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365情系甘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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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山丹军马三场甘泉情感 |
分类: 青春洒落的地方 |
我老伴在马场的徒弟王坚强,在三场行政办工作。也打来长途电话,讲了三场现任领导,请三场北京知青回去过节。
我女儿魏然,刚好七月有几天休假,加两个双休日可凑七天。我们计划七月九日离京,七月十七日返京。我同时约蒋文忠、蒲兰山共赴马场,因女儿的时间安排,我们一家只好先走一天。
当时正值学校放暑假,火车卧铺票买不到。时间紧,无人可托,我们一家三口,楞是坐硬座到兰州。
好在我们的女儿能吃苦,她说:你们当年能做到的事,我都想体会一下,省得你们老拿当年说事,总是给我上“阶级教育课”。
但到兰州,情况更糟:火车硬座票都没有,为赶时间,只能坐长途汽车。这可是个意外,女儿真要“吃点苦了”。
长途汽车在半夜翻乌稍岭时,我们把所带的衣服全穿上,还要盖上棉被。北京炎热的七月,夜晚光膀子还要热,乌稍岭上要盖棉被,还真让女儿长了见识。
事后,我问女儿:后悔吗?女儿反问道:你们在这里生活八年,悔吗?我笑了。女儿长大了。
到山丹,老战友马树年,山丹化肥厂的书记,已经在早晨五点,赶到汽车站,等候我们。到他家,他老伴也早就起身,做好西北特有的“小炒饭”,候着我们的到来。
洗漱后,女儿一碗“小炒饭”落了肚,高兴地说:真暖和,我可领教了西北的“夏寒”了。
饭后,树年很快就把我们送到了甘泉。按与王坚强的约定,住进了他家。其初衷的顾虑是:我了解马场,了解节日来客多,了解三场招待所的接待能力,怕我们一家三口,给场领导增添负担。
见了王坚强后,有两个没想到,证明我的安排是正确的:一是王坚强的儿子在外地工作,过节不回来,他们两口住防震棚,他家的楼房两居室,特留给我们一家三口住。
王坚强的婆娘小冯,早就把崭新的被褥换好,候着我们来。
二是王坚强现在是三场场部在职职工中的“老革命”了。三场领导知道他和北京知青都很熟,就把北京知青的接待工作托付给他负责。由此,我们一家三口会给场里添麻烦的担心,就彻底打消了。
午饭时,场办主任朱军、王坚强、彭文杰(彭玉章兽医的女儿),代表场领导陪我们进午餐。朱主任声明:这不算接风,一、老蒋、老蒲晚上到,二、场领导们中午都有事。
午饭间,见到了先我们而到的刘亚茹、刘秀云、朱安生、郑秀凤等四位北京女知青。
听朱主任介绍:三场领导班子已经调整,许政委、刘场长已调总场工作,现任场长尚红军、书记于景龙。并把场领导,对北京知青后几天的活动安排,做了简单介绍。
从活动安排中,不难看出,三场领导的良苦用心:在节日期间,客多车少,接待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对北京知青照顾的细致入微,以老大哥、老大姐吃好、住好、玩好、用车方便为原则。
场部车不够用,特批王坚强随时雇用社会车辆,保障北京知青的用车;租用居民楼中的住宅,保障老大姐们住好;安排旅游景点,场里负责费用,保障北京知青玩好。
后来,这种照顾,竟让我再次受宠若惊了一回:在去一场节日会场时,我上了给北京知青安排的大巴车。一进车厢,见前面的好位置,都留给了北京知青,一人一座。马场的人们,都挤坐在后面。一人的,俩人坐;俩人的,仨人坐。我见此,顿时汗颜了,我们何德何能,要如此礼遇。
我的眼睛适应车厢内的光线后,看清了后面坐的,竟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全是老马场的老领导们——侯政文、梁发德… …。
我不知所措,进退两难。趁那些老领导还没认出我,扭头跳出车门,逃之夭夭。
晚饭,接风的饭,场领导全部出席,好不热闹,满满围了一大桌。我与各位场领导都是相识的:尚场长,在京、在场见过两次,那时他是三场主管农业的副场长,外形透着西北汉子,那魁梧、刚毅、沉稳的特质;于书记,在京见过两次,他与马树年到我家做过客,他在工作之余,可是个没架子的“官”;孟副场长见过一次,话不太多,看上去是个会干活,不爱多话的人;李新文副场长,上次见时,他还是我的老连队——三队的父母官,接触较短,这次刚刚调到场领导岗位;其他领导同志就不太清楚了;对了,少了文武付场长,后在二场见到了,得知他调总场农牧所,任所长去了。
