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合正在给自己的猎枪装子弹壳里装火药。
其他几个人，有的打扑克，有的看书。
李晓春走了过来，在原合身边站住了。
原合看见李晓春站在身边，问道：“又快放寒假了，是么？”
“快了。过了元旦就放假。放假之后老师集训。…….我是代课老师，集训参加不参加都行。我想回金城。一来看看陈伯伯和陈伯母；二来看看星子；再就是我想到金矿局去，找他们给我的父母、你的父母平反昭雪。”李晓春忧郁地：“也不知道能不能请下假来，一年了…….。”
“可不，一年了。回去看看也好……燕飞不是也说放回来吗？”原合问：“他回来，你走了，这是咋回事儿啊？”
“他不回来了。来信说了。怕黎黎寒假回来，碰到一起。”李晓春说：“黎黎也是的，人家大飞哥不喜欢她嘛，还总缠着人家，没完没了的。用大飞哥的话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够刺激的了。”原合边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边说：“一个小伙子，围着那么多的姑娘追他，你说是幸福哇！还是痛苦哇？我看是苦恼极了……。”
“是幸福，是苦恼，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李晓春问：“大中呢？”
“上公社武装部换军装去了。人家不是要当兵走了嘛！”原合停下手中的活：“你说多快，说走就走。”
“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了。”李晓春笑着：“你要离开玉岭该是什么理由呢？”
“那还用说，叫公安局抓走了呗！”原合诙谐地说了一句。继续忙活着：“不管那个，到哪都得给饭吃。”
“我回来了。”王矢中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走了进来。
“这是啥呀！”一个知识青年上下打量着王矢中：“连领章、帽徽都没有。”
“到部队发。”在后面走进来的朱钧盾说：“三天之后，咱们的青年宿舍里，将走出一位军人。”
原合接过话来：“现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小人。”
屋里的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97．巷街里：
燕飞和杨娜娜走着。
这条巷街里，人烟稀少。
杨娜娜指着一个门楼说：“我们家就在这个楼上住。好好看看，记住了。你自己上我们家来的时候，别走错了门儿。”
燕飞站住，向楼上看了看。
杨娜娜说：“别看了，走哇！”和燕飞朝楼里走去。
98．杨家客厅：
室内装修的特别豪华。
钥匙开门声。
杨娜娜推门走了进来：“爸爸！”
屋里没有回应。
“爸！”杨娜娜四处找了一圈儿：“老爸！”
屋里没有回应。
杨娜娜朝门外招了招手：“进来。”
燕飞胆怯怯地走了进来，欣奇地看着屋里的装裱。
屋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家钢琴。
“我爸没在家。”杨娜娜说：“咱们先玩一会儿。喜欢弹钢琴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燕飞走过去，做在钢琴前，按了一下键子。
钢琴发出的音质特别好。
燕飞不安地：“不经你爸爸同意，动他心爱的东西好吗？”
“没事儿。”杨娜娜随便地：“我的朋友，也是我爸爸的朋友嘛！我爸就是这么说的。”
燕飞想了想：“我就弹一首歌吧！看看我这水平怎么样。”燕飞稍做准备，就开始弹奏。
杨娜那随着钢琴声唱了起来
童 年 的 雨
童年的雨 温馨的雨
常常下在黑夜里
没有风声和雷声
只听得细雨淅沥沥
妈妈的怀 是摇篮
摇篮里摇着小弟弟
窗外不见一颗星
细雨就是那摇篮曲
摇啊摇 唱啊唱
摇篮不停曲不离
摇啊摇 唱啊唱
伴小弟弟入梦里
童年的雨
柔柔的雨
常常下在黑夜里
细雨绵长情更长
只听得细雨淅沥沥
“好！”燕飞鼓掌勉励
杨娜娜则拿出谢幕的姿势，调皮地说：“谢谢！”
杨父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一副学士的神态。
燕飞在嬉笑中，突然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着杨父。
杨娜娜机灵一动，冲着燕飞：“这是爸爸！…….叫哇！叫爸爸！”
燕飞哭笑不得：“这…….。”
“叫爸爸呀！”杨娜娜催促地：“快叫哇！”她又拿出歉意般地对杨父说：“爸爸，他不好意思叫。你可千万别见怪呀！”
“你……。”燕飞涨红了脸：“杨娜娜，你这玩笑开得也太过分了。”
“娜娜！人家第一次上咱们家，你怎么这样。”杨父轻描淡写地批评了杨娜娜。然后冲着燕飞笑了：“你就是燕飞吧！”
燕飞点了点头：“我和娜娜的同学。”
杨父把公文包放在茶台上。然后在在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朝燕飞招了招手：“燕飞，来，这边坐。”
燕飞颇拘束地走过去，在杨父身边坐下了。
杨娜娜走过来，欲坐在燕飞身边。
杨父用手指在茶台上轻轻地敲了敲。
杨娜娜会意地走进里间去了。
杨父看着燕飞：“我知道你和娜娜是好朋友，她回来没少提起过你。她说你要向我借书看，我答应了。年轻人这种勤奋劲儿很少见。这种学习上的精神也很了不起。我这书有的是，需要哪种你随便挑…….。”
杨娜娜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放到茶台上：“爸，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还没说呢！”
“重要的事儿？”杨父重复着杨娜娜的话：“什么重要的事儿？”
“你看你。”杨娜娜盯着杨父：“就那件事呗！”
燕飞莫名其妙地看着杨父，又看着杨娜娜。心里很疑惑。
杨父终于想起来了，对燕飞解释说：“…….啊！是这么回事儿：我对娜娜说：你把燕飞领咱们家来，到书房去找书嘛！同时，我也认识一下你交的这个北方朋友。”
“我们是一般的朋友。”燕飞解释说。
