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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问岁月,山高水远知何处

(2015-07-23 08:04:14)
标签:

月色白狐

原创

山高水远

海誓山盟

沧海

分类: 散文随笔

     叩问岁月,山高水远知何处
 一、
  
  山,无须知名;只要苍翠,水;无须奔腾,只要清澈。
  
  夏日,偷得半日闲,轻装上阵,和朋友相约一起进山游玩,半路碰巧遇上了下雨,气温骤降。下车,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寒颤,心想,无常天气,说不定没多少人上山。与朋友撑着伞,虽不见游人如织,但仍有人来玩。山,大自然的公园,我很喜欢这种拾阶而上的感觉,慢慢的仿佛与整个景融为一体,烟雾笼罩的山与人;树与物,是千年不变的坚毅,是时光辗转雕琢不去的凝姿,它吸取着天地精华的灵气,也浸染着悠悠岁月的沧桑。
  
  路两旁栽种着上好的菩提,微风细雨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我移开伞,抬头,期待树上可以落下几粒菩提子,捡拾起串成珠子,然后戴在身上随我天涯,护我平安。“喂,淋雨要感冒的,病了别抱怨”“感冒也值了,这样的景色多难得”
  
  朋友虽满脸嫌弃,但一把伞始终在罩着我。我快步而上向着雨中万状群峰走去。站在青烟缭绕的山端不禁感慨苍穹之浩瀚,山河之壮美,雨似乎小了,朋友索性收起伞,随我一起远眺,一种由远而近的梦从这里过渡,山峦深处,苍柏之下,许多亭台楼阁隐没在苍茫的山水间,依稀看的见的牌匾告诉人们这里曾经的故事都已远去,风烟苍茫的深处,许多文人墨客千古文章能消几处楼台?还有那风花雪月的故事,又经得起几朝几代的歌舞?当年的时光怡然消逝,唯有这亭台古籍,让人将往昔的历史重现……一只鸟栖息在树上,以一种安详的姿势注视的远方,雨中看它飞来飞去,这样的往返让我明白,在山水人文的风景里,每一次到来,都是一种离去,每一次离去,都是一种重来。
  
  转过山的路口,更近的走过道道深邃的景色,眼前,一座巍峨挺立的寺庙从容淡定的矗立群山之巅。我们踏着一阶阶古旧的木梯,寻着墨香,满怀期待的走进去,与历史抖落的风尘邂逅,几处转弯,几处迷茫,仿佛与曾经的某段时光交错,又仿佛与曾经的自己擦肩而过。朋友说,这里的香火最鼎盛的时候不是现在,而是那遥远的过去,那些漫长的岁月流淌着千年的春秋,走过的人太多,你现在铭心静听,能感觉到历代三千僧侣端坐祥云笼罩的蒲团上听禅说经,还能感觉山中悠悠回荡的钟声依然唤醒迷途古道的今人。
  
  我抚摸着这座被风雨冲洗千年的古刹,它历经了岁月兴衰荣枯,历经无数硝烟战火,又被无数能工巧匠和许多高僧,善男善女修修补补苦心经营下焕然一新。现在它已经褪去斑驳的沧桑旧迹,显露其最初金碧辉煌的真身。仰望大雄宝殿,汉白玉雕琢着须弥座上安奉着佛陀的金身,慈眉善目,神态安详,淡定平和的目光,安然的洞悉着一切尘缘世事,无论你是清醒的还是迷离的,深刻的还是肤浅的,在佛眼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指引你领悟一切事物的本真。他将精深的佛法传递到宽广的紫陌红尘,佛海慈航,为世人参悟佛法的精妙,参悟人生的底蕴。
  
  小时候常随母亲进庙上香,母亲说寺庙的门槛是不能踩的,要男左女右的虔诚迈过,和朋友相对的跨过,面对栩栩如生的佛像,面对浩瀚无穷的佛法,不禁小声问朋友,这里你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朋友示意我别出声,聆听……念涌经文的僧侣穿着宽袖大袍,超然的身影,禅坐蒲团上,手敲木鱼,翕动着嘴唇默涌着我听不懂的经文,让人感觉到他手中粒粒佛珠所渗透着高深禅意与清醒的了悟。这些人中很多还是年轻的僧人,眉宇间器宇轩昂,可以说俊朗非凡。我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甘愿远走他乡,抛却繁华霓虹。来到这深山院墙里,静守清规戒律,常伴青灯古佛,断落的青丝,牵挂了多少红尘依恋,寂寥的晨钟暮鼓中,有多少时光回忆。
  
