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悄悄来临的时候,
绿,也是可以象海潮一样扑面而来的。你若抵挡不住,那就去亲吻被绿点缀的五彩斑斓的花吧。
家乡的油菜花,悄悄的,在我的梦里,开始轻轻摇摆那绚丽的花瓣儿的时候,它也象海潮咸湿的风,吹出了我眼中的清泪。
站在大海边,远眺苍苍茫茫的尽头,我开始抵档不住无声的呼唤,一声紧密于前一声,直呼得心仿佛要从胸口蹦跳出来,按也按捺不住。按不住,就不按了吧,那我就为自己找一个最好的理由,回一趟让我魂牵梦绕的故乡吧。
最快乐的事,是为回故乡做准备的事。打个电话告知父母,打个伊眉儿告知朋友,打个小报告告知领导,至于机票嘛,我还不知如何打算,“远航”旅行社的老朋友Christina就来催促了:“今年是北京奥运会,一票难求噢,我早已给你和孩子们提前订了机位,就等你开票了。”
今年的机票之贵,大概加进了奥运的门票?假期之短,还不如说是芭蕾舞者的脚,刚刚够我点点地,喘一口气,剥一只醉虾,就该打转飞回来了。
嫁出去的媳妇,就是泼出去的水,要想回娘家,不是骑上一头小毛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扭呀扭呀扭,哼一首小曲那么简单了。它是要签证地,要交每人一
百三十美元的通往故乡的过境费地,还要填一张表格地。Christina提醒说,今年签证比以前要严格,具体怎么严格,她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我想,俺们 也不是第一次回娘家,那通往故乡的小窗总归是熟悉的,就凭俺们这么慈祥可亲的脸,理应是通行证大章一戳,二话也不讲,大手一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地。
刚刚过了五一国际劳动节的那个星期一,就是五月五号。一大早,我睡眼惺松,鼻子不是很通气,声音放得低而沉,有预谋有计划地给老板电话留言:“玉体不适,休息一天”。送走孩子上学,收拾收拾房间,专心致至地填写好三张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入境申请表格,粘贴在右上角三张亲切微笑的我和娃儿们的照片,再加上打印好的往返机票,把它们通通放进大信封里,觉得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老公睡足睡饱,自然苏醒,精神饱满,就开心上路。
每年的国内长假,老公都是要回来和老婆孩子共同度过的。五一当然不会例外。我也想趁此机会,好好地陪陪我的老公,上一趟旧金山,全当是夫妻老伴一日游了。
十点钟从桑尼维尔的小屋 出发,男的精神帅气,女的风韵优雅。开一辆宝马,把车顶打开,把墨镜戴上。叫一大杯星吧克咖啡,来两个House-Bagel
的刚烤出炉的香喷喷的Bagle,抹上厚厚的Cream
Cheese,“嘭”地关上车门,拉上早晨清冷的风,向旧金山中国领事馆出发。
十一点的上午,我们来到了娘家驻美领事馆。走上Laguna的一段斜坡路,看到领事馆前坐着两个老人,面前拉扯的是一面黄旗,写着“FL大法”字样,静静地低头看书,身板挺的还算直,有点练功的架势,旁边没有放干粮,怕坚持不了多一会儿。
沿着“签证往右拐”的指示,看到前面拥挤着一大堆人。快步上前,见一只队伍排出去有十米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排上再说。站了一会儿,问前面的一对老年夫妇,这是排的什么性质的队,回答我说“照相”。
“不是签证吗?”
“不是,签证在里面。”
哦,排错了。赶紧跑到里面去,我的妈呀,咋这多人呢?椅子上坐满, 靠墙一溜儿地上也都是人,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劳务输出市场呢,看仔细点儿,倒是黄白黑各色都全了。按指示跑到“签证”的小窗口,嘿,这里人不多,心里挺高 兴,一女士问我“你拿号了吗?”
“什么号?”
“签证号呀。先拿号,等他们叫号,叫到你,你才来这里。”
哦,是这么回事。我象个傻子似的又折回大厅,好不容
易才在进口处发现了一块小牌子和一只取号码机。我抽出一张一看“387”,再看墙上电子屏幕上正显示“44”,问站在小牌子旁的白人警察,我的号有机会被娘家大人今天叫上吗?警察回我一个耸肩和撇嘴,两手一摊。这算什么回答,再看看里面要把牢底坐穿的劲头,我不禁一阵气馁。
不管怎么说,今天上午是没戏了, 我和老公决定先放弃坐地干等,去另一处办理他的另一件事,回头再说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