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夜遇

文/串河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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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索要礼物 他们把我丢在半路

   汽车在平坦的柏油公路上一路奔跑，借着汽车的灯光向外望去，路两旁的行道树被飞速地甩向后方。此情此景，让我感到无比的轻松愉悦。白天那些令人烦恼和焦虑的事情，此刻就像路旁的景物一样，统统都被抛到了脑后。

   与我同坐后排的，是一位年近40岁的人。与司机和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位胖子相比，这位看上去要矮瘦很多。自从上车后，他就主动与我攀谈起来，不时地了解询问我的工作背景和此行的目的。出于感激和尊重，我也很有礼貌地与他搭着讪。在得知我此行是刚从北京办事回来后，他的眼神迅速地瞥了一下我的大旅行包，但很快就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仍旧非常好奇地一边向我打听北京各大商店买东西的人多不多，一边问我从北京回来都买了什么年货。

   我如实地告诉他：这次去北京就是专程办事，因为要赶着回来，没时间去买什么年货，旅行包里装的除了冬季里出门必带的换洗衣服外，就是从北京书店里买回来的十几本专业书。

   他听后，眼神里透出一种十分怀疑的目光。

   看到他那种表情，我感到有些尴尬。毕竟人家热心让我搭车，现在被人家怀疑不够实诚，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为了摆脱这种窘境，我把旅行包的拉链拉开一角，露出几本书让他看。他探了一下身子，假装很不经意地向旅行包里瞟了一眼，然后就很少说话了。

   就在我们两个人一问一答地说着话的时候，司机和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胖子都一声不吭。也不知他们是在专心观察着车外路况呢，还是饶有兴趣地听着我们的谈话？

   大约在汽车开了四十多分钟后，后排坐的这个人开始用开导的语气低声对我说：“你今天算是遇到了我，本来司机是不愿晚上带陌生人的，是我看你不像坏人，像个明事理的人，就好心和司机商量，他这才答应带你。你看是不是应该向司机师傅有所表示一下？就算给我一个面子。行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很爽快地说：“你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其实在上车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当时我也想找个商店买点礼物给你们。今天遇到你们三位好心人，我若不表示一下，心里总感到不好意思的。可是你们当时又急着开车回家，说走就走，我连买礼物的时间都没有，你看现在怎样表示呢？”

   他说：“凭我的经验，也就几包烟就行了。”

   听他这一说，我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刚才你也知道了，我不会抽烟，身上确实也没有烟，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商店，要不等路上遇到商店时，你让司机师傅停一下车，我下车去给他买烟或酒。或者我给你钱，麻烦你替我谢过司机师傅，你看怎么样？”

   那人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片刻后，他指着我的行李说：“你到北京真没买什么礼物吗？拿一点出来给司机不就行啦！”

   “说实话，我这趟去北京真的是办事去了，除了买了几本书外，什么东西都没顾上买。”

   我这话刚一出口，他马上很不高兴地抬高嗓音说：“这么晚了，人家师傅开车带你，你总得有所表示吧？做人不能这么样子吧？”

   听了他这句话后，我立刻就愣住了，心想：我也没说不愿表示一下呀？礼物虽然没有，但给点钱你还不乐意，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车子也正好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这时司机把方向盘一打，车子就向右边的岔道上急速拐去。在我发现方向不对并正要提醒司机时，就听到“咯吱～”的一声，汽车来了个急刹车。随后就听到司机在前面说：“对不起了，我们今晚还有其他事要办，不去油田了。我们到这就要拐弯，你下车自己走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事先不是说好了要去油田的吗？刚才旁边这个矮瘦子还在跟我谈送礼的事，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这时我旁边的矮瘦子也表现出很焦急的样子对我说：“司机师傅不高兴了，你赶紧看看包里有什么礼物，拿出一些让他消消气。”

   那司机好像连矮瘦子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以一种不可动摇的命令口气大声说道：“赶紧下车，我们还要赶路呢！”

   听到这话，我马上用哀求的语气说：“师傅，你行行好，我保证不少给你钱！你看这里离油田少说也有三十多里地，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你让我一个人怎么走呀？辛苦你送我一下，我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你，行吗？”

   旁边的矮瘦子立即问道：“你能给多少钱？”

   我说：“三十多元钱行吧？不瞒你们说，我身上就剩下这些钱了。钱是少了些，你们就当为人民服务啦！”为了能顺利地回到住地，我一边哀求他们，一边把全部的钱都掏了出来，当时就差给他们下跪了。

   诸位看官可别笑话我，当年物价便宜，工资也很低，刚工作的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多元钱。那时用这些钱，完全可以请上几位朋友，在酒馆里美美地大吃一顿。而且，当时从天津到油田一百多里地，车票也只需一元钱。即使在天津市里住宿一晚，或者从北京到天津的火车票，也不过几元钱。我满以为用这些钱，完全能让司机师傅有所动心，可他仍是不耐烦地大声喝令我下车。

   直到这时，我仍然认为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错，心里开始埋怨自己：回来时怎么不随身带些礼物？上车前又为什么不去买些烟酒？更后悔的是，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急着往家赶，难道就不能在市里住上一晚吗？今天活该我倒霉！想到这，我心里就觉得十分窝囊！再看看司机那种不好说话的凶样子，估计哀求他也白搭。于是我拿起行李，推开车门，就跳下了车。

   就在我跳下车后，那三个人也紧跟着下了车。这真奇怪了，他们不是要急着赶路吗，怎么也下车了呢？

   突然，一种不祥的感觉让我顿时感到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