“我知道。朋友都是从一般开始的嘛！我对娜娜说：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儿子。姑娘呢！也就娜娜一个。我想让娜娜认你做哥哥，我认你做儿子。”杨父看着燕飞：“你没意见吧！”
杨娜娜坐在燕飞身边：“他没有意见。”她边说边扒橘子。
燕飞红着脸，低下了头。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缺什么，就来拿。音乐方面不懂的，就来问我。别的我都差劲儿作曲方面的事儿知道的多一点儿。”杨父说：“如果你在我身边，以后发展的方向就是曲作家。”
“告诉你啊！你可同意做我爸爸的儿子了。往后可不许耍赖。”杨娜娜把扒了皮的橘子递给燕飞：“记住了，你是我哥哥。”
燕飞无奈地：“好！就为了这个，把这橘子，献给咱们的父亲。”他把橘子又递给了杨父：“爸！这是娜娜孝敬您的。”
杨父高兴地接过橘子：“说你们哥俩给我的，不更贴切一些吗？”
99．玉岭村口：
村民们敲锣打鼓地簇拥着王矢中向村外走来。
王矢中身着军装，胸戴红花。背着行李。一副即将出征的势态。
一个社员，牵着一个三匹马的马车在前面走着。在村外停住了。
王矢中同大家一一地握手。
原合握住王矢中的手：“大中，好好地干。”
“嗳！”王矢中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半天才说：“原合，你先坚持几年。等我回来，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回金城。”
原合激动得哭了。
王矢中又握住于杰的手：“于校长。”
“到了部队，要听首长的话。”于杰嘱咐说：“可别象在家那样散漫了。”
王矢中点了点头。最后握住李晓春的手说：“春子。”
李晓春看着王矢中：“金城见！”
“金城见！”王矢中同大家招了招手。走过去，把行李放在马车上。然后坐上马车。向大家招手。
刘嘉、朱钧盾也都上了车。
马车走了。
李晓春、原合失落地向王矢中招了招手。
马车跑了起来。
王矢中冲着送行的人群挥手再见。
村民们都向王矢中招手。
100杨家书房::
燕飞一面看书，一面做笔记。
杨娜娜端着一个茶壶，轻轻地走了进来：“哥！”
燕飞听到喊声，抬起头来看了杨娜娜一眼，又低头写字。
“哥！喊你呢！”杨娜娜拿过一个茶杯为燕飞倒茶。
“你净忙些没用的。有功夫坐下来看看书不行啊！”燕飞不冷不热地说：“家里的条件这么好......。”
杨娜娜放下茶壶，到书架上找书。
燕飞不满意地：“你又去瞎翻什么？”
杨娜娜回头愣愣地看着燕飞，一时不知所措。
燕飞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坐这。”
杨娜娜走过去坐下。
燕飞从写字台的一角一迭书中，选出一本书，往杨娜娜面前一扔。
杨娜娜捡起书来看书。
燕飞继续做笔记。
杨娜娜一边地看着书，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偷看着燕飞。她看着看着，忍不住地“噗嗤”笑了。
燕飞以为自己出了洋相，露出点笑容：“笑什么？”
杨娜娜只是笑而不答。
燕飞停下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娜娜，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杨娜娜又佯做一本正经地看书。
“别装了。”燕飞又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看着杨娜娜。
杨娜娜放下书本，嘻嘻地笑着：“你看我多温柔哇！你说啥我都听。”
燕飞想了想：“对我来说：你不过就是个妹妹的材料。”
杨娜娜不失时机地：“那将来呢？”
“将来。将来也是一样。”燕飞说着，又开始看书。
“要是不一样呢？”杨娜娜又问。
燕飞严肃地：“看书吧！”
杨娜娜又拿起书本，看着燕飞。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儿？”燕飞似训非训地看着杨娜娜。
杨娜娜也不反驳地又看书。
燕飞也收回目光又去看书。
101．市街上（冬）：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市街上。
李晓春着一个提包，在市街上走着。
画外音：这年寒假，燕飞是在杨娜娜家里度过的。而李晓春，还是请假回到了家乡——金城。
李晓星挎着陈新竹的胳膊，在市街上闲逛。
李晓春走累了，放下提包，站在路边休息。
大街上，行人不是很多。
片刻。
李晓星指着远处的李晓春，对陈新竹说：“你看，乡下人穿的多土。”
“我下乡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陈新竹说着，站住了：“星子，那不是你姐嘛！”
“我姐？”李晓星仔细地看了看：“可不是嘛！”说着，她和陈新竹朝李晓春走来。
李晓春向远处望着。
“姐！”李晓星在离李晓春不远的地方，放开了挎着陈新竹的手：“姐！”她跑了过去。
李晓春听到喊声，扭过头去。一下子认出李晓星，高兴地：“是星子。”她楼住李晓星的脖子：“星子，放寒假了。”
“恩，回来.......。”李晓星一下子伸出了五个指头：“五天了。”
“这大冷的天儿，不老实在家呆着，出来干什么？”李晓春关切地说：“在家陪陪陈伯伯、伯母他们。”
“他们都上班儿了，我和新竹姐一商量，出来逛街吧！”李晓星说着，扭头看了一下走过来的陈新竹。
李晓春顺着李晓星扭头的方向看去，急忙走了过去：“新竹！”
“春子。”陈新竹也紧走了几步，抱住李晓春：“你怎么也回来了？”
“你怎么也回来了。”李晓春笑着。
陈新竹放开李晓春：“走！咱们回家谈。”说着，走过去，拎起提包欲走。
“咱俩的。”李晓星从陈新竹手中分过了另一个提手。和陈新竹抬着提包向前走去。
走在后面的李晓春说：“大中当兵走了。”
“那可不错。”陈新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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