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王矢中挂断电话,嘟囔着:“正经事儿还忙不过来呢!……。”
夏野走了进来:“局长,和谁说话呢?”
“省里要咱们派人去参加全省优秀企业表彰大会。这不是添乱嘛!”王矢中苦恼地:“咱们这边都焦头乱额了,那边还山花烂漫呢!……说说,事儿办得怎么样了?”他朝夏野摆了摆手:“坐下,坐下讲。”
“局长,我可是尽力了。”夏野说着,坐了下来。
“不成没关系。”王矢中自若镇静地:“失败乃成功之母嘛!说说,都差在什么地方?”
“土地局这一关就没过去。”夏野说:“他们说:‘地下资源是你们的,地上资源怎么也成你们的了?原始土层已经被你们动过了。植被刚刚恢复,你们又要开地,怕水土流失面积小?’”
“正因为地上资源不是咱们的。所以才去申请嘛!”王矢中想了想:“也是啊!咱们着动一下地表土层,说不定真会成水土流失。”他无奈地问夏野:“那咱们肉牛生产基地不建了?”
“你问我,我问谁呀!”夏野也无奈地向王矢中施加压力:“过年,咱们第一批工人就开始下岗了。就算一六井批了,能解决那么多的工人就业问题?”
“怎么办呢!”王矢中捂着脑门冥思。
片刻。
“不行,这个基地必须上。”王矢中头也不抬地:“不管困难多大,一定要办下来。不然,那么多工人吃饭问题,谁来解决?”
夏野提醒:“王局长,别一条道跑到黑。”
“上别的什么项目?就养牛的条件咱具备。”王矢中显然也是无能为力:“咱们也不能把下岗的工人,都弄到国外去出劳务吧!”
“我算看明白了。”夏野笑了:“人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看你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
“现在已经撞一脑袋包了。”王矢中抬起头来:“我们现在,只有走这条路,才能解决我们大批下岗工人的转岗问题。别的,小打小闹的,无济于事。”
“环保那边也未必同意。”夏野说:“事情十分棘手难办。”
“要不然的话,咱们先开个会,研究一下水土流失的防范方案。”王矢中说:“得找专家想办法。等方案研究出来论证后,我找市长谈。”
“那可晚三春了。”夏野说。
87.车站货场:
在站台上往来的叉车,向列车车厢里装卸集装箱。
运货的汽车来来往往,好年热闹。
吊车正把一只大木箱,装在一台卡车上。
站在一旁的高熙翁问张一昌:“这家伙能有多少吨?”
“差不点二十吨。”张一昌介绍说:“我们订购的这些设备中,属它最重了。”他拉了拉高熙翁的领带,欣赏地:“这回嘛!到有个厂长的样子了。”
“这种打扮更不好。”高熙翁半真半假地说:“那些扒手们,准以为我是个阔佬……。”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此时,木箱已经装完。
高熙翁对张一昌说:“先生,走吧!没看到已经装完啦。”他和张一昌走向卡车。
张一昌坐进驾驶室,发动了卡车。
高熙翁在另一侧也上了车,关好车门。
88.卡车驾驶室里:
卡车由张一昌驾驶,高熙翁坐在乘座席上。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卡车缓缓地驶出了货场大门,上了市街。
高熙翁嘱咐说:“慢点儿。”
“知道。”张一昌稳稳地驾驶着卡车。
驾驶室外,可以看到市街上奔驰的车辆和市街两侧高大的楼房。
高熙翁心事重重地望着前方不语,眼泪在“簌簌”地流着。
高熙翁心声:我到底怎么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张一昌看了高熙翁一眼:“你这家伙,平时也总是这样流泪。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少眼泪要流出来。”
高熙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最珍贵的是感情。而这感情当中,莫过于友情。它只所以化成了泪水,那就是感情的表露。它是无尽无休的……。”
“这到是实话。”张一昌表示同意:“我孤独的时候,也常常想起过去的一些往事。比如说:无私的母爱呀!童年的趣事啊!学生时代的生活呀!有时,竟象得了一场病似的,饭不吃、水不喝的。”
高熙翁紧闭着眼睛:“人哪!为什么要有感情呢?”
89.技术室:
这是一间比较宽敞的、办公设备一应俱全的工作室。
在一台计算机前,助理工程师韩初在“噼噼啪啪”地敲击着键盘。她披着一头秀发,如今已经长到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带这稚气的脸蛋上,透出了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向往。
计算机屏幕上,不断地显示着各种数据。
李晓春伏在写字台上。用仪器测绘着一张图纸上的数据。突然,她放下工具,拉开写字台上的的抽屉,翻了起来。
电话铃声。
韩初拿着计算机输出的数据卡,刚好走到电话机旁。她顺手拣起电话话筒:“喂!这里是金矿局的技术室。找谁……我是韩初。你找谁?什么事儿……什么……好!稍等一下。”她抬起头来,对李晓春说:“李老师,你的老朋友——《金城风韵》杂志社的杨娜娜找你。”
李晓春探身接过话筒:“娜娜,说吧!”
