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寺之石经篇

云居寺,座西向东,是面向东方伸开双臂的一个巨人;一手托着一座宝塔,五层院落、六进主殿藏金身。有一首诗这样形容云居寺的形制:上下落差三百米,不在云里在雾里;南北两臂托宝塔,金身掩在金殿里。
云居寺,号称有三绝、四宝。其三绝是:一绝保存世界上最古老、最完整的,14278块石刻大藏经——房山石经;二绝是我国仅有的22000多卷明版纸经:三绝是我国唯一一部77000多块,汉文木刻大藏经——木版经。其四宝是:一宝五尊铜佛,二宝是唐、辽古塔,三宝是佛舍利,四宝是云居古钟。
但云居寺,主要还是因经而寺,寺以经贵,才使云居寺成为佛法弘扬之所。云居寺石经,是中华民族,为世界文化奉献的又一壮举,是中外文明史上罕见的文化奇迹。1956年,赵朴初等中国佛教协会人员,对房山石经进行大规模发掘整理,当看到如此之多的石刻经时,连声赞叹:“了不起,了不起!这是继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之后,又一伟大工程。从静琬到董其昌,刻了一千多年,没有中断过,房山完全称得上北京的敦煌。”
隋人静琬僧,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隋大业年间,选中了当时的幽州,现在的北京西南白带山,这块被称为汉白玉之乡的大石窝。在这里不仅盛产汉白玉,还还盛产青石。这是他完成把经文刻在石头上这一宏伟事业的自然条件。他许下宏愿,要在这里把经文刻在石头上,埋到地里,避免天灾人祸,使之流传后世。
他从隋大业那时开始,到唐贞观十三年圆寂,在这里大业初成。后又是弟子传弟子。经历了唐、辽、金、元、明,从未间断。直到明崇祯四年三月四日,明代著名书法家董其昌,在藏经洞额题“宝藏”二字时,宣告了历时千载的,云居寺石经刻造事业结束。
在这些石经上我们看到了,一千多年的刻经史,一千多年的佛教史。更让我们看到的是一千多年的人文精神。虽然无法统计,这一千多年,有多少人在这里篆刻,然而我们可以想象:绵延这么长的时间,有多少人在这里从事这项事业。
就从寺院至今还保存着的两口大锅,一口直径3米、一口直径1.5米,就可以见证。两口大锅一起熬粥,可供800僧人食用一天,可以估算在这一千多年里,有多少人吃斋。据说云居寺一千多年来,最多时候的僧人有一千多人。
当我们面对,这如山似海的石经的时候,似乎看到一千年以来,众人完成一件事的精神。他们都要具有同样的心境,同样的意志。师徒相传,从不懈怠,从不背叛。
累计三千多万字的石经,每字一样的大小,没有一个错别字,而且都是颜真卿、柳公权等著名书法家的书体,这要多少人的潜心修炼与篆刻。不能不说它是中外文明史上罕见的文化奇观。我们不能不为这种精神所震惊。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印度总理尼赫鲁,在周恩来总理的陪同下,来到云居寺看石经,惊讶之余说道:“这么多的石经,少有!少见!能不能换给我们一些,我们一定会珍贵地保存起来。”总理问:“怎么换?”印度总理尼赫鲁自信地说:“石经多重,用等量的黄金交换。”总理笑着幽默地回答到:“黄金有价,石经无价!”