高兴的是,竟在席间,见到了老政治处的樊继嗣主任,及他的儿子冬冬,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在以后的几天里,他带给我女儿有同龄人相伴的欢乐,扫除了我沉醉在酒席间,而置女儿于孤独无聊的担忧。
接风席上,大概有老领导、女同志们、孩子同桌,酒醉的不如前次忘情、忘形。但还是让我女儿,感受到西北人在酒桌上的那份豪爽、真挚、热情。看到了马场人,对北京知青的感怀和敬重,满足了她想看看与她的父母共同工作、生活的西北人,是啥个样的。
她理解了我,为啥对曾经蹉跎岁月的地方,有着如此深的感情。足矣,人生不过如此;你的付出,有人认可,有人记挂,有人烙在心间,也就无悔、无憾了。
大香沟,是我带女儿认识祁连山的首站。因那有三场为招待远来的客人,满足他们的游兴,依祁连山边缘设置的,类似旅游接待点。故在场领导的尽心安排下,在王坚强陪同下,樊继嗣与其子东东,我们一家三口,先游的大香沟。
王坚强,我妻子李慧敏的“徒弟”。李慧敏系北京第三批知青,曾在三场场部行政办任打字员。王坚强在三场石棉矿,刚参加工作时,不幸在一次事故中,受到伤害。伤好后,场领导为照顾他,就将其安置在打字室,与李慧敏一起工作。
人那,就是要认命:王坚强,马场第一代有文化的马场子弟。身体硕壮,头脑清晰,要是没有腿疾,绝好的干部苗子。
王坚强尽力找到一部吉普车,满足要让我女儿—魏然,自己驾车游的目的。王坚强很细心,担心魏然不适宜,在高原沙砾路上驾车,特将他侄子,在兰州警校学习的虎子召来,当魏然的陪驾,以保安全。
我童心不改,自然成了一个临时的,年青团队的领队。
我们一车:女儿魏然自驾车,经验不足胆子壮;我在付座当教练,技术不高见识多;东东文静又稳重,知识广博很健谈;虎子英姿显干练,青春活泼有朝气。
我们一路侃着、聊着、笑着,很是开心。在不知不觉中,把王坚强带的另一辆车,远远地甩在后面,我们单车开进了大香沟。
大香沟,是祁连山冷龙岭,一系列西北、东南,东向平行的山间沟谷之一。其谷口开阔,两侧山势平缓。
我对大香沟不太熟悉,过去仅在此放过几次马。只感觉植被不似旧时茂盛了:鞭麻墩矮了,红柳丛没了,青草稀了,野花少了。
但孩子们却兴趣盎然,沿沙砾石路,深入进大香沟。突然,一群牦牛散牧在谷底,阻断了我们前行。牦牛,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牦牛,又是首次看到牦牛的女儿,异常兴奋,高兴地跳下车,就想去近触它们。胆怯的牦牛,摇着尾巴,跳着躲开了;硕壮的牦牛,瞪着大眼,扬着犄角,好奇地凑过来。
我制止了女儿去摸它们:我在三连工作时,曾把红被面拆下来,象西班牙斗牛一样,把一头要宰杀的牦牛,逗急了眼,狂躁的差点把顾文欣挑死,现在都后悔不迭呢。
孩子们轮番给彼此照了,与各色牦牛的合影。我指着远处山坡上的一片一片的白,问:“魏然,你看那是啥?”她看了一下,高兴地答:“羊群,羊群!”如此众多的羊,让她看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美画卷:蓝天,白云,牛羊漫坡;山花,青草,牧人放歌。
我们一直将车开到路尽头,两侧山高峰险了,谷深峡窄了。我们四人,都是第一次进到大香沟的底部,见时间还早,决定弃车步行,再往深处探一探。步行近几十分钟,见到一个大水洞,湍急的山水,涌流而出。我猜,这就是马场以拉练的形式,组织职工开凿的山洞。北京知青张伯良,就光荣牺牲在这里。我把张伯良的事,讲给了孩子们听,他们黯然了:一想到仅有二十岁的青年,就把生命与青春,奉献在这里,不只留下了感慨,还带走了对生的珍惜。
我们返回谷口,驱车赶到三场旅游接待点,与王坚强他们会合。旅游接待点,实则是原三场的护滩指挥部,几顶军用帆布帐篷,成品字形摆列在一起,煞是一座小型军营。
我们一到,见西瓜、白兰瓜、葡萄、香蕉等各色水果,摆得满桌。这全是场领导特意安排,徐廷的弟弟—徐雄英,今早上从甘泉子,带上来的。女儿魏然见了直咋舌:“老爸,马场的人,真拿你们当回事儿,我服了。”
一会儿,几大盆,白白浓浓的酸奶,端上来,更是让女儿惊喜:这在北京按瓶、按杯吃的奶制品,在这要用大碗吃,只能说:“爽”!女儿特意用像机,俯拍了一张酸奶盆的特写,回京后,逢人便考:“这是啥?”无人能识,她便会开心大笑:“开眼吧!这是酸奶。”
她还亲睹了,并拍下了,为我们现杀羊,现宰牛犊的全过程。
她悄悄地对她母亲讲:“我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为咱们几个人,杀只羊,宰只牛犊。”
西北人待客的真诚,令她感慨万千。女儿,在这亲情,友情,真情,热情中,陶醉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