耳机里传来了杨娜娜的声音:“春子,星期五晚上,请到金城酒家。你一定赏光。”
李晓春想了想:“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一定去。不过……从你的口气里。我也猜到了八、九分:一定是你的‘白马王子’到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耳机里,杨娜娜的声音很轻松:“一定要来。晚上八点。”
“届时光临。”李晓春放下话筒,轻轻地一笑:“娜娜又在搞什么名堂。”她没有心思工作了,呆呆地望着手中的笔。用笔的一端轻轻地扣打着写字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李晓春心声:我心里怎么这样乱,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儿。
片刻。
门铃声。
李晓春抬起头来:“请进!”
进来的人,是二十九岁的很帅气的小伙子。他一见李晓春便满面笑容:“李总,很忙吗?”
字幕:金城金矿局公关部经理——龚云义。
“不忙。只不过工作紧张点儿。”韩初一面往表格上添写什么,一面不冷不热地说道:“明知故问。”
龚云义把两手一摊:“韩小姐也太不仗仪了。我哪个地方得罪你了。你怎么总在李总面前,给我树立这种形象啊!”
“你当我是自愿的。你得交费。”韩初戏谑地:“我可不买你的帐。实话告诉你:本小姐是杂技团训兽员出身。”
“好嘛!”龚云义哭笑不得:“李总,你听听,她是训兽员,那我成什么了?你的属下这么放肆,你也不管一管。”
李晓春仍在抽屉里翻腾着:“你们的事儿,我管不着。要吃喜糖嘛!算一个还行。”
韩初望着龚云义,偷偷地伸了一下舌头,显得十分得意。她把手往会客的沙发上一比量,比较老练地吐出了两个字:“赐座。”
龚云义狠狠地瞪了韩初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韩初调皮地:“爱卿,可有本奏?”
“别在那美了。有本也不是向你奏的。”龚云义对李晓春说:“李总,刚才接到了资源管理局的电话,他们要审查组建一六井的计划。王局长的意思,让我把计划书的副本拿去。”说着,他把一张便条交给了李晓春。
李晓春看了看便条,吟思了半晌:“好吧!给他拿去。”
韩初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走吧!”自己先走了出去。
龚云义正要跟着出去。
“云义。”李晓春叫住龚云义:“三天时间。”
“遵命。”龚云义转身走了出去。
李晓春望着龚云义的背影发愣。过了一会儿,她索性地将抽屉锁好,起身走了出去。
90.楼梯口:
朱钧盾拄着双拐走向楼梯口,准备上楼。
李晓春沿着走廊走来。看到朱钧盾一愣。便快步跑了过来,就在朱钧盾准备上楼的时候,扶住了朱钧盾。
朱钧盾一惊,看到是李晓春,惊喜地:“春子!”
“春子春子的,全楼的人都知道了。”李晓春又是气、又是笑。她关切地问朱钧盾:“钧盾,上哪去?”
“我要到局长的办公室去坐一坐。”有了李晓春的扶助,朱钧盾轻松了许多。走了几步又关切地问:“春子,燕飞有消息吗?”
“还没有。”李晓春说:“我想:他已经回来了。也许正在找我们。”
“都怨我。”朱钧盾自责地:“都是我不好。”
李晓春安慰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些年了,我早把这些事儿给忘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大飞哥。”
朱钧盾忧心忡忡,只是由李晓春扶着拾级而上。双拐不断发出撞击楼梯的响声。
“钧盾,这些日子,我发现你总是在这里出出进进的,好象有一种神秘感。”李晓春问道:“能不能向我透漏一点消息?”
朱钧盾勉强地笑了:“没有。什么也没有。只不过呆腻了,心里闷得荒。走走看看感觉还好一些。”他忽然用一种信任的目光看着李晓春:“你看我还能干工作吗?”
“这要靠你的毅力了。”李晓春鼓励朱钧盾说:“我看不会有什么问题。”
二人来到楼上。
李晓春推开局长室的门:“我就不进去了。”
“好的。”朱钧盾走了进去。
李晓春顺手把门带上。低头想了想,转身走下楼去。
91.金城金矿局局长室:
朱钧盾环视室内,就他一个人。他走过去,把拐杖里在墙边儿。就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又觉得无聊。忽然眼睛一亮。
茶几上的报纸。
朱钧盾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来翻去地看着。
片刻。
门铃声。
朱钧盾抬起头来:“请进!”