  到底是雨天,游人真的很少,而雨中的香火也在忽明忽暗中幽婉的照应着山间的路,徜徉在古与今的交界,游离在光与影的边缘,路边一扇开启的窗棂,让我好奇着带着俗世的心去窥视僧人的居所,朋友使劲拽着我说“咱不带这样的好吗”我说我不进去,就看看。那小屋简洁的让人诧异,一张木床与一张摆放经书的桌案透着岁月的斑驳痕迹,床上一张小桌闲置着一盘未下完的围棋,洁白的墙上一支竹萧,一盏香油灯,还有氤氲的檀香以及幽淡的香茗,好似告诉我这里的主人才起身离去……恍惚间,我才明白,世间的平实与安宁在这样的简洁中才能经得起岁月的叩问和历史的推敲。
  
  一路上携带着这样的感悟去看仰望,思想里多了一层深刻与内涵,走出寺庙,穿过石阶,绕过梵音,雨中菩提细细的幽香在风中越来越淡,我没能捡拾到菩提子,却让脚步去追寻另一处情境。佛讲究缘分,我想我与佛是有缘的,与人的缘,与景的缘,今日相逢,如一缕轻暖的风,在古人的诗韵间流淌,在今人的追寻里回转,我知道,倘若我丢了今生,我必定可以在佛前寻回前世。
  
  叩问岁月,山高水远知何处

 

    二、
  
  水,仿佛一切都与清澈的幽泉有关。
  
  当我俯视那被铁索拦住的泉眼时,心中竟生出许多欢喜,汩汩清泉透着清凉,潮湿的青苔攀附在井口,很想舀一瓢甘甜解渴,朋友指着旁边的告示说,“不能,现在这里是景点“失望中遥想古人在山间井边煮茶品茗,诗词歌赋好不惬意,只可惜那个精致的年代已经相隔渐远,历史中的人物也归入风尘。继续沿着石径穿行,路边有几间茶坊,供游人歇脚停留,因为雨天,只一家开着,店家说“水是泉水,喝了就知道”大茶壶,粗茶碗,连烧水的柴都是山里的树枝,雨后迷雾,引着路人歇脚品茶,我坐在藤椅上与朋友慢慢闲饮,在青山绿水间,诗情画意的景致,恍惚忆起,这样的意象我前世一定有过。
  
  午后,雨停了,我们循着水的声音继续前行,阳光透过翠竹的缝隙洒落在小路上,丝竹清音,采摘一朵芬芳的花瓣,来熏染着山水的美丽,掬一捧清凉的山泉,来洗净人世的风霜,让心在夏季雨后的风景里灵动,生命在清新自然里淡泊。青山拥翠,烟雾缭绕,风云变幻,曲径通幽,一条石壁立在眼前,上面雕刻了许多古时名家的书法,不同的字体蕴涵着他们不同的心性,有的刚劲有力,有的玲珑飘逸,那深深浅浅的雕刻书写了墨客起伏的人生,每一个字,都能看见生命的缩影,每一次凝视,都能沉淀出历史的重量。
  
  眼前一湾池水,看木牌写的是“放生池”。几尾鱼儿悠闲地游弋,不知道这些鱼儿是放还是生,不过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在这里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魂清骨净,自在逍遥不染尘味,水中几盏睡莲惺忪着懒散的荷叶,荷瓣上的雨珠随风摇摆,但始终不肯落下,好似跟水中鱼儿逗趣着,追逐着。这一刻,你会明白,山有山的从容,水有水的明净,小小乾坤里,盛载着日月星辰的千年灵韵,也收藏了青山绿水的锦绣风华。
  
  我们选择以流水的方向行走,然后在水中体会着生命的过程,无论宁静幽兰似美玉的湖泊,还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都沉浸在自己生命的表达里,仿佛倾其所有的热情,来将岁月征服,然后再将大自然的荣辱,世间沉浮收纳其中。水,红尘的隐者,抛掷滚滚物欲,取清澈之心,奏一曲山高水长的悠悠意境,一弯深邃,一弯风骨,在微澜的水面,照得见自己内心的湖泊,不要问,是否初见,也不要问,是否要远离,纵然擦肩,也珍惜这短暂的相逢,纵然离别,也让每一个转身,都留下感动的回眸。
  
  停驻追寻的脚步,阳光像丝绸一样柔软,又交织着雨后微风的诗意,轻轻的吹拂着温情易感的心。如同花开花落,月缺月圆,撩人心意,隽永悠长……薄雾下,如织的人流,苍翠的树木,清澈的泉水,沿路的风土人情,仿佛告诉每一位过客,这里每一处清澈的源泉,都会通往幸福的方向,每一个水岸,都照见天地融合的清明画卷,山为纸,水为墨,写尽山水不老的童话,无须浓墨重彩,就是一首意蕴深长的诗篇,无须海誓山盟,就有一份天长地久将你我等待。
  
  韶光真是太匆匆,就在我沉思片刻,转眼已是夕阳酡红,真的难舍别离,许多风景,还在对岸,索性,心可以留下。今天的别离,只为明日的重来,何须留下难舍的徘徊,当我转身的时候,不让走过的步履,没有痕迹,不让任何回忆,散做烟尘,只是轻轻的叩问岁月,山高水长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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