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结婚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嫂子。”韩初有些不好意思地:“刚才,我都不敢认你了。”
“坐,坐吧!”髙熙翁招呼大家坐下:“小初,听韩磊说,你在金矿局技术室。怎么样?工作可以吗?”
韩初点了点头:“早就想来看你们,只不过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
“小初。听你哥说,你在那干的不错。”张一昌语重心长地:“你刚到金矿局,这个基础一定要打好。”
韩初一笑:“我知道。我会干得很好。”
“表妹。到金城来,咱们都是自家人。”卢娟说:“你往后,有时间的话,就来玩儿吧!”
“谢谢嫂子。”韩初客气地:“这回认得门儿了。以后会踏破你们家的门槛。”
“正合我的心意。”髙熙翁诙谐地:“我也正打算把这个门更新换代呢!”
韩初捂嘴一笑:“高良呢?”
“上学去了。”卢娟问韩初:“你见到星子了吗?”
“还没有。”韩初诡秘地一笑:“我知道,见到星子姐姐,决不能告诉她:小江哥在金城。”
几个人大笑了起来。
“光顾说话了。你们坐着……。”卢娟笑着站了起来:“大家总不能说话,不吃饭吧!”
“看样子,嫂子是想让我做饭了。”韩初开玩笑地:“吃你家一顿饭,挺不容易的。”她站了起来,推着卢娟:“走!参观参观你家厨房。”二人走了出去。
张一昌对髙熙翁说:“小初的性格这么开朗。”
“没想到,她会出息成这个样子。”髙熙翁高兴地:“人说变,也快。就是一转眼的功夫。”
204.金城金矿局金牛工程筹建处门前:
朱钧盾和姜文海一边谈论着,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门前停着一辆轿车。
“……你们一点计划都没有,这不是‘盲人骑瞎马’吗?种那么多牧草干什么呀!你们这不是浪费资源吗?也不是一年之内,全局工人多数下岗。养牛业得一点点发展嘛!就是你们有那么多的钱,未必有那么多的牛卖给你们吧!”姜文海喋喋不休地:“你们的雄心、大手笔我佩服。有胆识、有魄力。但是,咱们必须从实际出发,从基础做起。随着工人不断下岗,咱们金牛工程不断壮大。给他们不断地创造转岗机会,这才是道理……。”
“当时不是急嘛!怕养牛没有牧草,就稀里糊涂地种上了。”朱钧盾笑了:“看样子,什么都是学问哪!”
“割草机买了没有?”姜文海问道:“应该想了。另外,找设计院的人,按着咱们说的,把配套的设施设计出来。我回去,不光找几个帮手,还得找大买主,把牧草卖了。”
“好吧!”朱钧盾拉开车门:“你可抓紧回来。”
姜文海坐进车里:“我成了你的拐杖了。”他关上车门。
朱钧盾招了招手。
轿车开走了。
205.选矿井下车场:
灯光如昼的车场上,停放着一排排装满矿石的“饱车”。
工人们在这里倒车。
尚少氆从巷里走了出来,对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说:“三路西采面儿,顶板压力太大。马上停止作业。”
“没关系的。”那个当官模样的人,大大咧咧地说:“这样的情况,我遇到的多了。再说,我们的损失谁给补?”
“谁给补?”尚少氆一把抓住那个当官模样人的衣襟:“出来问题说负责?!你老实听着:我说停,就得停。有意见的话,到局长那里提。”他松开手走了几步,又站住回过头来:“我警告你!不要为了经济效益而不顾安全,那对你说没有什么好处的。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停止作业通知单。”他转身走了。
当官模样的人,感到茫然。
黑暗中,远处有几盏矿灯在闪着光亮。
206.金城金矿局金牛工程筹建处主任室:
屋里装饰的十分得体。
写字台上放着一大堆材料。
朱钧盾一副憔悴的样子,十分狼狈。他正在和姜文海通电话:“……姜教授……我试着离不开你了。有好多的事儿,想去做吧!心里没数。不知道怎么弄才好。”
“钧盾,我可比你费心多了。”姜文海说:“谁知道哪辈子欠了你们的,遇到你们这么些门外汉。一问三不知……哎!我找得那几个专家去了吗?”
