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遇故人洪冯断臂    闻蛊惑定律改名

 

冯云山倒是个实诚人，自从跟老洪分手后，就进了广西的紫荆山里。紫荆山地处桂平、平南、武宜、象州交汇处，森林茂盛，山里有大量的广东农民工砍树、伐木，而且又大多是客家籍。这老冯一到，先是胡天黑地侃上一阵流氓笑话，之后又取出几瓶白酒出来，和大家一起拿死老鼠干、猴爪子、蟑螂瓜子下酒，丝毫没读书人的架子。不久老冯就开始传教，先是用木板印制了不少小脚的女裸体图片四处发散，谎称是“拜上帝会”的姊妹，是上帝派来给大家的“慰安妹”，正敞开腿等着大家光临呢，这下又拉近与这帮流氓无产者的距离。当时广东籍农民工的铺盖里、枕头下压的都是这类小图片。

老冯和老洪不同，人家老洪那张嘴厉害，再加上轻度精神分裂症的亢奋，能够将人唬得不轻，但信的没几个。而老冯则心机甚大，他知道编瞎话蒙人不是自己的强项，但自己有能够将瞎话给圆回来的本事，自己倒可以做个很好的宣传部长，做个宣传组织管理工作没问题（有消息说后世的纳粹德国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部长戈培尔在自己的枕头边上天天放着的就是德文版的《冯云山传》）。就这样在三年里，老冯天天在深山里乱串，仗着自己一口流利的客家黑话，结识了不少贫苦百姓，奠定了广西拜上帝会的基本力量。桂平信徒就有两千多人，附近州县亦各有党众。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萧朝贵、秦日刚、胡以晃俱在其内。

老洪哥俩儿一到广西，立刻找到了老冯，一见面，看老冯胡子拉碴的，一脸憔悴的跟个叫花子似的，老洪眼泪就掉下来，拉着老冯的手说：“你辛苦了。”老冯却说：“为了革命事业吃辛苦点算什么，待革命胜利后，吃香的喝辣的不都是全由我们说得算么。”当晚，几人就夜宿在当地地主韦昌辉家里。

到了夜里临睡前，老冯突然有些扭捏起来，老洪觉得奇怪，老冯红着脸说：“老大，今晚我想和你一个被窝里睡。”老洪说好啊，正想还要与冯兄弟说几句贴己话呢。俩人上了床，挤到在一起。说了几句话，老洪仰躺着，半睡半醒，老冯将手试探着放在了老洪的小腹上，老洪惊醒过来，问你干嘛？老冯也不说话，喘着粗气，继续解着老洪的小衣。老洪明白这几年冯兄弟是憋坏了，想要拿自己泻火。心想为了革命事业的成功，今天自己就牺牲一回吧。于是他叹了口气，顺从的伏下了身。两人在黑暗中无言的行动着，只能听见几声粗粝的喘息声，不久，老冯开始颤抖，接着他完事了，躺下来，两个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精神抖擞的老冯开始向老洪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并提出“红旗到底还能打多久”的问题。本来老洪原本胸无大志的，觉得有了个千八百信徒已经骗吃骗喝的够花了，实在不行，占山为王，弄几个压寨夫人享享福也不错了。至于以后到底如何，实在也没有什么想法。老冯看出了老洪的犹豫不决，也不逼他决定，天天带着他四处闲逛，吃当地的小吃。

一天，二人在街头喝茶打望美女时，转过来一个瞎子，在老洪身边嗅来嗅去，老洪心生厌恶，挥手就赶，瞎子并不理会，反倒笑了三声。老洪觉得奇怪，这时老冯也在旁圈拢，问：“瞎子，你笑什么？”瞎子说：“哎，要出大事了，天下要太平了。”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说得老洪发愣，忙问说得是什么意思？瞎子诡异的一笑，说：“你二人中有一人天生异相，有王者风范。上合紫薇星宿，下隐道德明君，又有天帝保佑，天兄护持，可成大事。”老洪一听这话，心里暗想，这和老子早年梦里梦到的一样啊。妈妈的，合照老子走运，原来老子面相上都带有九五之尊的福相。老洪心中暗喜，也不多言，掏出几文钱打发了瞎子，一语不发的转回来。

当晚老洪一夜没睡，心中兴奋，轻度精神分裂和妄想症又一次发作，眼里看到的全是金银财宝，香车美人。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召集一干弟兄说，昨夜上天托梦，上帝封我为“太平天王大道君全”，命我“时或称洪秀，时或称洪全，时或称洪秀全”。从此我洪仁坤或洪火秀就改名为洪秀全了。你们跟着我打江山，到时都是开国元勋。大家看着老洪手舞足蹈，两眼通红，癫狂乱语的，一时面面相觑，这时老冯在旁边大喊一声：“拜老大！”说罢，躬身施礼。众人也都跟着鞠躬行礼。

待老洪进了房，老冯对老洪说：“老大，你演的这出真不错。真把人给唬住了。不过这改名是为什么啊？”老洪嘿嘿一笑，说：“你来看，秀全这两个字拆开是什么？”老冯比划了一阵说：“秀全两字拆开是‘禾（吾）乃人王’啊，高明！”老洪说：“兄弟，这反我造定了，想想俺俩，高考落榜数次，要啥没有，这回造反就是为了做人王。做了人王，不但可以实现我等自己来开科取天下士，还能够手握乾坤杀伐权，杀尽所痛恨、憎恶的人。更重要的是占有和享受，占有一切，‘禾乃玉食’，世间万宝归我有的了。”老冯这会见老洪态度坚决了，赶忙表态：“这回跟定大哥你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老洪又掏出一张纸来，对老冯说：“造反可不是件小事，我们信徒虽众，但没有组织纪律性，我这里起草了个十大纪律，本来还想要整个八项注意来着，实在想不出来了，你负责通告所有信徒，严格遵守。”老冯接过来一看，纸上写着“十天条”，敬拜上帝，不拜邪神，不妄称上帝名号，七日礼拜，孝顺父母，不杀人害人，不奸邪淫乱，不偷盗抢劫，不说谎话，不起贪心。

从这一日起，老洪下定了决心，要造反了。

广西民风彪悍，此时四境骚然，百姓散则为民，聚则为寇，洪、冯利用这一时期四处宣扬“劫运将兴，惟拜上帝会可免”，拜上帝会的势力越来越大，信徒日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