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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粟园上海乡村甘甜生活情感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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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忘记著名作家白水先生一段非常优美的文字:我曾经心里含着它的名字,反复思考这名字是哪两个字。因为它是我们童年的最爱,红的、黒的尾帚装饰了我们童年的梦。它的甘甜,我至今还想得起来——是的,想得起来,它摇曳在宅基地的身影一直在我的心里摇,直摇进我的梦。
这两个字就是芦粟,也是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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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粟,俗称甜高粱,上海浙江一带叫甜芦粟的居多。一般人很难分得清高粱与芦粟,农村人却一眼就能认得出,窍门在穗和叶。芦粟的叶脉暗些,上有一层蜡质,穗比高粱秀气。
每到七八月,上海农村的田间地头,渠旁埂边,甚至院内或房前屋后,随处可见芦粟挺拔的身影,一般都有两三米高,青杆翠叶,黑红色的穗儿羞赧地低着头,在微风中摇摆着,周身的叶儿是对称的,发出飒飒的声响,在阳光下闪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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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衙门钱,一蓬烟,生意钱,几十年,种田钱,万万年。”多少年来,江南一带的种田人,就靠着芦粟像甘蔗一般甘甜的汁水,执著着传统的守望,坚持着无悔的追求,继续着平凡的人生,滋润着一天又一天重复劳作的日子,编织起属于自己的梦境。
夏天是火热而多梦的。夕阳西下,收工的乡亲们用镰刀砍下种在地边的芦粟,去根后,用狭长的叶子扎成捆,扛回家悄悄放在门后面。http://s5/middle/50e63dbcxc6a463ef3bd4&690
吃罢晚饭,收拾好碗筷,搬出藤椅、躺椅,甚至几块擦得锃亮的门板,老老小小围坐一起,喝茶的,谈天的,说笑的,摇着蒲扇的,讲着古老的传说,温馨而愉悦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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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扛出芦粟,一节节地掰下来,用牙齿小心翼翼地撕开皮,只把充满甜汁的青白色的肉段塞进小孩的嘴里,不消一袋烟的功夫,地上就满是白花花的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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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也是外婆们卖弄手艺的好时光。她们用仅剩的一两颗半缺的门牙剥下芦粟的皮,到节根时留下,用剪刀剪一斜口,一根根依次插进芦粟肉里,一盏圆圆的灯笼就忽闪在了皱巴巴的手上。除了灯笼,还可做成小马、长颈鹿、鸭子等小动物,直到孩子们玩腻了才把它们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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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家的宅基地并不多,芦粟种得少,每到去邻近的梅园小学、新陆高炮部队或张桥镇看夜电影散场后,就与几个小伙伴一路偷吃别人家的芦粟,被发觉后,一般人并不计较,也有一两家告状的,少不了要被父母训斥一顿。后来我给村上的小朋友讲故事,因为爱看杂七杂八的东西,知道的事也多些,加上临时胡乱发挥,来听故事的小伙伴越来越多,就作了些规定,凡听故事的,每人必须带甜芦粟来“孝敬”我,多少不限,越多越好。最多的一晚来了十五六个,每人抱着切成段的甜芦粟,把俺高兴得乐歪了嘴,边讲鬼故事边大嚼起来,差点撑破了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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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新疆,去超市,进水果店,总要细细察看,询问有没有甜芦粟买,却始终不见它的影子,更不用说,尝过它那香润甘冽而又淡淡清香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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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看到一则消息,素有“芦粟之乡”美称的上海崇明已有保鲜甜芦粟出售,远销各地,生意十分红火,要是哪一天远在喀什的我能再次与它相逢,说不定真的会高兴得流出眼泪来了。有朋友劝我说,不必感伤的,这里不是也有甘蔗吃的吗?但甘蔗再甜也比不上家乡芦粟的味道,与甘蔗相比,芦粟多了一份亲近,多了一份思恋,更多了一份故乡之情,多了一份靠它装饰起来的童年的梦。我相信,无论过去多少年,芦粟的身影也一直会在我的心里摇,一直摇到蔷薇绿柳丛中的外婆桥……http://s13/middle/50e63dbcxc6a464ab6d0c&6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