“来啦!我把他们安排在局招待所了。”朱钧盾说:“让他们好好休息几天。”
“你可要对他们客气点儿。他们是畜牧业的知名人士,给你提一条建议,也够你琢磨半辈子的了。”姜文海说:“他们的每句话都是钱。别看退休了,也是财富。”
“这我知道。”朱钧盾问:“姜教授,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尽量抓紧吧!”姜文海说:“我也急呀!”
“要快些。我都不知道咋办了。”朱钧盾放下电话。
王矢中走了进来:“钧盾,来看看你。我琢磨着:你现在已经不像人样了。”
“那我够惨的了。你坐。”朱钧盾指着沙发:“这回你来了,我可得好好地向你诉一诉苦了……。”
207.闪现:
燕飞骑着自行车在市街上行走。
在快速转动的车轮中,叠出下列镜头:
燕飞在街道里向人们询问。
燕飞在市街上向人们询问。
燕飞在田间地头向人们询问。
燕飞在工厂车间向人们询问。
208.金城市金矿局金牛工程筹建处主任室:
朱钧盾坐在写字台前写材料。
电话铃声。
朱钧盾一手抓起电话话筒、一手握笔,眼睛看着材料,很随便地:“哪位?”
“是我!”电话里一个比较陌生男子的声音:“朱主任,我们的设计院的。我们做的第一批活,该付款了吧!”
“设计费呀!给!给!”朱钧盾笑了:“你看,工作一忙,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这就给财务打电话,让他们把款打过去。真不好意思。第二批图纸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做完了。没做完怎么敢给主任打电话。”陌生人说:“钱到位,我们交付第二批图纸。”
“没问题。”朱钧盾说:“如果合格,以后的活,还交给你们做。”
“谢谢了。朱主任,再见!”对方挂断了电话。
朱钧盾拿着话筒的手拨号,然后把话筒放在耳边。过了一会儿:“喂!财务吗?我是朱钧盾。把设计院的设计费打过去……。不是,是第一批的设计费……对!……照办就是。”他放下电话话筒,预备写材料。
门铃声。
朱钧盾又抓起电话话筒放在耳边。
门铃声。
朱钧盾恍然大悟,放下话筒,自嘲地笑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仰起头来:“请进!”
209.舞厅(夜):
舞厅内灯光闪烁,音乐交织。
舞池里,人们双双起舞,在尽情地跳着。
夏野和逄发友也掺杂在跳舞的人群中。
片刻。
音乐终止。
人们走下舞池。
夏野和逄发友在一个雅座上坐了下来。似乎心情十分舒畅。
服务员走过来,客气地:“二位要点什么?”
逄发友抬起头来,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看夏野:“两杯咖啡。”
服务员离去。
逄发友看了一眼夏野:“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武断了?”
“不!男人就应该这样。”夏野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也许是出于职业的习惯吧!对于任何决定,我没有持反对意见的权利。只能坚决执行、绝对服从。”
“奴隶主义。”逄发友轻轻一笑:“你不是个好秘书。”
两个人笑了起来。
片刻。
“咖啡来了。”服务员送上咖啡。
“谢谢!”逄发友付了钱。看着夏野,喝了一口咖啡:“人,真不知道谁和谁有缘分。”
“月下佬知道。他要不知道的话,也没有办法给人牵线搭桥。”夏野笑着:“我们俩算是有缘分吗?我们不过是做朋友罢了。”
“我也没说过一定要娶你的。”逄发友以守为攻地:“我只是寂寞的时候,才来找你……。”
“好!哪一天,我找个男孩子。看着你哭鼻子的笑话。”夏野说:“你没有办法,不上吊才怪哩!”
“你当我是什么?我是懦夫?我才不那么傻呢!上吊多难受啊!”逄发友喝了一口咖啡:“我的命价值连城。男子汉向来不死于儿女私情。”
夏野笑道:“你还那么傲。”
“这种性格是永远改变不来啦!”逄发友问夏野:“当年,我要是不那么傲,你会做我的朋友吗?”
