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我在记忆最深处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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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白狐原创秋水长天情感寒烟翠 |
分类: 散文随笔 |
秋天,不知被多少文人墨客的笔描绘过:“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此时此景,也许当年的心旷神怡,早已在时光翻阅的片段里模糊,但凭时间走过的痕迹,依然可以寻觅到当年范仲淹写这首诗时的许多生命感悟。“秋风生渭水,叶落满长安”黄昏的余韵里,思绪在慢慢的扩张,静静的聆听着岁月滴答在大地上丝丝融化的声音,是记忆中满树桂花的飘香,还是小桥流水人家的从容与淡泊,亦或是与风一起追逐落叶的速度,也许都有吧。
第一次知道外婆院子里种的树是桂花,那时七八岁的年纪,桂花糖是我吃过最甜的糖果,外婆说它来自院中的桂花树,说我八月出生那年外公从部队战友那里带回来的,葱苗一样大小,与我出生时一样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然而,只几年,在外公的精心侍弄下,现在已经枝繁叶茂的绽放了橘红色的花朵,饱圆状的花,小而隐秘的躲藏在叶片底下,就好像当年捉迷藏的我们,先是隐身,却又好奇的偷偷的瞧着,直到露出隐身的破绽。
每年暑期放假的我都到外婆家,闻着花香期盼着,嘴巴馋了,便不管什么女孩子的斯文,找来常常的竹竿,一朵一朵的从树上打下来,捡起掉落地上的花学着外婆的样子,统统收集在搪瓷缸子里,然后撒上白糖,只一天功夫,便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仿佛是什么山珍海味,偶尔约上玩伴一起,每每被外公看见,手持蒲扇追着说“小丫头,你们也不嫌花涩”。
那时候的外婆,不过母亲现在的年纪,身板还算硬朗,做事麻利,我经常看外婆做桂花糖,摘好的桂花,挑去里面的杂质和叶梗,在院里的水龙头下冲洗,用手翻着冲去浮尘,然后放在干净的玻璃大罐里,放一大勺麦芽糖和白糖,一层一层,外婆做着桂花一脸祥和,我端详着外婆,满心欢喜,有时候外婆沾着白糖的手说“现在还不能吃,等你去城里上学,都带上,可不能偷吃”我使劲的点头,然后外婆变戏法似的舀一勺去年做好的喂我。母亲常抱怨说,“您就惯她吧!”外婆看着我说“我外孙女可是桂花飘香的日子生的哦”
一念花开,一念执着,绵延的记忆就如外婆手中渐渐粗重的脉络,深了又深。长大的我常学外婆采摘着桂花,一朵一朵在竹篮里叠加,踩着院中暄软的土地,顶着秋阳,与自然生灵真诚相见,有时回头突然觉得桂花闪烁的光彩,充满了别样的气息,偶尔一只蝶飞过,留恋着,像追逐一个梦,一个色彩斑斓的梦,仿佛这个梦只有桂花给的起。仿佛所有的花开花落都藏着大自然秘而不宣的暗语。
外婆说桂花是有心的,每一朵花都有灵性的,无论开过还是开败,都要用心守候,她也常常摸着娇嫩的桂花,眼角流露出满满的爱,总是边说边将一朵桂花插在我的发间,一如当年的我缠着外公做一个桂花发夹戴在头……如今外婆独倚斜阳卓然离俗的背影,早已在宁静至极的记忆里感受着天高云淡的纯然清远。
季节是一个谜,从不清点大自然的万物,秋天的桂花树洗去铅华,以夺目的清雅,淡泊的情操,点燃出秋的色彩。大雁南飞,回看故园,明净的秋水长天里,随着一朵花散落在封印的回忆里,无须施肥,也无须刻意想起,怒放的黄邂逅了秋的情怀,那些曾经,宛如一泓清泉,缓缓的流入我成长的脉络里。
风,自树梢处吹来,吹开了许多尘封往事,那些被深藏的岁月,像是一个沉静了太久太久的梦,一岁韶华,过往云烟在无边的暮色中走失,只余下点点文字,于清风中徐徐渺渺,若有若无,不粗粝,不张扬,任季节静静的漂染,不沾染一点潦草委顿的气息,只将所有的茂盛呈现给秋,点点色彩,如朝阳。
秋,山水遗忘了曾经的诺言,只留下秋天里的花,花上光阴,一旦盛开,便芬芳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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