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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王春军旅小说:失去远方的人 (2)

(2014-08-15 16:59:46)
标签:

佛学

阿宝

连长

名额

服务社

阮王春军旅小说:失去远方的人 <wbr>(2)

失去远方的人

                    阮王春

                                                             


      连队干部找唐杰谈话,最后征求唐杰的“想法”。唐杰决定走。指导员打趣他:“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意志而做出任何改变。特别是你的那些‘软抵抗’、‘软威胁’。”
连长看着指导员:“有点过分啦。”
      唐杰等连长对他说点什么,连长却没说。
唐杰问:“走的那天我可不可以自己走?不要你们送。我不想回家。”
连长说:“这不是我能处理的事,不想回家的后果就是押送回家。自己想清楚,确实不想回,我们跟你家里人沟通。”
唐杰没有坚持,他想如果跟家里沟通,唐明柏会更无情地对待自己和嘲笑自己。他说会按规定回家的。
下楼点名,指导员先不点名批评了“个别人”,然后叫营部的通讯员把营长房间的窗户全打开,我们对着窗户喊口号:崇尚荣誉,报效祖国,献身使命……口号喊完,指导员说,哪个龟儿子再说我们连队口号不响士气不高,老子买台扩音机摆他窗台上。
点名结束,唐杰上床躺着,听着远远近近依旧是“崇尚荣誉,报效祖国,献身使命……”的口号声,他的手里拿着《袁中郎全集》,翻到中郎“人生贵在行胸臆”那一段,看中郎的放浪不羁心里羡慕不已,随手翻翻,便丢下看起了惠能“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开示。
连长走进来:“再想想吧!”
“不想了。”唐杰说。
“嗯,好好休息!”
连长走了之后,战友们议论纷纷,说:“看来连队干部的名额没人要了。”“早知道我去问问!”
“我现在去问!”龙明福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唐杰知道他们说的名额。连队干部可以推荐一个人入选士官队伍,只要干部保荐,保荐人再代他向上级领导“表示”,便万无一失。
唐杰正想着要不要改变主意的时候,龙明福跑了下来,对着班里的战友说:“搞定了。连长打了电话,确定了名额。”随即,他又拨了家里的电话,说他准备留下,叫他爸爸来一趟。
唐杰还没想清楚要不要改变主意,连长又进来了,叫龙明福尽快准备申请材料,明天一早,把材料交给他。连长呵呵笑着:“你得今夜加班,你这是半途扒车呀!”
唐杰想想便闭眼睡了,龙明福吵着要找手电,说今夜加班写材料。连长说:“不要找了,到我房间去写,我那里不熄灯。嗯,还是到阅览室写吧,我要请指导员谈谈话。”
 
二十六号下午是连队和营部的篮球塞,唐杰坐在观众席上,心却不知在哪儿,只盼着球赛快点结束。天有些冷,坐着有点发抖。
“是不是看下阿宝?马上要走,跟她告个别。”唐杰看着记分牌上的分数想。他悄悄走到李芹后面,拍了拍李芹的肩膀。
“干什么?”李芹叫道,“吓死我了。”
“平时那么老实,今天敢用手机?”唐杰一看,“手机百度,百度一下——部队黑吗?完成,搜索。你有毛病吧?”
“一共为你搜索到十五条,爱问知识人回答,已解决,第一条:黑。不过地方不一样,有些黑,有些也好,得看运气。回答人签名:爱哭的鱼。”
“第二条:大环境都这样了。不过要相信只要有亮光,就能制服黑暗。回答人签名:党的卫士。”
“第三条,嫌黑就别他妈来。回答人签名:我是晨星。”
唐杰苦笑一声:“别闹了,跟我去玩吧。”
李芹拽住他:“第四条,当兵得半夜站岗,又喜欢嫖娼,反正都和黑洞洞有关,肯定黑。”
唐杰看着李芹的笑容,心想这小子疯了。他拽了几下李芹,两人便一起从球场左边的树林里走了。
唐杰问他“是不是冤了?”李芹说:“找错人了。”
“谁?”
“军务科张全。”
“张全也算首长?”
“军务科最终选取的士官名单就是由他定。”
“那他还冤你了?”
“他手里名额太多!倒不如一开始找龙辉。”
“龙辉能办下这种事?”唐杰问,随即又说,“倒没什么奇怪,万洪都敢蹦出来。”
 “他怎么不能?往年弄下好几个!虽然张全负责,但领导都有名额分配的嘛。谁的名额,谁介绍的都有备注信息注明的。”
“不明白!”
“就是你通过谁找了谁,你的名字后面写着他们的名字,从政委,师长,副政委,副师长,到各部部长,再到团营干部,依着职务高低排下来,按照选取名额,一路选下来,到名额满足!按职务高低,分配的名额就不一样,大领导可以多争取,小领导要卡着那个数,把手里名额按介绍人的职务、参选人的背景以及给的多少决定选取和筛掉。找张全的有点多,肯定不能全过。我后来问过龙辉,他还余着两个名额,没人问,他送了领导。我是跟龙辉闹过误会,要不然早去找他了。我做卫兵时收了他驾驶员的手机。”
“你怎么不找连队干部?他们可以保一个?”
“他们不是要保你吗?”
“谁说的?”
“谁看不出来!你个孙子阴戳戳地,最后不是龙明福搞上了。他小子捡了个便宜,没花一点力气就上了。”
“走吧。到服务社玩!”
“连长是个好人。他喜欢你就保你。”
“我知道,但他什么都得不到,我给他,他还要给上面!”
“屁话。业务员给老板做贡献,老板会赏识他的!只是连长不会这么想,他就是喜欢你。”
他们走到了服务社。唐杰为李芹的话陷入羞愤,他觉得有些对不起连长。李芹说:“那个名额是定下的,你不上,龙明福就占了。”
 
