那个尾巴。隔着一层车窗玻璃,那人又戴着墨镜,实在不好辨认跟踪者的真实面目。艾山江也只能从特征上判断,法律顾问努尔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他为什么老是跟着自己呢?是受阿米娜的支使还是阿不杜西克的安排?或是境外组织的命令,当然也有可能他自己单干。但他跟踪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时间紧迫,他暂时顾不上弄清这个神秘人物的背景和真实身份,先获取“99风暴”行动计划再说。阿迪力再三强调,只要东西一到手,马上就撤。
对于能否拿到“99风暴”行动计划,艾山江还是有底的,但也不无危险性。因为那是对手倾注心血的梦想,他们会千方百计地保护隐藏好,是已经形成文字了,还是存在某个人的心里,还都无法确定。眼前,艾山江的主攻目标就是拿到它。那么,计划有可能在谁手里呢?阿米娜、阿不杜西克、热曼当然都有嫌疑,那个幕后人物肉孜的嫌疑更大。可是,应该从谁那儿先入手呢?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从阿米娜打开缺口。
那天晚上,当艾山江匆匆从小县城赶到阿米娜住处,阿米娜用尽力气打开门后,就昏倒在地上,艾山江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儿,他看到长沙发上散着几片安眠花,空了的药瓶滚落在地,他大吃一惊,忙把阿米娜抱上车,把她拉到医院进行洗胃抢救。醒来后,艾山江问她为什么要自杀?阿米娜摇摇头说:“我没自杀呀?谁说我要自杀。我只是心理压力大,睡不着,就吃药。开始吃了几片不管用,后来我就吃了两小把,谁知睡过去了。你对其他人可别说我是自杀,顶多算是吃错了药。”其实,这是阿米娜苦心导演的一场吃错药的戏。当接到让她除掉艾山江的命令后,她心理压力确实很大,于是,她设计了自杀的场面,一方面可以缓解心理压力,回避肉孜和阿不杜西克对她的纠缠;同时也可以考验一下艾山江,看他对自己是否有感情,她想通过这件事来加深两人的感情,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就可以秘密策划外逃之事。为了迷惑更多的人,她还给吴向农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感情隐藏的很深,一直想嫁给他,但苦于他没有离婚的意图,所以心里很痛苦,想一了百了。吴向农接到阿米娜自杀的电话后,心慌了一天,只敢在第二天晚上,匆匆到病房看了她一眼,给她送来一个漂亮的花蓝,然后说晚上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先走了。
吴向农走后,阿米娜的心更冷了,她想,这世界上的男人大多是他这种货色,只想沾她的便宜,也愿意帮她挣钱,却不愿意与她终生相伴。于是,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艾山江身上。可是,艾山江虽然救了她一命,却不跟她谈感情的事,她几次欲言又止,想告诉他,有人要杀他,可话到嘴边时,总觉得窗外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她又骇怕了,想,那晚还不如真的把一瓶药都吃了,死了算了。
这些天,艾山江一直往医院跑,对阿米娜的照顾悉心而周到。几天下来,他敏感地发现,医院周围总有一两个人影在晃动,他感觉自己被盯死了,总有点不妙的感觉。
就在阿米娜住院的第四天,李春云大惊失色地来到阿米娜的房间,泣不成声地通报了一件对阿米娜来说是毁灭性的消息:阿不杜西克趁阿米娜住院,强迫李春云从公司的账户里提出五百万,分别打到两个他指定的账户里。紧接着,李春云又说了一个更恶劣的消息:今天上午,阿不杜西克让两个人把她押上车,逼迫着她,把公司的固定资产转移到阿不杜西克的名下。住院四天,公司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气得阿米娜指着李春云的鼻子,厉声让她马上滚,马上离开公司,再也不想见到她!
五百万是金地公司账卡上最后一笔大额,前几天,阿不杜西克刚提走三百万。余下的就是固定资产,像金地公司和刚刚封顶的新大楼。而现在,这些能看见和看不见的财钱全都归阿不杜西克的名下了。这就意味着,阿米娜已经破产了。
李春云哭着跑出病房没多久,阿不杜西克笑咪咪地捧着99朵红玫瑰来看阿米娜了。他对彻底失魂落魄的阿米娜说:“亲爱的,在你一无所有时,我却虔诚地捧着鲜花来看你,你看我有多么爱你,懂得玫瑰花代表什么吗?它代表我对你永远不变的爱,一心一意的爱加九十九天的思念。”
阿米娜拚足力气,将红玫瑰从窗户里扔出去,双手因此被玫瑰刺扎得全是血。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这个狼,给我滚!滚!”
艾山江在隔壁房间里冷冷地听着这一场闹剧。他觉得对手像是在收网!所以,必须加紧获得“99风暴”行动的计划。关于市局缉毒大队破获大数额的毒品案件的消息,阿迪力已经告诉了他,并称,有金地公司的人参与,警方正在一点点深挖。既使拿不到“99风暴”计划,只要有证据把金地这个据点端掉,也能收到同样的效果。他强调,让艾山江抓紧时间撤出来。艾山江的答复是:“阿米娜也许知道些什么,在她这里再做最后一次试探,如果成功,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功,就撤!”