http://www.bjyjs.org/tp/201206/13094005583.jpg这样的无价之宝,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从地里挖掘出来以后,经历了四十多年的风雨,有的丢失,有的开始风化。为了保护这样的历经一千多年的的无价之宝,国家又决定要让它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于是在原址基础上加工修建了一座地下宫殿,让又回到了地下。这座地下宫殿,题名“石经地宫”。这四个字由赵朴初亲题。入宫的日子选择在1999年9月9日9时9分9秒,有八个九之吉日。
如山的经石又睡到了地下,走在这地宫,就如第一次登上万里长城,那样地震惊、那样的激动。其实这三千多万字的经石,体现的不仅仅是它的历史文化意义,更体现的是一个民族的完成大业的不屈之毅力与精神。
北京云居寺石经山 世界之最 刊刻工程浩大宏伟
历经六朝千载共刻佛经千余部三千多卷。云居寺石经,为中国古代佛教经籍铭刻,同时也是世界佛教铭刻之最。全部石经共一万四千二百七十八石,共刻佛经一千一百二十二部三千五百七十二卷,自隋大业开始至明末结束,历经六朝千载,其工程之浩大,刊刻之宏伟,堪称世界之最。
云居寺初称西峪寺,始建于初唐;最早发愿刊刻石经者的僧人静琬,是北齐天台宗二祖南岳慧思大师的弟子。相关于静琬镌刻石经的文字记载,最初见于唐高宗永徽年间,吏部尚书唐临所著的《冥报记》,其中记载“幽州沙门释智苑(静琬)精练学识,隋大业中发愿造石经,以备法灭。继而于幽州北山,凿岩为室,即磨四壁,而以写经,又取方石更为磨写,藏诸室内。”

静琬大师刻造和存放石经的地方,现称“石经山”,在云居寺以东,故又称东峰。高约500米,开凿九洞,分上下两层。下层有两洞,自南而北为第一、二洞;上层有个七洞。房山石经,以雷音洞为中心,右面为第三、四洞,雷音洞为第五洞,左面第六、七、八、九洞。九洞之中以雷音洞开凿最早,原作经堂,称石经堂,有石扉可以启闭。其余八洞在贮满石经后即以石塞户熔铁锢封,共四千一百九十六片。至辽金时,又在山下云居寺西南角,开辟地穴两处,埋藏石经后合而为一,其上建塔,称压经塔。大多为辽、金两代所刻,共一万零八十二片。
房山石经是中国亟具参考价值的文字铭刻,更对佛经校勘和研究历代文字书法贡献卓著,有助于古迹印证或补史阙文,是研究中国历代政治、经济、文化、佛教典籍及风俗等珍贵资料。
房山石经由隋静琬(即智苑)发起,静琬继承其师慧思遗愿,自公元605年开始刻造,634年(唐贞观八年)刻《华严经》和嵌于雷音洞四壁的《维摩经》、《胜鬘经》等经石146块;至639年刻完《涅盘经》后,静琬圆寂。继承静琬刻经事业的弟子可考者还有导公、仪公、暹公和法公等四人。
时至唐开元年间,皇室支持静琬第四代弟子惠暹,在雷音洞下辟新堂两户,镌刻石经。中晚唐时期,地方官吏支持和佛徒的施助,先后刻经100余部,经石4000多块,分藏九洞之中。五代战乱,石经的刻造陷于停顿。从辽代开始续刻。
据赵遵仁《续镌成四大部经成就碑记》载:涿州刺史韩绍芳,曾清点石洞中的藏石经数量:自1027年有续镌造《般若经》80卷,计碑240块;刻《大宝积经》1部120卷,计碑360块。此乃就所刻般若、宝积二大部经而言。实际上依石经拓片题记看,仅道宗自1056年至1093年的30余年间,所刻石经,应是161部,656卷,经石(缺佚除外)约1084块。
此后有僧通理,继续刻有佛经44帙,小碑4080片。其门人善锐、善定在1118年于云居寺西南角,穿地为穴,将道宗和通理所刻石经埋藏其中,并造压经塔,其后通理弟子善伏等又有续刻。
金代续刻石经始于1132年,后1136年有燕京圆福寺僧见嵩续刻《大都王经》1帙10卷;1138年~1149年间,有今河北涿鹿保宁寺僧玄英暨弟子史君庆、刘庆余等续刻密宗经典39帙;1149年~1190年,有金章宗的皇伯汉王、刘丞相夫人、张宗仁等续刻阿含等20帙。
此外不有不知名的刻经者所刻《金刚摧碎陀罗尼经》、《大藏教诸佛菩萨名号集》、《释教最上乘秘密藏陀罗尼集》等。金刻石经,除《大教王经》藏于东峰第三洞外,余均埋于压经塔下地穴内。元代石经的镌刻又告停顿。
明代朝廷修茸云居寺和石经山,万历、天启、崇祯年间,有吴兴沙门真程劝募京官居士葛一龙、董其昌等续刻石经。计划有《四十华严》、《法宝坛经》、《宝云经》、《佛遗教经》、《四十二章经》、《大方广总持宝光明经》、《梵网经》、《阿弥陀经》等十余种。因原有石洞均已藏满封闭,故另在雷音洞左面新开一小洞,砌石为墙,将所刻经碑藏入,著名书法家董其昌为题“宝藏”二字,俗称“宝藏洞”(第六洞)。云居寺的石经刻造,至此结束。据近年统计,石经山九个洞内和洞外共藏石经1.4万余块。
明清以来,房山石经引起学者的广泛关注。明代周忱,清代查礼、石景芬、叶昌炽等的游记和著述中,都曾介绍了它的价值。但仅从碑刻书法着眼,很少从佛教角度研究。1956年起,中国佛教协会开始进行全面整理与拓印。这些经碑,对校勘木刻经本的错讹,是可贵的实物依据。有些刻经题记还保存有唐代幽州、涿州地区的行会名称和政治、社会、经济情况,对研究当时华北社会状况有参考价值,同时也是研究古代金石、书法艺术发展的重要资料。