“骗子!地地道道的骗子!”夏野笑着喝了一口咖啡:“你要知道:今天和昨天可大不一样了……我醒悟了……。”
“这么说,你要找新朋友了?”逄发友笑了:“我不反对。我心里有把握:那个新朋友,还是我。”
“你真坏。”夏野甜甜地笑着:“……发友,体验生活吃了不少的苦吧!”
“我认为:吃不吃苦倒无所谓。关键是你能不能持之以恒,把你的事业搞成功。人,应该干一行,爱一行。决不能见异思迁。没有事业心的人,是永远干不好工作的。”
“得了吧!我的大作家。”夏野有些不耐烦了:“说说话就给我上开了政治课。我还没向你发出聘请呢!”
“不!不!不!”逄发友摇着头:“在下甘拜下风。”
夏野刚刚喝了一口咖啡,忍不住一笑。把咖啡喷到了逄发友的脸上。
210.烈士陵园:
王矢中和李晓春在原合的墓前摆设花圈。
烈士陵园,景色宜人。
一切摆好后,王矢中和李晓春规矩地站在那里。
片刻。
王矢中沉痛地说:“原合,真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我和春子是受周恒、刘雅黎的委托来的……他们知道了你……不幸的消息……都很难过……。你知道吗?我和钧盾回玉岭了,在玉岭……见到了周恒,刘雅黎。他们都回玉岭了……干起了实业。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家……。”
“原合,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想当年,咱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是有多么的美好啊!我们手拉着手,走过了童年、走过了少年、走过了壮丽的青年时代……。”李晓春沉默了一会儿:“记得。我们送周恒、黎黎、卢娟和新竹上大学的时候。你说过:不管时间如何变换、不管世界怎样变迁。我们永远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周恒、黎黎早就托付我们过来,他们没有时间来。他们的心情……你……理解……吗?”
211.《金城风韵》杂志社主编室:
杨娜娜坐在写字台前,津津有味地审着稿子。她一面哼着曲子,一面用脚打着拍节。
落地扇不时地摇着头,变幻着角度。
杨娜娜忽然觉得某一个拍节有问题,便伏下身来修改。修改之后,又重复“哼”了两遍,从继续“审”下去。
门铃声。
“请进!”杨娜娜仍头也不抬地在审稿子。
燕飞走了进来,站在一旁:“呵!杨主编到蛮有派头啊!”
杨娜娜闻声抬起头来,歉意一笑:“快坐吧!燕飞同志。”
“燕飞同志?”燕飞风趣地:“叫得我好舒服啊!”他走过去,坐着杨娜娜对面:“挺忙的。要不要我帮忙呢!”
“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杨娜娜把稿子一推,用手按着太阳穴:“要帮就帮我一个大忙吧!想想办法,把握调到轻音乐团去,和你在一起。”
“那不大材小用了吗?”燕飞拉过稿子,一边看着一边说:“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还奢求什么?”
“干腻了。”杨娜娜靠在椅子上,不耐烦的:“整天处理别人的东西,自己连搞创作的时间都没有。象你,轻松自在,没有人管得着。经过积累,能生产出一些好作品。我要不是被锁在这个圈子里,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
“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燕飞看了一眼周围:“你说,你缺什么?要什么,有什么。”
“过眼云烟。有什么用。”杨娜娜凑近燕飞:“真的,帮帮忙。”
“我才到这里几天,都不熟悉。怎么能帮你的忙呢!”燕飞身子向后一靠:“你为什么不自己努力一下呢?”
“试过了,失败了。”杨娜娜泄气地:“社里不放我。”
“娜娜,什么工作都要人干。”燕飞劝解地:“领导这么信任你。你再心神不定的,对得起谁呢?信我一句话吧!努力工作。……有句唐诗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不是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片刻。
杨娜娜慢慢地抬起头来:“这句话也许……真有道理。”
212.金城金矿局局长室:
王矢中消闲地坐在写字台前,浏览报纸。
门铃声。
“请进!”王矢中放下报纸,抬头看去。
门开了,一只拐杖先进屋里。
“钧盾。”王矢中急忙站了起来,迎过去。把已经进屋的朱钧盾扶坐在沙发上。然后,又拿起茶壶,为朱钧盾倒茶:“今儿个怎么闲着了?”
