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突然间的成长

文：米小妈妈

 1997年高中一年级，突然间长高，因为年龄比同班的孩子小两三岁，初次来了月经，听别人讲着经期的注意事项，内心还是恐惧、害怕。我不知道卫生巾怎么用，不好意思问父母，不敢在人多的时候去厕所，听说班级很多人都在谈恋爱，和好友春春一直也搞不明白他们在黑乎乎的电影院里能谈出什么名堂出来。春春跟我一样，也是83年的孩子，14岁坐在高一年级的教室里，继续看着自己的故事童话书过日子，我经常性的数学不及格。语文，英语，化学一直比较好，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后来想想，大概都是应为讨厌那个数学老师吧，所有的数学课基本都是在童话书中度过的，那个时候坐在第一排，那个数学老师，经常用长长的三角尺敲打我的脑袋。那个年纪的心情总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不喜欢一个老师，就会讨厌一个学科。而当那些岁月走过后突然明白一些道理的时候，已经再也无法回头。

那个时候班级里有两个女孩子比较叱咤风云，惠和梅从长相上来说，用持续和发展的眼光来看，不算是好看的姑娘，只是他们的文章总是语文老师的范文对象，而我，对于他们刻板的文章和那些毫无生气的述说，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总是偷偷的把自己写的诗，文章，给报社寄过去，终于的某一天，当我收到那个8块钱的稿费的时候，我也偷着骄傲了许久。也许从那个时候就看出来我是多么希望不一样的孩子。

 再后来，当我明白很多东西的时候，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为某个老师的一句赞扬而喜欢上某个学科，鼓励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直至后来，当我做老师的那段岁月，我也总是喜欢微笑着鼓励我的那些学生，让他们看到更多的对于明天的信心和对于理想的追求。

      先生和我一个班级，只是我们很少说话，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和那个皮肤白皙而忧郁的少年会一辈子的纠缠在一起，从此不分不离，春春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最好的朋友，从那个时候，到现在10年过去了，我们都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只是，我们的友谊却从来没有改变过。现在我们在相距不到100米的两家公司上班，我继续做我的策划，他继续她的实验室生活，只是我们每次探讨的话题，由10年前的少女的忧郁变成了生活在北京的感慨和对于更多的人性的思考。

    97年的时候，香港回归祖国，那些曾经铺天盖地的感动和泪水，给了我们更多的对于民族的自豪感，只是这些自豪感当中更多有了些少许的遗憾，那个把这个梦想变成现实的那位老人，却没有机会到自己祖国的土地上去看看，对于香港人，媒体给与我们的信息，更多的是欢喜，离别多年回家的感动，那些欣喜的面庞，些无法言语清楚的感动。而我，依旧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坐在窗边的我，偶尔看着窗外的白杨为自己幻想了一个又一个的未来，什么时候我才能去香港看看？那里据说比北京还要美，那一年流传最多的也许是对于紫荆花的呼唤，而我也知道了，学校花园中，也有很多美丽的紫荆花。只是那些多愁善感的年纪里，看到花开花落，更多的是感伤花期的短暂，而偶尔也会念起那句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无理取闹式的感伤，而更多的时候，自己会默默的坐在那里孤独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希望自己能像鸟儿一样，自由的飞翔。

      那一年，学校新分配来的地理老师，高挑而健美，而那个时候，全班对于地理的热爱，到达空前的高温，虽然在应试教育的大背景下，班主任老师一遍又一遍的跟我们说，你们要花多点的时间在语文数学英语和物理化学上，那些副科学的再好也不能让你们高考加分，尽管如此，大家对于地理课的热情还是依旧高涨，我想，这些大概都是和那位年轻的地理老师有关，幽默，热情，每个学生都是好孩子，会给我们在课堂上放广播，讲故事，讲有关大学里的美妙生活。他那年南京师范大学的校服，曾经被大家多次热情的讨论过，男孩子总是希望有一天也能有一件那样的服装，也许那些羡慕和那件衣服无关，更多的是对于大学生活的感悟和对于美好的憧憬。地理老师告诉我们，在大学里，可以看电影，去图书馆，还可以参加舞会，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后来，我们发现，地理老师和那个娇小的音乐老师谈恋爱了，据说还定了婚期，这些消息的传出，大家对于地理这门学科的热情一下子好像全没有了，虽然地理老师还是依旧的给大家讲故事，讲那些我们曾经不知道的生活，但是大家似乎不再对地理老师感冒。那个时候，我们就想，地理老师是我们大家的老师，他怎么能属于某一个人？对于他的失望的情绪波及到每一个人，直到我们不再对他的生活有更多的关心，我想大概更多的是应为我们长的更大了，知道了高考的厉害和严重，我们不得不摒弃更多的所谓的兴趣，全民投入认真的学习当中。

     后来许多年，我们知道那个曾经被我们敬仰和追捧的地理老师和那个娇小的音乐老师，后来也分开了，地理老师走了，继续去学校深造了，有了更好的女朋友，只是那个音乐老师，接受不起那样的打击，从此变得疯癫。而我想更多的原因来自于地理老师对于她的伤害，那个年头，普通的县城中学，未婚同居之后而分手的消息，可想而知给大家的娱乐新闻是什么的。多年以来那个地理老师一直也没有出现过我们的视线里，只是不断的听人提起那个小音乐老师的病情，那些被伤害过的青春，那些曾经为爱大胆的付出，那些被深爱的人摒弃的无奈。

     如今，那为曾经的音乐老师已经30多岁，大家都说她快40了，一直是处于半疯癫的状态，而那些不被重视的学科的老师在那些应试教育着重的学校里受到的学科性的打击和来自对于她一直未婚的非议，以及她的半疯癫的状态，如今提起，大家更多的是惋惜，和对于当年热捧的地理老师的怀疑，有时候我们还想，要是当年地理老师和音乐老师没有所谓的婚前同居，那也许就没有那些传言。对于他们的分手，也许有着更多的他们的理由，只是如今，当我们知道更多的真相之后，我们才发现那个曾经的完美的老师，面目变得那么的狰狞。我们同时不得不感慨人言的可畏。我们还是会想问，为什么音乐老师不离开那个学校，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我想大概人们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总是权衡，考虑……

     而，我想那个年代，铁饭碗的概念，大概还是依稀存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人们总是希望能找到稳定的工作，安居乐业，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漂泊的生活吧。只是偶尔，我还是会想起，要是当年的那个音乐老师选择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是不是就会有一些新的故事，就会幸福？

     而，这些假设，只能是假设了。

【此文写于2008年1月8日，翻看起自己过去的记事本，还是很有感慨，从08年至今，又过去了近2年的时间，真快！文中的音乐女教师如今还是半疯癫，那个男老师据说在南京的某个中学教书，曾经的某个同学跟他在一个学校教书育人，男地理老师在南京结婚生子了，他不知道当年那的那份爱情让一个女子为他疯癫至今。他过着看似很幸福，我想他也许会内疚，虽然爱情中没有对错，也许女音乐教师本身有很多的问题，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的不负责任的男人真不值得被当年的我们崇拜和追捧。

2008年的时候，在北京上地某个公司上班，每天追赶982公交车，那个时候，子宫内还没有米小的影子，那之后的一个多月米小在那里生根发芽，如今女儿米小依依呀呀，生活简单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