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音乐会·葡萄酒

                     张妮

塞尔姆是我读博时的导师，我也算是他的得意门生。说起来很惭愧，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出息，但相处得却非常好——我这次到奥地利考察就是应他的邀请。

我和他通了电话，告诉他我写这篇稿件时，他很高兴。他说能把文字变成铅字的人都很了不起，他说一定要把奥地利写得很美，一定要把维也纳写得很美，还说刊登后要寄给他看。

我答应了他。

下午5点钟，我搭塞尔姆导师的车，来到他位于维也纳城郊的家。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一下行李，就前往塞尔姆导师的乡间别墅。从城郊上高速公路，很快就出了维也纳进入奥地利。奥地利的乡村依然显露出她的秀美，坐落于田野中的栋栋别墅如童话中一样美丽精致。一路上，听着音乐，看着风景，两个小时后到达了他的别墅——一个叫Wielands的小镇。

镇上的人家都很富裕，家家都是别墅，门口停着的多是宝马、奔驰车。塞尔姆导师的别墅是全木制的墙壁屋顶，很古朴。外面是个小花园，苹果树上结着很多苹果，没人吃，地下还落了很多。不知为什么，一看见苹果，就想起了中国，好像这苹果就应该咱中国有。

导师告诉我，对奥地利人来说，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音乐和葡萄酒。他是这样描述自己每一天的：睁开眼睛，打开音箱，在音乐伴奏下刷牙、洗脸，在音乐中迎接太阳升起和黄昏到来。这样，还不够，到音乐厅听演奏才是欣赏音乐。

奥地利，大多数人都会演奏一种以上的乐器，塞尔姆导师很遗憾小时没能学习一种乐器，但在中国任教期间，却学会了中国的二胡。我听过他演奏的“扬鞭催马运粮忙”和“二泉映月”，那吱吱啦啦的声音实在不敢恭维。

遍布奥地利的音乐厅和剧院，是奥地利人最向往和引为自豪的地方。来奥地利之前，我就知道“谭晶——维也纳金色大厅独唱音乐会”要在维也纳举办，当塞尔姆导师想请我欣赏音乐会时，我自然不会客气，就说想到金色大厅欣赏谭晶音乐会——很大原因是缘于中国情结。

维也纳，名字就很美，一种曲线的美，内涵的美。维也纳音乐更美，如同蜿蜒美丽的多瑙河。演出当天傍晚，塞尔姆导师认真地把自己打扮一番，一定要像绅士一样走进音乐厅。要知道，每个音乐会都会让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神清气爽，回味无穷。

晚上，维也纳金色大厅鲜花簇拥、灯火辉煌，洋溢着浓郁的音乐文化气息。

“通俗歌手在这里演出。会怎样？”塞尔姆导师头微微后仰、眼睛半闭，这是我不太适应的、一种“不屑一顾”的“外国”表情。

当谭晶身着中国传统服饰缓缓走上舞台，并先演唱了藏族歌曲《在那遥远的东山顶上》时，观众仿佛被带进了中国民族音乐梦幻般的境界，一曲终了，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曾经两次采访过谭晶，喜欢她穿军装的样子，英姿飒爽。而此刻，我更为她折服。

接下来，谭晶用汉、蒙、德、意、英五种语言，用通俗、民族和美声演绎20首风格各异的歌曲。接近尾声时，她以一曲嘹亮的《青藏高原》和英文歌曲《离别的时候》将音乐会推向高潮。全场观众被她的演唱激情深深打动，雷鸣般的掌声如山呼海啸，表达了对中国民族音乐的热爱及对音乐会追求和谐世界美好心愿所产生的共鸣。

“这个谭晶，在中国很有名吗？”

“能代表中国通俗歌手在这里演出，不是她个人的事情。”我说。

“她在这里演出，你很激动。”

我点点头，没作声。

音乐会散后，路过坐落在街道旁天鹅绒般草坪上的酒吧时，我和塞尔姆导师忍不住走进去。他说，每当看见小酒馆门口挂起绿色的松枝，就会和朋友一起来品尝刚酿出来的葡萄酒。

音乐，就像葡萄酒，它的风味来自它生长的土壤和季节。奥地利充满着音乐，音乐渗透到她的每个角落。在小酒店里就餐时，没有音乐伴奏，奥地利人就会无法下咽。即使在一个朴实无华的小酒馆里，人们也都能听到当地民歌和古典音乐的现场表演。

因为这是在奥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