房山石经是研究中国古代文化、艺术,特别是研究佛教历史与典籍的重要文物,也是研究北京地区各时期的历史、经济、文化、书法、雕刻、文字、职官、石刻艺术的珍贵资料,无怪乎被誉为“北京的敦煌”。
时至1956年,释迦牟尼佛示现涅槃2500周年,世界佛教联合会,号召各个信仰佛教的国家,为佛教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中国佛教协会报请国务院,选择挖掘拓印房山石经作为自己的献礼。
由此开启九个石经洞,雷音洞是工作组清理的第一个对象,这是9个洞穴中唯一开放式的,一度作为法事活动的场所。经历一千多年的风雨,洞内残破不堪。镶嵌在四壁的石经板有18块碎裂,散落在地上;迎面洞壁的一块经板上被胡乱刻下了“到此一游”四个字;洞口处的土炕是用经板的碎片垒起来的。就在600多年前元代的至正年间,一个叫慧月的高丽和尚也曾经来到雷音洞,他读了洞中静琬写下的“贞观二年题记”,了解了静琬大师刻经的意图,又看到眼前遭受破坏的石经,心中一样惋惜不已。慧月留了下来,四处募化钱财,补刻了洞中损坏的5块经板,并在经末留下了题记。
撬开山上其余8个藏经洞的石门,尽管有山泉和风沙的侵袭,石经板依然保存完好。经过清洗,这些打磨过的石料光可鉴人。对山上石刻经的清理、拓印工作整整进行了两年,考虑到保护石经山文物的原始面貌,山上的石刻经按照原来的位置又重新放回洞中,石门重新封好。
1957年的夏天,工作人员根据史料的记载在山下云居寺内,于已被炸毁的南塔塔基前一步找到了地穴的所在。地穴南北长109米,东西宽10米,深5米,四边筑有围墙,穴内分大小不等的两室,摆满了一摞摞一层层辽金时期的经板。一年后,地穴石经的拓印工作也完成了,文物局拨专款盖建了库房以存放出土的10082块石经。
随着研究的深入和新的考古发现,学者们确定是《契丹藏》。辽代朝廷聚集众多高僧编写的《契丹藏》质量非常高,这支北方民族信奉佛教,从宋朝手中得到燕京十六州后利用汉人学者、吸收汉族文化,国势大强。《契丹藏》编写完成后曾赠给高丽一部,然而在中国历史上它一度失传,文献上也没有对它的记载,就连它是卷轴式还是方册本都无从考证。地穴石经出土17年后,北京文物局派专人去山西应县修复木塔,在木塔第四层卧佛的肚子里发现100多件辽代文物,其中12件是按千字文排列的藏经,为卷轴式。经过对比,卷轴里一张纸的内容就是地穴中一块辽代石刻经碑的内容,字数、行数和个别用字都完全一样,充分证明了《契丹藏》是辽金时期刻经的底本。
石经山至今还保守着一些秘密,据史料记载,山上还有一座名为“孔雀洞”的藏经洞,那些与文献数据不符、在已出土的石刻经中,找不到的石经板就藏身于孔雀洞。
1961年3月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名单,把房山云居寺和石经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先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对石经进行保护。
库房里一万多块石经板在出土后的40年间还是出现了严重的风化现象,损坏程度远远超过了过去一千年时间里的总和。由于大气污染和材质本身的差异,一些经碑的表面突起、发生了粉化,字迹模糊,有的甚至消失不见。
由此国家在原址上,改建了一座现代化地宫,面积达400平方米,底板、侧墙和顶板均采取了防水设施,室内空气置换为纯度达99%的惰性气体,温度保持在25摄氏度。1999年9月9日,在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佛教仪式后,云居寺石经重新回藏地穴。回藏并不意味着与世隔绝,人们依然可以通过参观廊的大玻璃看到地宫里的石经。
各时代刊刻的石经也各有特点。它的隋化初刻以《涅盘》、《华严》等经为主;盛唐时刻了《大盘若经》等一大批重要的典籍。隋唐时代刻本是依据当时的手定本佛经刊刻的,其中包括一批以宫廷写本为底本的写经。总数达350余部,1200余卷。辽代刻经则在验明朝所刻经本存缺在基础上,主要以《契丹藏》编次刊刻。《契丹藏》是我国北方系刻本《大藏经》之祖,它收集资料广泛,校勘精良,且注解继承了唐代皇家官藏的传统。由于辽代不许书籍外流及其他一些原因,《契丹藏》已经亡佚,现只剩近年发现的若干残卷。房山石经中辽金部分刻经保存了229帙《契丹藏》的原始资料。辽金之际所刻以密教经典为主。而金代所刻除四部《阿含》外,其余都是密教经典。房山石经中还保存了一批历代诸藏都没有收入的绝世孤本,约50卷左右。另外还保存了不少不同的时期刻的疑伪经,为研究中国佛教的流传提供了新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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