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痛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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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黯
酒吧里的驻唱是一个清秀的女孩,没有太多的浓妆艳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演唱着《被遗忘的时光》,虽没有原唱的声音那般具有感染力,但至少可以听出这是一个曾经在爱情上受过伤害的女孩。若不然,这本该喧闹的场景怎会如此宁静。
我坐在角落里,享受着啤酒与音乐的快感,却不忘盯着邻座低声耳语的一对中年男女。许久,电话响起,男人带着不知是焦虑还是兴奋的声音问道
“陈哥,怎么样了?”
“酒吧的名字是"被触动的年华",都在里面,自己开车过来吧。”我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呦,名字还真他妈适合偷情。”
“呵,回头带着钱来取碟吧。里面的兄弟轻点打,那是我的人。”
“陈哥你就放心吧,保证下手不会太重,那兄弟医药费我负责我负责。呵。这次不只能把婚离了,我他妈让那黄脸婆一分钱都别想拿到。陈哥,这个局设的太他妈妙了,回头一定重谢,重谢啊。”
深夜,霓虹灯闪烁的城市街头,我如同幽灵一般在游荡。
刚刚上演的一出闹剧,在我看来不过是又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罢了。一些人,在有钱后面对花花世界里的妙龄美女无法自拔,开始想尽办法与妻子离婚,而我所扮演的,就是可以让他们顺利离婚而不需要分配妻子高额财产的角色。不需要太周密的策划,不需要太高超的演技,面对那些没有正常生活的被圈养的女人来说,让她们出轨只需要一两件小事情便足够了。而像这种女人,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其实她们的生活却不如一个普通人安详。要么在家里哭,要么就在外花天酒地,空虚过度的会去吸毒,在回过神后给老公头上扣的绿帽子更是数不胜数。对于这种女人,我从来不会施舍给他们一丝怜悯,相反的,我更愿意看到她们从凤凰直接沦落成野山鸡的那种下场。
对我而言,不涉及到金钱利益时每个人都有人性,而一旦将人性现实化,若还能保存一丝人性的,都已非凡人。我做的这个工作,便是先要将自己的人性尽数杀掉,然后,在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产生怜悯的情况下赚取更多的金钱。
小区保安例行检查完身份证并打电话确认后,我走进了这个别墅小区,身后的保安露出了一个“我知道事情真相”的笑容。呵,像这种地方,无时无刻不再上演着肮脏的戏码。身在其中,真有几人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呢?
屋子里隐约透出亮光,该是电视画面在急速切换。舒小白又在看电影了吗?
舒小白,我的高中同学兼初恋情人。她老公张晨东,除了不是我的初恋之外,其余和舒小白一样。现在的这座别墅是他们家的,我只是一个流落到他乡巧遇故知到此借住的人。
舒小白并不像是我所接触过的那些女人,至少在我来这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除了遛狗外,小白是不会踏出这个房门一步的。我能想象得到,她的内心世界,应该很久没有住过人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苦苦压抑着自己,竟然连释放的欲望都掐灭了。
舒小白躺在沙发上,一身白色真丝的睡衣将她的身体勾勒的玲珑有致。换了拖鞋,去酒柜里拿出两罐蓝带,走到沙发旁。
“这么晚了,还这么有兴致。”我找了个沟通的话题,打开啤酒,递给她一罐。
舒小白坐起身接过啤酒喝了一口,说道:“嗯,无聊,睡不着。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还那样,岁数大了,不像年轻人,难混啊。”我继续编造着剧本里的台词。
“晨东今天来电话了,问你怎么样。”
我稍愣了下,随即说道:“还说什么了?”