“忙啊!要不忙我能来吗?”朱钧盾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实在忙不过来了。”
“慢慢说。”王矢中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是不是求援来了。”
“算你聪明。”朱钧盾放下茶杯:“第一期图纸出来了,咱们准备材料吧!”
“这个交给供销办,包括运输。钱,可得你们自付。这样将来好算账。”王矢中又问:“还有什么?”
“施工单位。”朱钧盾说着,开始扳手指:“你看,第一个,得给姜教授他们建实验室;第二个,建防疫站;第三个,宿舍、办公室;第四个,青贮饲料;第五个,车队……。”
“这样吧!向社会招标。”王矢中说:“咱们局的施工队,要进军一六井,抽不下来。”
“真的要建一六井了。”朱钧盾笑了:“谁的总指挥?”
王矢中一笑:“保密。”
“要是没有人选的话,我向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保证能胜任。”朱钧盾胸有成竹地:“施工方面过硬得很。”
“你说是谁呀!”王矢中问。
“你看尚少氆怎么样?精明能干。”朱钧盾珍惜地:“他是人才。我都想把他请到我们金牛工程来做我的副手。”
“美的你。”王矢中不动声色地:“没给你按翅膀,给你按翅膀你能上天。”
“……。”朱钧盾拿起茶杯喝茶。
“把你的事业干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一件大事儿,是关系到咱们局未来生存的大事儿。将来,金牛工程建成了,你就是金牛集团的董事长。”王矢中自己倒了点茶水,喝了一口:“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很多,咱们共同想办法吧!计划做得怎么样了?”
“我们大约查了一下,咱们局过年有五个船退役,大约下岗一千多人。加上其他部门的两千多人和已经下岗的那部分人,也就三千多人吧!加到一起不到七千人。这样准备临时引进两万头种牛。人员往各个部门一分,从业也不过四千多人。以后逐年发展。……下岗人多的时候,种牛可以再引进一些。建设规模可以再大一些。总之,随着时间的发展,牛群的发展也停不下来。除此以外,在三年以后,开始肉制品基地建设……。”
“这是你的主意?”王矢中问。
朱钧盾笑了:“这是姜教授的主意。为了这事儿,他做了好几天调查呢!”
213.夏石厨間:
燃气灶喷着红色的火焰。
原母正在紧张地切菜。菜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夏石忙着摘菜。
原母一边切菜,一边唠唠叨叨地说:“你爸爸也真是的。买完菜,也不早点回来。又说不上跑到什么地方凑热闹去了。”
夏石耐心地:“妈!您急什么哪!这次回金城,爸爸还没到街上逛一逛呢!”
原母依旧絮叨地:“你爸爸也真是的……他在省城也是一样的,天天不着家,也不知道瞎忙了些什么。有一天回来。我看他裤裆那个地方都开线了,衬裤都露出来了。问他怎么整的,他说领孩子去摸雀蛋,爬树刮的。你说:那么大岁数了,还去爬树,要是掉下来可咋整?”
原爱利乐呵呵地走了进来:“又背后议论我是不是?”
“你还‘先知先觉’呢!”原母看着两手空空的原爱利:“你去过什么来?”
原爱利瞅瞅自己,尴尬地笑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记性。”
“你叫我怎么办才好。”原母哭笑不得:“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她用毛巾擦手。
“我是去买菜的。”原爱利解释说:“路上碰到了大中,他说起一六井组建工地,问我去不去。我说去,也就跟着去转了一圈儿。”
“你当旅游呢!都三四个小时了。”原母不高兴地顺手把毛巾甩到了原爱利的脸上,转身走去。
“老伴儿!老伴儿……。”原爱利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