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扬青春”——满意的时代和不满意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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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青春,漫溢着灰色的人生观,依然在飞扬前行,或许可以称之为“灰扬青春”。本报联合湖南卫视文化访谈节目《零点锋云》,共同发起这场名为“灰扬青春”的思想沙龙。
【对话者】
许知远(青年知道分子,《生活》杂志出品人,FT中文网专栏作家)
吴晓波(财经作家,著有《大败局》《激荡三十年》等书)
蒋方舟(少女作家,清华大学学生)
高燃(“80后富豪”,24岁开始创业,融资上千万)
这是我对这个时代最不满意的地方。我周围基本上80%的同学都是这样回答的,他们跟从前比,觉得我们这代人能够吃好穿好,能够在最高学府上学,我们还可以上网,我们可以满足了。他们将来想做什么呢?企业家,做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拥有社会地位和财富,这就是惟一的人生选择。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当企业家,但是我蛮羡慕的,因为现在市面上宣传的人生观、价值观,全都是企业家和这种成功人士。像我们这种写东西的人,还有搞艺术的,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机会能向别人宣传自己的世界观。但是现在没有这个话筒,这个话筒在企业家手中。我现在只能说“我想在清华谈恋爱”,只有说这种领域的话题,话筒才会传到我这里。
我想宣传我的世界观。我的世界观就是不同于成功主义的那种,是理想主义的东西。我觉得不要老关注“成功”,这个世界上分三种人,一种是理想主义者,一种是浪漫主义者,一种是成功主义者。
我的理想?不知道,我觉得说自己的理想是很愚蠢的事情。因为理想是太私密的东西,第一是我还没有想清楚,第二我觉得理想是我最真诚,最需要保护的一部分,理想不能够被评论。
这是一个非常乏味的时代,它内在的价值趋向是单一的,都是以成功来衡量一切。然后这个成功又是非常直接、单一的,就是说以权力和金钱上的成功作为衡量标准。包括我们谈论艺术,艺术家卖了两千万美金;我们谈论作家,这个作家的书卖到了500万册———按照这种标准来衡量一切东西,世界能这么衡量吗?
在高校里面,的确是有这样的现象,比如说很多人为了出国,为了读研,为了考公务员而奔波。但我觉得其实还是有很多人有比较远大的理想,而且我不认同把爱国说成“避难所”的说法,我们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爱国呢?
我觉得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充满机会的时代。相对过去三十年,从企业家到学者,都在我们这个社会上有了话语权,或者说安全感。理想主义者对现实悲观,也许他对未来乐观,但我是对现在和未来都乐观。
问题是,一个不敢说自己理想是什么的人,会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吗?蒋方舟本来想说她是理想主义者,但是她也没想清楚理想主义是什么。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社会,每个人如果不努力,就会被淘汰。我不是飘在天空的理想主义者,我一定要脚踏实地。脚踏实地是什么?就是70年代、80年代的中国。你生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你必须正视它。你不正视它,你就是无源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