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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小当司仪结婚照金婚照今昔见证 |
分类: 情感 |
前不久,我偶然见到现年七十九岁的彭小妹老人,闲聊间,提起我当年做过她结婚司仪的事,使我回忆起她结婚时的情景。
一九六○年一月的一天,时任生产队长、家境一向贫穷的赵富祥与家庭成份不好的彭小妹喜结良缘,尽管当时两家人的条件都不太好,尤其是女方家承受着社会的政治压力,但他们冲破世俗,勇敢地走到一起。他们的婚典非常简朴,几乎没有值得一提的地方。不过结婚的仪式还是有的,村上的人也为他们热闹了一番。
六十年代初,家乡人婚庆仪式开始向新式过渡,出现了新旧结合的转换,过去不曾有过的婚庆司仪逐渐出现在结婚现场。作为队长夫妇,也积极地充当了新式婚庆仪式的推行者。好笑的是,结婚那天,他们竟然请我才十七岁出头的少年当了他们的司仪,或许是他们认为请未婚少年当司仪,比较体面,显得有活力有朝气,也许是我刚初中毕业,是村上文化程度最高的,由我当司仪显得有些水准。我呢,初生牛犊不怕虎,欣然接受了这项在全村心目中倍感新鲜的任务,心想,给队长当司仪脸上有光。
婚庆是在同宗家庭的共用客堂里举行的。那天傍晚时分,男家邀请的四位汉子,用蓝布轿子将新娘(彭小妹)从娘家抬到了男家的村头,对新娘动起了寻开心的“坏脑筋”,在村头不住地摇晃轿子,弄得新娘子忍不住反胃,呕吐不止,哇哇直叫,尽这新娘一再央求,仍不轻易放过,直到新娘掀开轿子门帘,让汉子们一睹新娘风彩后,方才慢吞吞晃悠悠地抬到客堂前,在婆婆和新郎的迎接搀扶下步入婚姻的殿堂,与新郎并排朝南正襟危坐在客堂中央,按照我司仪的程序,举行了结婚典礼。他家的亲朋好友及村上的人都来了,挤满了整个客堂,非常热闹,我站在客堂东壁的木梯上,居高临下,以端庄的姿态、宏亮的声音、欢快的节奏,按照商定的程序,认真履行着司仪的职责。
在世代封建礼教的影响下,农村男女结婚历来很简单,没有轰动的仪式,更没有司仪,只办几桌喜酒,搞点形式完事。所以,赵富祥夫妇能在那时打破常规,启用司仪,是一个大胆的举动,一个很了不起的突破。农村的司仪者是尽义务的,没有任何报酬,既可自愿担任,也可东家诚请,程序简单得很,只有事先商定的几项。如:结婚典礼开始,新郎新娘向祖宗、父母、对方各一鞠躬,夫妻互换手饰以及很少的调侃内容等,时间不长,整个过程只有半小时多一点就结束了。当时我设计的调侃内容是在众人面前,让新郎新娘面对面,同时咬悬挂空中的水果糖,以此恭贺她俩永远甜蜜,共度甜蜜的美好时光。仪式结束后,把新郎新娘接入洞房,村上有几个好逗的人,还搞了一些捉弄新郎新娘的小动作,使他俩既羞涩又尴尬,引来了大家的阵阵嬉笑声……
时至今日,屈指一数,彭小妹赵富祥妇夫一晃度过了五十个春秋,刚好跨入了金婚行列,做了公婆,当了爷爷奶奶,孙子已经上了大学,过上幸福美满的晚年生活。为了让这两位老人来个惊喜,12月27日,我来到他们动迁后的新居,祝贺他们金婚幸福。不过,在他们农村人心目中,那来金婚、银婚、钻石婚、纸婚的概念,听我说明来意,他们恍然大悟,既新奇又惊喜,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情相当激动,立即翻箱倒柜,找来了珍藏了五十年的结婚照,并攀谈起了当年婚庆的盛况,聊起了他们五十年间走过的艰辛路程和今日生活的甜蜜,越谈越投机,越聊越起劲。
我请他俩穿上新衣服,发挥我自学的数码照相技术,稍作布置,给他们拍了两张金婚夫妻照,并复印送给他们,永作留念。
真可谓:五十年前少司仪,五十年后弱老夫。五十年前婚男女,五十年后金夫妇。我这个司仪的的确确是这对金婚夫妻岁月的跟踪人和见证人。
这是一张1960年1月拍摄的新婚照,那时还没有彩色照相,上面的彩色是由摄影者手工着色上去的,色彩比较落后均匀自然而然,五十年后色彩基本没有退色。当时在农村,新娘烫发,新郎梳分头,已经是很开放,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