“哟!钧盾兄长。”进屋是逄发友。他上前握住朱钧盾的手:“挺好吧!我正准备抽时间去看你。没想到,这么有缘分。在这里碰到你了。”
朱钧盾放下报纸:“真是巧合,我也刚到。”他朝沙发上打了一个手势:“我行动不便,你随便坐吧!”
“谢谢!”逄发友坐下来关切地问:“钧盾兄,近来怎么样?家中挺好的?”
“好!没有什么大的家庭矛盾就算好呗!”朱钧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头朝立在墙边的拐杖扬了一下:“你恐怕是早已经听说了……。”
逄发友点了点头:“据说,是在我走后不长时间发生的。夏野在电话里告诉我了。我知道后,整整一夜没合眼……说真的,这种灾难,真不该降到你的头上。”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朱钧盾严肃地反驳说:“为了事业,总要有人付出代价吧!当然,就我付出的这种代价,纯属偶然,是不幸的。可我还是很欣慰:因为……我作为黄金上特的一个职员,尽到了自己应尽的责任。”
逄发友点了点头说:“我不否认你为了黄金事业付出的代价,我是在说……。”
“你的意思我理解,完全理解。”朱钧盾轻轻一笑,转了话题:“发友,来金城有些日子了吧!”
“时间不算太长。”逄发友想了想:“钧盾兄,我在《北方文坛》上发表的那篇散文,你一定看过了吧!感觉怎么样?”
“那篇散文的题目叫——。”朱钧盾在努力地回忆着:“叫……叫《春雨淅淅》,不错,写得不错,很有个性。那篇作品上的风土人情,写得实在太妙了。也有个别地方写得太硬,读者不容易接受。当然,我不否认作品的虚构作用,但得合情合理。最起码的得合情,合理那是次要的。象《窦娥冤》:当窦娥含冤被绑捕法场场问斩,六月的天气竟下起了大雪,这不合理吧!但合情。读者和观众都接受了。所以,虚构在合乎情理的条件下,才可以的。”
逄发友谦虚地:“赐教。”
“不敢,不敢。在你这位作家面前,怎么敢‘班门弄斧’呢?”朱钧盾说着,爽朗地笑了。
“钧盾兄有些太不实在了。”逄发友诚心诚意地:“有什么,说什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实事求是嘛!”
“的确没有什么可谈的。”朱钧盾想了想说:“当然,谁是作品,都有自己的风格。众口难调嘛!有些电影明知道是编的,看的人也明知道是假的。但仍然对电影赞不绝口。就是明知道自己上当了,也是心甘情愿的。谁能解释得了这种现象呢!”
“新闻和文学是两码事。别扯在一起。”逄发友强调说:“新闻强调实事求是,而文学则允许虚构、编造。你听戏剧的腔调,过去的人说话就那个味啊!话多了还要唱着说?艺术嘛!就是这个样子。得!得!得!讲段故事听。”
“故事?”朱钧盾想了想:“那就讲一段儿小时侯的事儿吧!那个时候,我大概五、六岁的年龄……。”朱钧盾陷入了幸福的回忆……。
92.村口小河边(回忆):
童年时期的朱钧盾、王矢中、高熙翁、燕飞、陈新竹、李晓春、原合等,穿着短裤在河边和泥。各自用和好的泥做成泥“碗”,名曰:金娃娃。
只见王矢中举起一个做好的“金娃娃”。口中念念有词:“一不响。二不响,谁的娃娃没有我的娃娃响。”念毕,他举起“金娃娃”使劲地向平整的地面上掴去。
那“金娃娃”由于气体膨胀,便随着清脆的响声在顶部炸开一个洞。
王矢中用命令的口吻:“包!”