“嗯,还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回来吧。”
“呵呵,那你又要独守空房了。”
舒小白没有接话,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我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触痛了她心底的伤疤。电话声打破了宁静,看了下来电显示,欠身做了个失陪状,走进洗手间。
“喂,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的男性声音。
“我知道。”我答道。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完事。”
“还不知道,再等等吧。”
对方短暂沉默了一会儿,我也默契的和他同步沉默着。但明显,话筒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已经证明他沉不住气了。
“陈黯歆,今晚,我要你今晚就办好这件事情!”他吼叫着。
“呵,若能办到,我也想。可是我没有机会。”
“你放屁!我告诉你,家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能看到!你以为你是圣人?你不是来同情可怜谁的,你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将来!收起你那点怜悯吧!”
“噢?那么看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督之下了?”我轻蔑的回道。
“对,就是这样!”
“那就是说,我们之间做一些事情要给你现场直播喽?有声音吗?还全方面立体的是吧?哪个角度都可以,还能拉近景呢吧?诶呦喂,我说东哥,你可真会享受啊,这比看倭国小电影爽多了吧?”
在我极尽挖苦的一番话说完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是什么心情,同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到这个城市,所作的这些事情,不全都是为了一个结局吗?相处多日,就算没有过机会,可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想要做出些什么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更何况,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工作的啊,我是在找自己的幸福不是吗?和张晨东在一起这么多年,等的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走出洗手间后,下意识的打量着四周,虽然自己经常做一些监视别人的勾当,但当自己就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的时候还是说不出的别扭。
舒小白坐在沙发上,举起手中的高脚杯一口喝下。我看到桌上摆放着的是一瓶伏特加。也许只有这种烈酒,才能安抚她心灵上的创伤吧。
电视里的音乐适时的想起,那是蔡琴的一首《被遗忘的时光》,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我看到舒小白对我一下一下的招手。
重新坐到沙发上,刚才的尴尬像是早已被剥离开了一样。她看着我,用她那略带几分醉意的眼神斜睨着我。我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当如设想中的一般,但我的手还是不自觉的拿起了酒杯。我矛盾而焦虑着,不知道这样下去所带来的结局是否也如意料之中的模样。舒小白显然看出了我现在回避的举动,轻笑了两声后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啊,还是那么守旧。”
“啊?”我微愣了一下,说道:“哦。”
“哦什么啊,还记得中学那会,我们坐在花坛上,一人带着一个耳机,听着随身听里蔡琴的歌吗?我靠在你的肩膀,你却连手都不敢搭在我身上。呵呵,想不到,你这些年来还是没有变啊。”
坦然,那时的我对男女之事虽也抱有无数青年们该有的幻想,但只要单独和女孩在一起,那个脸皮就薄的如同微尘,心也不会“扑通”,相反却如死水一般。却没想到,这小娘们到现在还记得。我不知该怎么反驳,索性拿出一根烟,舒小白却从旁点燃打火机递到我嘴边。我惊异的看了一眼她,她却没有理我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在那说:
“那时候,你每次想要抽烟的时候,还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呢。点烟的工作不也一直都是我在做吗……看什么看,快点上,火机都烫手了。”
我感觉得到,现在的我一定不会有风花雪月前的满面红光,一定是一副死人相。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呢?”
“切,那能忘得了吗?人家不都说了吗,初恋是最难忘记的。我记得的事情还多着呢。去山上偷玉米,去江边野炊,还有那次我脚崴了你背着我一路回家你不记得了吗?那天,我还抢走了你的初吻呢,哈哈。”
我想舒小白该是喝多了,只有喝多的人才能用这种方式说话。不过,我却没有想过,这些早已模糊的记忆她却还记得如此清楚。无言以对,只有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进屋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舒小白一直在看《无间道》,呵,此刻在这个屋子里所上演的不就是现实版的无间道吗?我潜伏在这个屋子里打算做一些勾当,而在不远处通过电视又看到我在这里做这些勾当的那个人不也是在做无耻的勾当吗?现实生活中的巧合,和电影里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论是人为的,还是天意如此,只要是人所做的事情,都可以成为一部经典的电影。而此刻,导演和策划着这部电影的两个人,同时都在关注着这一个屋子里将要发生的事情。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我所要的事情该是什么。
我将手搭在了舒小白的肩膀上,她只是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反抗的动作后便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说道:“小白,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你看我这个样子,还好吗?”舒小白笑了笑。
我安慰着说道:“晨东这些年打拼不也是为了你们的生活吗,你也应该……”话没说完,舒小白便将手指放在了我的嘴上。
“我们今晚不提他,好吗?”
