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腕到黑社会老大到底有多远

老海

人有左右二腕，与生俱来。左手腕力弱，右手腕力大，扛笨拎重就习惯支使起右手。支使多了，就养成一种心理上的倾向：一遇到要动手的事，我们就下意识地第一时间伸出右手，自觉不自觉地培养出依赖右腕解决问题的定势意识。依赖成性，右手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我们心理上永远认可的“第一前锋”，成了我们身体上绝无争议的“大腕”。左撇子的“大腕”自然就是那只“杀出重围”的左腕了，那委屈了的右腕只得变成渐渐被大脑忘记的“弱势群体”，徒附焉身。

当我们习惯依赖自己身上的“大腕”后，我们左腕的功能就开始弱化，趋向衰减，并渐渐趋于“归隐”，大隐隐于身，也就大无禁忌地隐在我们的肩膀下，晃来晃去的，与世无争，只在我们的右腕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偶尔从大脑的记忆里走出，走到前面来，帮些捏轻拿松的小忙，任劳任怨着。虽然被我们身体惯着、宠着，我们的右腕并不居功，也不自傲，遇粗重总是挺身而出，从不推诿，绝对顺从身体所需，绝对服从大脑指挥，也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好腕儿。

我们肩膀下的“大腕”就这么与我们的左腕相安无事，互为臂膀，尽善尽美着。

但是，被我们这些娱乐圈粉丝所喜欢、追逐、崇拜的大碗们就不是个个都能尽善尽美。他们中也不乏被人众口赞誉的张曼玉、李连杰、成龙，都能以大碗之身作则，以大姐大哥风范楷模圈内，成为少年人的行为榜样。然而，还是有些大碗喜欢放荡不羁，喜欢冒天下之大不违而违之。违法犯罪的事也就不鲜不绝于娱乐圈内。近日的臧天朔是一例。

读书年代听了不少关于道德与法律的教授讲课，一直未弄明白这两个抽象又抽象之的概念。前些日去了凤凰古城，站到了那堵古城遗风的城墙上，看着这边墙根店宅林立、万家灯火，墙根那边厢急水横流，远处的山颜峦色黝暗而阴森，忽地豁然明了教授苦口婆心的讲义。古城的导游在城墙上跟我们说，湘西历来多匪。古时的贼匪就群聚在急水河那面的山峰里，入夜就下山伤民掠财，凤凰人才依着急水河造起城墙御匪护民。自从有了这城墙，凤凰百姓便也渐得安居乐业。现在没匪了，古城人至今念念不忘城墙的恩泽，就将这截古城墙保留下来，供人瞻仰参观。

来自沈从文故居的导游，用古城御匪的故事将我昔日大学教授未能“下回分解”的课讲解完毕：道德与法律其实就是一墙之隔，道德在墙内，法律在墙外。你若安分、乖顺于墙内，自然便得安居乐业，坐拥一座城池；你若是斗胆逾墙而出，远离围城，那势必可能人财两空，不得善果。凤凰古城的围墙外面是一片变幻莫测而多姿多彩的峻峰危峦，虽是明知峻峰危峦有不可预知的贼匪之害，凤凰古民还是有铤而走险半夜出城的，还是有命丧匪祸的。逾过道德与法律之间的那堵墙，峻严的法律惩戒就会剥夺只有固守在道德围城里才可享有的安逸和快乐。虽然如此，我们的娱乐明星大碗还是不乏逾墙而出的人。他们居然可以放弃整座的城池。整座象凤凰古城那样让人如入仙境的道德城池。

明星大腕的“手腕”是娱乐圈给培养出来的，他们的“手腕”粗了也是给娱乐圈惯养出来的。其实，不管是哪个大腕，他的昨天、今天和明天都是得离不开娱乐圈和我们这些追随娱乐的大众。可以说，我们大众就是大腕的身体，是他们所以腕了的基，没有我们就没有这个那个的大腕；而娱乐圈就是大腕的大脑，大腕的言行就当听从娱乐圈这个神经中枢。如果所有的大腕都能象我们每个人肩膀下的“大腕”那样，顺从于身，臣服于大脑，那我们的娱乐圈就能成为一片净土。然而，某些娱乐圈的大腕喜欢标榜自己的狂放不羁，喜欢自以为是的目中无人，久而久之，乃至深深“爱上”由此蔓延开的目无国法。将自己凌驾于弱势群体和规范准则不算，还要将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硬是将自己这大腕当作一匹来自大宛的脱缰野马。大腕酗酒、大腕闹事、大腕赌博、大腕嫖娼，以致大腕黑老大，就都顺理成章的难绝吾耳了。

不遵娱乐圈规范准则，不顺大众道德约束，所谓的大腕就是这样逾墙滑下，跌进法律的深潭。

2008-11-11          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