于是,其他的几个小伙伴,分别从自己的“金娃娃”身上,忍痛割爱地揪下一块泥,补在王矢中掴破“金娃娃”的破洞上。
这时,陈竞春和几个工人一同走来。
几个孩子都捧着自己的“金娃娃”跑了过来,围住陈竞春纠缠不休:
“陈伯伯,和我们一起掴‘金娃娃’玩。”
“陈伯伯,我的‘金娃娃’给你。”
“……。”
陈竞春被纠缠的脱不开身:“我也没有泥啊!怎么能和大家一起掴‘金娃娃’玩呢?”他蹲下身来:“那样吧!我用大家的泥,给你们做一个大的‘金娃娃’,好不好?”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喊着。
一块块泥都扔在了一起。
陈竞春挽了挽衣袖,把孩子们的泥揉在了一起,做了一个大的“金娃娃”。接着,又在低部抹了一些稀泥,他看看大家:“谁先来掴呢?”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嚷着要掴。
“我看这样吧!”陈竞春托着“金娃娃”站了起来:“让大中先掴,然后呢……原合、燕飞、春子、钧盾、小江。最后是我的女儿新竹,人人都有份的。”
孩子们高兴地欢腾了。
王矢中从陈竞春手里,接过“金娃娃”,吃力地、小心翼翼地举了起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掴。
“金娃娃”的低部果然“叭”的一声,被气体涨破了。
王矢中的身上、脸上溅得都是泥点子。
周围的孩子们也都被溅得满身、满脸都的泥点子。
陈竞春和那几个工人站在远处哈哈大笑。
孩子们相互看着,指点着对方的身上、脸上的泥点子,也笑了起来。
93.金城市金矿局局长室(回忆结束):
朱钧盾和逄发友依旧在笑着。
王矢中从套间里走了出来:“哟!原来是二位。看样子,一定是有喜事儿了。”他说着,忙去倒了两杯茶水端了过来:“薄茶一杯,不成敬意。”
“吆!吆!吆!又来这套。”朱钧盾接过茶杯:“本来嘛!应该是我打局长大人的进步。这样有受之有愧、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也少来这套。”王矢中把另一杯茶水放在逄发友面前,自己则在一侧坐了下来:“坐人嘛!要讲良心。现在虽然好人多,但贪官污吏也随处可见。他们到处卡油,老一批贪官污吏,培养出新一批贪官污吏。有些人,本来就能按原则办的事情,却偏偏刁难人家。最后,不弄得人家倾家荡产,大有不肯罢休之势。我相信这样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逄发友正在紧张地做着记录。
“瞧!”王矢中指着逄发友:“这下,我成了他作品中的人物了。”说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朱钧盾和逄发友也笑了起来。
94.郊外:
遍地新绿、春枝吐芽、鸟语花香、风和日丽,一切显示了大自然那种“静”的美。
燕飞和陈新竹在漫步着。
“哦!对了。”陈新竹看了看身边的燕飞说:“我还没告诉你呢!我去过玉岭了。”
燕飞站住了:“你去过玉岭了?什么时候去的?”
“在我回来之前。”陈新竹也站住了,面对着燕飞:“不管怎么样。那里的土地、那里的乡亲,毕竟对我们有养育之恩。是我们走出校门后的第一个避风港。这么些年,我没有回去过一次,已经觉得愧对那里的父老了。”
“我欠那里的最多,偿还的却最少。”燕飞深沉地:“到了今天,我心里也一直不安。自己常常问自己:我究竟是属于金城的?还是属于玉岭的。”
“如果说金城是母亲的话,那么玉岭就是父亲。”陈新竹简捷地说:“我们是属于父母共同拥有的。……我要去看于校长,他们告诉我……你去过了……。”她泪汪汪地看着燕飞:“是么?”
燕飞点了点头,显出极端的惆怅:“当年,要是没有于校长是帮助,就没有我燕飞的今天。……真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快。”
“我去看他了。”陈新竹抑制着自己悲伤的情感:“我一看见那块墓碑,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想当年,要不是于校长的辅导,咱们玉岭能考上那么些人吗?可怜他这个年纪了。假如,他要活到今天,看到我们这些人……那该是多么欣慰啊……。”
“人世间就是这样:沧桑变幻、新陈代谢。”燕飞凝视着远方:“该消亡的生命,消亡是必然的;该延续的生命,延续也是必然的。这都是无法抗争的事情。……啊!对了。”他问陈新竹说:“现在黎黎、周恒的事业怎么样了?”
“很兴旺。”陈新竹说:“你回去好几次了,他们都和我说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每一次见面,我都觉得他们很陌生,又很成熟。……每次回去,我都不想走。说句心里话,就是舍不得那里。”燕飞深情地:“我太想念那个地方了。”
“这次回玉岭。乡亲们一听我回来了。就都来了。问这问那,好不热闹。那心里话,说也说不完。”陈新竹激动地:“走的时候也是这样:有不少人都是一个劲地哭,怕我这一走,再也不回玉岭了。”
燕飞低下头去……。
“乡亲们让我代话给大家,要大家抽时间回玉岭作客。”陈新竹的心情无法平静:“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虽然那里变了。但是,那里乡亲们待人的那种感情,对我们的那种感情,依然没变。”
燕飞点了点头:“这就叫‘血浓于水’。多好的乡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