两天的时光多么漫长
安琪一页页翻着日历。今年的春节是元月23号,而今天是1月18号,再有5天就是农历的年三十。要过年了,天怎么还不下雪呢?该不是要下雪了吧?安琪听说大西北的雪要么不下,要么就是很丰厚的那种,她渴望着雪天的到来。
自从接到艾山江的电话,安琪就开始处于亢奋状态。这么久了,艾山江终于给了她一句踏踏实实的话,真真切切,没有水分。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安琪挽起衣袖,先是把那个透明的玻璃水杯里的水倒掉,冲洗干净,换成热气腾腾的开水,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到写字台上。然后,再用新抹布把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擦洗了一遍。她喜欢洁净,喜欢一尘不染。这是她的一份心情,是她对所爱的人的一种尊重,她希望他踏入这个房间的瞬间即能感受到她的款款深情。尽管天空阴沉着,冷嗖嗖的风也不时从门缝里吹进宿舍,但她内心充满了阳光,快乐洋溢在她青春的脸上。
安琪把半成新的土耳其地毯也拿到走廊里一寸寸擦洗干净,然后用小吹风机慢慢吹干。一个下午的时光就这样一寸一寸地熬过去了,再也没有什么活计可以让她打发时光了,她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啊,每一秒钟对她来说都是折磨,在没见到心仪的人之前,真不知怎样度过艾山江约定的“这两三天”。就算是三天吧,那就是72小时,合计为4320分钟,259200秒,而现在才过了总时间的1/12。
疯狂地劳动,安琪本应很疲惫,此刻却毫无倦意。晚上给自己煮了稀饭,抄了盘青菜,匆匆吃过后,她赶紧收拾碗筷,生怕去水池洗碗的工夫,艾山江来电话了没接着。一切收拾完毕,坐在电话机旁等了一会儿,电话机像个睡熟了的懒猫,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她把电话的音量调到最大声,下决心暂时离开一会儿。于是,她跑着去了趟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前后不过三两分钟的工夫,她心里却一个劲犯嘀咕,刚才电话响没响呢?如果响了,自己没接着那真是遗憾死了。她安慰自己,电话应该没响,如果有动静,自己应该能听见,音量已经开到了最大声。
阿米娜破产了
艾山江帮着阿米娜办理了出院手续,并亲自把她送回别墅。阿米娜神经质地使劲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艾山江只好耐心地哄她,直到她累了,想睡了,她才松开手,让艾山江下楼。
艾山江离开阿米娜的家时,已是深夜十二点,他没有马上回俱乐部,而是赶到李春云家。李春云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岁,她正以泪洗面地痛苦着,看到艾山江,她连连说:“我真不想活了,我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是我把阿米娜害惨了。”
艾山江让她详细描述了阿不杜西克转移公司固定资产的情况。凭着直觉,他认为李春云一定会从中留下点什么证据,他希望能得到它。果然,李春云从厚厚的棉被里拿出两份复印件,上面是两个账户及其卡号和密码。她说这就是阿不杜西克逼着她打入500万的两个账户。艾山江把复印件拿到手后,叮嘱李春云这段时间不要外出,他争取以此为凭据,帮助阿米娜讨回她的财产。李春云信任地含泪把他送到门口。
艾山江立即通知阿迪力,他刚刚得到一些有价值的复印件,必须马上送到他手里。阿迪力指示,让他就近找个垃圾桶,把东西扔进去,1个小时后,他会派人取回那个垃圾桶。艾山江很快照办了,并且告知了垃圾桶的位置。
艾山江看看万无一失了,才离开那个垃圾桶。看看时间,是下半夜2点多,冷风正急。他抬眼望了望天空,一点星星都没有,他想,今儿一整天都阴着,看样子天要下雪了。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安琪。这几天越有不祥预感时,他越是想起安琪,他想,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怎么也得向人家丫头有个交待啊,怎么也得见见她。于是,他抱定念头,今夜说什么也得见见她。他在市里拐来拐去地绕了好几条街道,感觉不会有人跟踪时,把车存放在红枫公园附近的停车场里,稍事化妆,然后步行一段路,翻墙进了公安局的宿舍楼。
安琪做了一个美梦
一连三天,安琪都没有困意,她顽强地等着艾山江来找她。可是今夜,实在撑不住了,她等到夜里1点多,艾山江也没打来电话,她本想问候一声,想想又算了,反正他说过他要来,那就坚持等下去吧。
睡觉前,安琪换上一杯清新的白开水,把它稳稳地放在写字台上,自己一抬眼就能望见它还在冒着热气。她看着它,仿佛看到艾山江正在喝下它的样子,她没有熄灭床头的台灯,她要让灯亮着,生怕艾山江来了,看不到她在屋里;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儿,好让艾山江从窗外就能看到那杯水;两道门锁,她甚至只上了一道,万一艾山江敲门她听不见,他可以轻轻用皮带一刮,就把门打开了。她为他想得很周全,她想,他以后就会知道她曾经多么的良苦用心。她幸福地睡着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一连做了两个梦,很沉很沉。她好像还梦到艾山江来了,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她在梦中睁开眼,发现喊她的人就是火车上见过的那个帅哥,她委屈地抱住他哭起来,他好像还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别哭别哭,她任性地钻进他的怀里,撒着娇说她就要哭,就要哭。安琪从来没做过这么美好的梦,她真不愿意走出这个梦境,她的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脸上是残存的泪痕。安琪深深地陷入美好的美境之中,无论如何,舍不得睁开眼睛。
安琪是否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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