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次死亡经历
(2008-07-07 07:4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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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昨天写了一点我喝酒的经历,让很多会喝与不会喝酒的朋友很感兴趣,还有的朋友建议我去内蒙会一会那里的喝酒高手,那么,我就在说说我的另外一段在内蒙的喝酒经历吧。
我去过内蒙三次,第一次是从呼和浩特进入鄂尔多斯草原,现今除了对成吉思汗陵还有点印象外,其余的也没什么可提的了。第三次只记得打了一架外,也没什么可说的。
唯有第二次至今让我难忘。
第二次是我在大学一年级的暑假,我和一个朋友从赤峰进入内蒙,找到我父亲的一个学生小王,当时他在当地的文化局工作,他介绍说在今天的内蒙保存最好的草原就要数西乌珠穆沁旗和东乌珠穆沁旗了,他建议我们到西乌旗去玩,于是他借了一辆吉普车,我们三人就上路了。
天高云淡的草原风光让我们都激动不已,这样车边走边停,开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我们到了一个很小的“苏木”,准备在那里借宿。这个地方有一家不大的酒馆,我们进去,里面黑乎乎的,有几张破桌子都已经看不出本色来,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自己一个人坐在柜台里听收音机。我们坐下,要了点奶茶,羊肉,我建议喝点酒吧,小王就说草原的酒烈,都是70度以上的,我说没事,你不要小瞧我。于是要了半斤白酒,他们二人不怎么会喝,就我一个人自斟自饮。
果然如小王说的,那种叫“草原白”的酒真的很烈,一股辣气入腹,如同火烧一般,我和他俩低声说,妈的,这不是人喝的,是喂牲口的。大家都暗笑。
不一会儿,听到门外有马蹄声传来,又听到“扑通”一声,像是有人从马上摔下来,不久,门一开,摇摇晃晃的进来一个年轻人,手里还拿着个皮口袋,走到柜台前,对老板说给我装满。老板给他往皮口袋里盛酒,他就依靠在柜台前斜着眼睛打量我们三人。老板打完酒回来,他俩就用蒙语低声说了些什么,一会儿,老板又到了满满一海碗白酒,放到柜台上。
那个蒙族年轻人端起碗,摇摇晃晃的走到我们桌前,用已经喝得不太利索的普通话跟我们说,我请你们喝酒。说罢,将盛满酒的海碗重重的放到我们的面前。我们都很紧张,知道蒙族人能喝,但也没见过这种请酒法。小王忙站起来解释,说都是外地人,初来此地,大家都不怎么能喝酒的。
那年轻人突然将腰间的小刀拔出来,一刀扎在桌子上,说了句“喝了我们是朋友,不喝我就拿刀扎你们”,大家望着刀子,都无话可说。
三人中我算会喝一点的,我看看还在晃动的刀子,又瞧了瞧那一大碗白酒,心想,今天就死在这里了。我端起大碗,望了望周围最后一眼,一闭眼“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开始还能感到白酒的泠冽,在胃里如刀子扎的一样难受,到后来我只能感受到天旋地转,满眼都是金光灿灿的小星星,这时我还能提醒自己要挺住,不久我就觉得腿发软,像一根面条一样向下滑动,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我躺在旗里的医院里打点滴,小王在我身边,见我醒来,他非常高兴,一再和我说,这两天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了,你要出事我可怎么办啊,我都没法向你家人交待啊。正说话间,一个人推门进来,我一看又是那个蒙族年轻人,我吓了一跳,难道又追到这里逼我喝酒?
小王忙解释,说格日一直在这陪了你几天,他也紧张的成晚睡不着。那个叫格日的年轻人很不好意思的冲我笑。
蒙族年轻人叫格日勒图,是个当地出了名的酒鬼,那天喝完酒后在小酒馆里见我们三个外地人就起了欺负人的心,没想到我真的将一大海碗白酒喝下去了。他也好生佩服我。
随后的几天,我和格日成了朋友,天天陪着我们在草原上转悠,还把他的摔跤师父白音介绍给我们认识。
当我们临走的时候,他非要将他的那匹马送给我,我也想要,不过后来想想没法骑回去,还是算了,最后只收下他的那把蒙古刀,小刀直到现在还在我家的书架上摆着呢。
许多年了,我一直也再没见过我的好兄弟格日,后来我听说格日将他的师父白音在那达慕大会上一举击败,已经成了西乌旗的一个传奇人物了。
我有时梦里还会梦到格日,我想他也一样会记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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