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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纪事》(六)人生路漫
《原创》陈振丽
陈雄被雨声从梦中惊醒,突然想起昨天村里一个老者告他的一件事。说最近村里来过两个人打听有没有逃来的外人,并说出了陈雄的名字。那时的乡亲们大多比较行善,看见孟家无妻,好不容易来个后生连教书带帮忙,何必坏了人家的事,况且孟长辈在村里口碑很好,也帮过不少乡亲。所以大家都说没见过陈雄这个人。
事情就那么凑巧,陈雄正想着,那位老者又披着麻袋来敲门了,声音非常之急。
闺女赶快下了炕,让陈雄先躲在柜子后,给老者开了门……
当陈雄听到那两个人又来了,并带了个兵样的人,好像要挨家挨户地找陈雄时,他明白了是逃出的那家不甘心,让衙门或什么有权利的部门来寻找他了,因为那家不缺的就是钱,有钱能买鬼推磨嘛!
谢过老者,闺女并没询问陈雄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并吩咐陈雄赶快准备一下,穿上她爸爸的一件带帽粗衣,从另一条山路跑出村外。
陈雄很怪,对闺女说:“我不走,也不怕,他们来了,就说我和你成亲了,他们能把我怎样?”
闺女急得说:“你这愣头青,会把你抓起来关进衙门的,不管你犯了什么,先打一顿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呀!快走!”
“那你怎么办?我不能离开你!要走带你一起走!”陈雄坚定地说。
“我当然要跟上你,你先走一步嘛,在村口那个庙王爷后头等我。”
“怎么一定要我先走?一起走不好吗?”
“哎呀,愣头哥哥,你快点走,我一定会找你去的!”
闺女说着把粗衣给陈雄披上,把他推出门去,又在闺房、书房寻找了一气东西。临走本想给父亲留个字条,又怕人家来了看见,就撩笔了。
山村在哗哗的雨中显得比往日乱,不时还有狗叫声。雨也帮了陈雄大忙,披着戴帽麻衣,根本看不到他是谁,于是顺利地按闺女指定的路线,到了庙王爷后墙躲起来。
没一会儿,他看见远远的有一个同样披着麻衣,还赶着一头也是披着麻袋的毛驴向他的方向走来。
“难道是找我的人?不会吧!他们怎么知道我会躲在这里?如是姑娘,她怎么赶了头毛驴呀?这不是添乱嘛!”
陈雄从墙后探头观察并想着。
果然,是闺女来了,她不仅把家里的毛驴赶来了,还带了两大包的东西。不管陈雄胡言说什么,她都没心思回答,还是推着他向那条很少有人走的山坡路,一直向下走了。
天已黑下,他们走过一道梁,闺女喘了口长气,才感到刚放开的脚生疼,真想又倒在陈雄温暖的怀抱好好歇歇啊!可是不能,她又咬着牙对陈雄摆摆手,示意什么也不要说,不要问,尽快赶路,尽快走下这座山……
在墨黑的山底漆黑的半截石窑的一边,亮着一盏微弱的小煤油灯。驴儿卧着,陈雄挨着驴儿半躺着,闺女把身体完全躺在了陈雄怀里,陈雄的两只长臂紧紧地搂着姑娘。若不知他们是落魄潜逃之人,真是一幅生灵与人共眠的绝好画图。
“好哥哥,你到底惹下谁了?能告诉我吗?”
“不是我惹下他们,是他们惹我了!”
“谁?”
“我的那个老婆呗!”
“什么?你有老婆?”闺女听了,赶忙警觉地离开陈雄,想站脚又疼得站不起,只好靠着石墙:“你有老婆,为甚还和我好呀?!”
陈雄见姑娘急了,忙把她又抱在怀里,姑娘挣脱,陈又一个臂把她抱回,着急得不知如何解释,就又“no,no,”起来了。
“您别再‘挠挠’了,你原来有老婆,有老婆!”闺女伤心地滔滔哭起来。
“没有啊,我没有和她“神圣”啊,本来我不要做他们的驸马的,他们不让我走,可成婚那天,他们让我揭开她的红盖头……”
“咋啦?”
“我真的不想回忆,太可怕了,满脸横肉,还有一个像吃人的大嘴,她见我怕的样子,就冲我吐了一口,我就说想去小便,莫名其妙嘛!”
“那洞房花烛夜呢?”
“哪有啊,傻妹妹,我就什么也没带,跑到茅房,脱了袍子,揪了个书包装了点门洞的贡点就连夜跑了,哦,驸马帽子忘摘了,跑到这山梁才扔了那顶帽。”
“先生,您是在编故事哄我吗?”
“向天发誓!好妹妹,我们不要让悲伤遮蔽了快乐,不要让绝望充斥了我们爱的欢笑!”陈雄认真地高声喊着。
“那用什么来证明您说的是真的呢?”闺女也非常认真地问。
陈雄突然站得笔直,又一次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重复:“I——love——you!”
最后把双手停留在指着自己的胸口上。
这的确是一句链接两颗爱心的圣语!
闺女感动了,见这位可爱的大哥哥眼里一下子冒出了泪水,想起父亲说的“男儿眼泪不轻弹”的话,又忽然想到包袱里带的东西。
陈雄感到姑娘还是信任他的,显然高兴许多,见她俯下身来,解开包袱,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把用麻纸包着的东西。
闺女慢慢展开麻纸,露出那株开在他们书房桌子上的玫瑰花,只不过盆没有了,带水的根的泥土洇湿了包着的纸……
“Oh rose!rose!”
陈雄感动得惊呆了,不停地喊叫着:“rose!”
闺女看得出陈雄非常开心,因为她早已发现玫瑰花就像他的生命一样,所以在急忙出逃前,不忘把这支玫瑰花给陈雄带上。这“若丝”虽是第一次听到,但觉得它定与这玫瑰花有什么关联,于是大胆地问:“若丝是这玫瑰花吗?”
“你就是rose,你就是这若丝!听父亲只叫你闺女,还从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今天你就是我的玫瑰,你就叫玫瑰!”
陈雄重复着“若丝”,把姑娘一下子抱在怀里。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容不得闺女有一点挣扎,而这位善良有心的山村姑娘也不想再挣脱了……
陈雄呼喊着我的若丝,做着他必须现在要做的事;
姑娘依附了陈雄的意愿,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了陈雄……
这是上天赋予这对热恋男女的一个最最“神圣的时刻”,是大山成就了一个姑娘贞洁的洗礼!
驴儿饿了,它看了一眼身边正进行着生命与生命交融的男女主人,也大大咧咧地吃起包袱里的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