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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以平安,心以何堪

(2011-12-19 07:14:30)
标签:

月色白狐

原创

在心湖

宋体

圣诞帽子

圣诞节

刺猬

情感

分类: 小小说
                           
                              

夜以平安,心以何堪



  

 

  夜未央,泪无痕。
   

  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结局,在你恍惚之间,就已尘埃落定。十二月是一年中最奇妙的时刻。许多冗长的故事都结束了,遥远的旅程之后,终于能看清结局,年末的回望也有了充分的理由,也因为有了圣诞节而显得格外清晰、分明,就像旧时的岁月面对来年时的坦然。
   

  北方的冬天粗粝而苍凉,越过黄河四季就变得分明,记忆中的城市,深夜呼啸的风,衣着厚重的人们和北方的雪,十二月的的城市悠然纯白,一切事物均有它的秩序与宁静,像是生命的本身,终于被细细端详成雍容干净的世界。


    或许因为喜欢雪的美丽,毕业之后一直未曾离去。那些温暖的回忆点缀着生活的斑斓,依然记得,裹着像粽子一样在校园打着雪仗,双手因为裸露在风中而变得通红,却不忘回教室的时候握一把悄悄带进教师塞进他的脖子……在结冰的路面被追赶的摔着狼狈不堪,然后被不知名的同学拉起。

   

  依稀记得那个兵荒马乱大三的冬天,同学们都在为最后的去留努力着,忙碌着,而我却总是无缘无故不知为什么发着脾气,笔记写着写着就开始发呆,书看着看着就恨不得全丢出去。他在我前排,是个老实木讷的男生,看着我整日整日发神经,大气不敢出。一个星期之后,他在一个晚自习跑出去,逃过层层巡查,在校门口的超市买了一个小小的圣诞帽子。

     

    下雪了,我也溜出去停在橙黄色路灯下,抬头看白色精灵从黑色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然后堆积在头上,肩上,手上,铺天盖地的……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送你的礼物”悠扬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回头,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他一脸狡黠的笑容。

   

  迷茫彷徨的日子依旧在转动,当他随着雪花走进我的视线里,我整个人就是那泊在心湖的小船,轻轻地抛离了岸。每天中午,我会等候在转角处的那个食堂,看着他买出最廉价的饭菜,然后狼吞虎咽,我小小的心溢满幸福。我知道他的家在农村,上大学的钱,都是亲戚拿出多年的积蓄……

   
    
临近圣诞节的城市总是分外的喧嚣繁华。

  

  我的父母总是不在家,他们在外面昏天黑地的跑生意。我一如既往的“游手好闲”着。早上醒来,画很淡的妆,涂很重的口红,锁上门,走了出去。啊!阳光真好“望天空云卷云舒”.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走进中环一家日本人开的大商场,里面处处洋溢着浓郁的西方节日的味道,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拿出预备好的书神情专注地陶醉其中。书中唯美煽情的故事几乎让我落泪,我不知道编造者是否经历过没有,但是我仍然感动……
   

   

  他告诉我,自己是一个刺猬,我是那个美丽的天使。有一天天使游到刺猬心里,揉碎了水草里的梦,但是,总有一天,天使羽翼丰满,飞到苍穹的那一刻,只把眼泪跌落在人间,而刺猬也只能一声叹息,诉不尽人世的悲凉。我告诉他,你就在我心中,即便你是只取暖的刺猬我也愿意。我觉得我很幸福,我不再看窗花解冻,不在一个人在每个孤独的夜晚徘徊,不再一个人去河边痴痴地望着春花绚丽的开放。

 

  
  也许我命注定要孤独终生。当那个圣诞节,我把在中环买的一个圣诞帽子送给他时,他只是淡淡的说:“我们分手吧!我已经决定今晚走”。我没有问他为什么?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长时间的凝望,他说:“感谢你的一直照顾,抱歉这个平安夜不能陪你,因为还有个人在等我。”我无语,分手不需要理由。我们的爱情就像抛物线,只画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看着圣诞帽子,我觉得那么滑稽,它的红让我有一种烧灼感。
   

 

  我又回到像一个坟墓的家,有时常常黎明五点醒来,倒一杯酒,摇曳着它的红,像血。老妈回来了,说:你不能这样消极下去。我说:怎么会那,我依旧年轻,我好的很。
   

 

  日子还在继续,我浑浑噩噩的,每日埋在书里,这段生锈的记忆,让我不忍离开,我怕他回来,找不到我,每次奢侈的看到车从身旁停留,我会想第一眼看见他,我揣测着他看见我是激动还是兴奋……
   

 

  下雪了,四周一片雪白。寒冷的空气将一切都冻住了,又快到圣诞节了,夜里,看着黑白强烈的对比,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一个既定的轨迹,纵然绚烂,终究会过去,每个人的生命中,有些人只能走进回忆里……
   
    
  我决定离开了,在圣诞节的前一日,整理书柜时,不经意间一片粉色的信封飘落,像一枚花瓣;打开。他熟悉的隽秀的笔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天堂了,医生说最多三个月的时间。我希望你幸福,因为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快乐。”木草香的墨水,浸满了回忆的味道。

 

   

   心间的疼痛,碎了满地,一如岁月的风雪带着期望的美丽落入来年的美丽……

  
  夜渐渐深去,我知道,很多人,很多事都会在夜的深沉里,随夜色一并深去,转换成来日的朝阳,一如那些让我们回忆的过去会在这里被整理成一份柔韧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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