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识英雄”俗称发掘潜力股,是广大美眉找老公的一种思路。这两天热播的新版《红楼梦》中,那在破庙里安身的贾雨村,只因甄士隐家的丫环多瞄了他一眼,心里就猫抓得不行,以为老子虽然时运不济,但到底还是有红颜知己赏识。后来他得势回来,那丫环就被一乘轿子趁夜抬了过去,先做偏房,后做正室,日子比打杂时自然要舒坦多了。所以说,抛开人品不论——贾雨村自然不是什么好货,美眉们如果要嫁得好,平时练练眼神绝对有好处。
而在本周六播出的《侠客行》第十一集中,韩云波教授也讲到一个慧眼识英雄的例子,那就是古今闻名的美女红佛。她凭着一双火眼金睛,乱世中选择了膀大腰粗、胆略过人的李靖做夫君。后来李靖果然功成名就,名标大唐青史,不枉了红拂美女的以身相许。说到这,就不免让人起疑了:要说那红拂前凸后翘,标准身材,加上头脑精明,看人一看一个准,为什么不干脆就找了李世民私奔?将来那可是元首夫人,更加韵味呢!
其实李靖早年是有过做皇帝的想法的。隋朝还没垮的时候,有些要作乱的人就利用媒体传些不靠谱的消息,比如“桃李子,有天下”“杨氏灭,李氏兴”之类的;东一阵风西一阵风,吹得大家搞不清路数。李靖立马就联想到自己身上:这怕莫是说我吧?对镜一照,哎哟喂,雄姿英发,孔武有力,伟人之相啊!越看越来劲,起身就到华山大庙中打卦,求问有没有皇帝命。西岳判官当晚托梦给他做了一个职业规划,道是皇帝命没有,但辅佐皇帝的命还是有的,要安心等待人生机遇等等。
李靖又把注意力转到越国公杨素身上,心想这个人有大权,有身份,造起反来容易。于是来到杨素府上,唾沫星子飞了满天,意思是天下就要乱了,到处的英雄豪杰都有那个意思,你老人家怎么就没有那个意思?若没有那个意思,将来可能就被人那个了。一席话没有动杨素的心,倒说动了旁边一个美女红拂,当晚就自己拖个行李箱敲开了李靖的房门。其实这个逻辑很正常,他杨素都七老八十了,还成天带个小美女在身旁,有什么精力应付别的事?红拂天天对个糟老头,今日看见个膀大腰粗的威猛先生,怎么会不爱?那时的人把考中进士,比喻成跑到月宫里折了枝桂花下来。后来唐朝有个诗人写道“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说别惊讶人家年纪那么轻就考了好名次,那是因为嫦娥喜欢年轻帅哥。嫦娥都喜欢少年,何况红拂乎?于是李靖和红拂,加上后来遇见的虬髯客,一起开始了辅佐大唐的风尘三侠历险记。
当然,李世民未必就不是帅哥,而且他也很年轻。为什么红拂就不找李世民呢?问题不在于红拂会不会找李世民,而在于李世民会不会找红拂。李靖是单枪匹马闯天下,身边人手本就不够,多个这样的奇女子是多了块宝;李世民是父子五人一块谋大事,男人都已经有不少,何必依赖个女子?李世民的三弟李元霸,在后来的畅销书《说唐》中,位列好汉排行榜的第一名,使的铁锤一个都有四百斤,她红拂手里只是把当抹布用的拂尘而已。再说,李世民老爸当时是太原留守,好歹也相当于临时军区司令,并且袭着唐国公的爵位——我唐国公的儿子,娶你越国公家的丫环,太爱情至上了吧?这场合又不是韩剧。
除此外,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李靖最初本是在道上混的,红拂说到底也是江湖中人,虬髯客更不用说了;“风尘三侠”这个名号,是对民间游侠力量的一种概括。他们三人的经历只是晚唐人写的一篇传奇,让那些在现实当中逐渐失去光彩的游侠们有一个新的出口,在精神的世界里呼啸千里,驰骋山河,与君王一起实现兼济天下的抱负。“风尘三侠”是游侠从民间上升到天下高度的先行者,在与真实的历史擦肩而过时,他们给后人留下了长久的惊艳与追模。这也就注定了红拂不能找李世民私奔,因为历史没有如果,没有想象,历史就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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