看来,这出戏开始进入高潮部分了,只要拍完这一节,整个人生都会杀青了。
舒小白向我身上靠了靠,大大的眼睛眨巴着看我,眼神飘散着,本就美丽的面容,加上酒后带着的一丝妩媚,撩动着我的心弦。
我毫不留情的将嘴俯在了她的唇上,她慢慢张开了口,伸出舌头轻碰了我一下,却又急忙缩回口中。我把舌尖伸入她的口中,搜寻着她软滑的舌头,但她却有着少女的矜持,任舌软如泥鳅的在我舌尖滑过。我追逐着她的舌尖许久,直到捉住它,将她舌头压住,用力的吸吮她口中芬芳的汁液,她身体抖然一颤,将身子一弓,迎向我的胸膛。
许久,我们分开,她娇气的告诉我去洗澡,便走开了。
我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没等我说话,张晨东便带着兴奋的语调说道:
“好好好,快,过了今天,我就彻底解脱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是你的老婆。你真的确定吗?如果现在说不,我相信我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语气生硬,没有感情。那面的张晨东略微的犹豫了一下,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舒小白出来了,甩了甩她那一袭性感的长发,身上只裹着一块浴巾,一伸手便可以让她裸露的站在我面前。我体内的热血膨胀着,这么多年,我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异性的身体。这些年来一直认为早已不存在对异性身体有所留恋的我,此刻也被舒小白性感的身体引诱到想要释放出所有的雄性荷尔蒙。
我抱起舒小白的身体,将她狠狠的扔在了床上,随着床垫的起伏我直接压到了她的身上。我的亲吻急切地落在她的唇上、脸上、颈间、胸前,那样执意要将她拆解入腹的模样就像是饥饿的豺狼。
两个不同身体碰撞出的火花,立刻燃烧了整栋别墅。舒小白尽情释放的呻吟,配合着我一下下有力的冲击,所有的时间从这一刻静止,仿佛回到了人类最原始时期那种纯粹而毫无杂念的时光。
事后,沉默了许久,我们没有说话,只是在享受着那份快乐之后本该宁静的时光。
舒小白站起身走出了房间,看着她美妙的身体,想着刚才那场毫无保留的斗争。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享受过如此快乐的事情,想起多年来对女人的那种恐惧,原来,我也是可以和女人轰轰烈烈爱一场的。
躺在床上看着花盆里做了个笑脸,我知道那里应该被安装了监控器,我不知道此时的这个笑脸是在告诉他我们的目标达到了,还是在向他炫耀他的妻子已经成为了我的战利品。
舒小白回来的时候端了两杯酒,我们微笑着喝下这两杯烈性白酒。舒小白头枕着我的胳膊,彼此还是在保持着默契的寂然。
不知不觉,困意已经上头,就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听到旁边舒小白说话了。而此刻,我想要睁眼,却已无力。
“张晨东,我现在要和你最好的朋友一起死了,我告诉你,我们还是赤裸的死在一起。我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你是个同性恋,我恨你辜负了我。我现在死了,我死也要给你扣上一顶绿帽子,让你抬不起头做人,我死也不会让你安心,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弥留之际,我还能听得清舒小白的每一句诅咒。
原来,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另一出戏也在上演,而在这部戏里,我并非是个主宰者。
在这部戏杀青后,她救赎了自己,救赎了我,也救赎了张晨东。
两个人走了,至死舒小白也不知道我便是张晨东的情人,但她却在不知不觉,得到了上帝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