阿宝是部队服务社的营业员,服务社对着连队养殖基地一号棚,中间隔了一条路。李芹去服务社买东西,唐杰隔着路,叫了阿宝出来。
养殖基地一号棚宿舍是空的。这个月是二号棚养殖员值班。
唐杰坐在空床上,看着阿宝。阿宝灰白的脸庞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因为天冷的缘故有一点乌红,一件白色羽绒服一直包到下巴。
唐杰感觉有些累,把身子半躺在床上。阿宝突然倒在他身上。唐杰不知怎么想的,把手放在阿宝的衣领处,解了一个扣,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又好像知道他想干什么。阿宝推开他,唐杰又给搂了过来,翻身压在她身上。
阿宝问他:“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有多久了?”
“前后十一年了,你五年级转到山火小学,小学毕业,你去了县城读书,之后我们有四年的友谊,后面五年彻底断了联系。后来遇到你到现在六个月吧。我记得那次买东西遇到你,我对战友说你漂亮,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然后多次谈起你。再后来有一次在树林偶遇,聊了几句,他们就传开了。连长不信,怂恿我说,要能追上阿宝,给我一个‘三等功’,玩笑着就弄假成真了。”
“回去做什么?”阿宝问他。
“不知道。”唐杰用脚把窗帘一蹬拉上了。
养殖员值班室有些冷,唐杰异常烦闷,想起了另外一次经历:
三个月前,他参加基地化训练。在一座很高的山上,附近散居着一些少数民族。在这个少数民族的某个重大节庆日里,他想让自己开心一点,虽然刚刚发生了不开心的事:考学研修的机会让别人顶了去。他很懊恼,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说考学研修,不过是打个幌子去所谓“院校”过点轻松日子。可一想整个过程,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他父亲唐明柏和营长宋义有过点交情,自作主张要弄了唐杰去,这事传开,唐杰挺高兴,他给唐明柏打电话时用轻佻的语气说:“我可没求你。”一举两得,又可以学习,又气气唐明柏。后来让别人顶了就特伤脸面,和唐明柏彻底吵翻,吵完之后宋义找他谈心,那个军容严整的人说:“现在的行情,哪是凭交情就能办事的,怪我以前没直说。社会发展……”唐杰出了他的门,骂一句:“两个狗东西。”
远处是少数民族的节日会场,一个女孩在兜售当地的小玩意儿:有泥塑,民族饰品,刀具,猎器等。
唐杰看了半天,有意想买一个佛具,又嫌太贵,没什么实用价值。女孩心急,说了一句:“你还好意思穿着这身皮,像个娘们。”
唐杰觉得奇怪:“我觉得贵,考虑一下怎么了?”
女孩白他一眼,又用少数民族的话说了一句什么。唐杰听不懂,旁边的当地人笑了,他的战友也笑了,他知道这不是一句好话。首长的观礼凉棚就在旁边,他没有发作,一气之下走了,一股闷火憋在了胸中。
山上空气沉闷,能感受到一阵湿热,腋下、跨下的汗水又粘又臭。旷地上,一群迷彩服游荡着。唐杰走到一棵树下坐着,想考学研修的事,想唐明柏自作主张干过的其他事。想到激动处,无意中看到那个女孩从警戒绳外走过来。她说的那句话让他不能平静。他想教训她一番,出出心中的恶气。
唐杰尾随着女孩来到林子边。女孩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
“说汉语普通话。”唐杰故意做出很愤怒地样子。
又是一阵“叽里咕噜”回过来。
唐杰怒火中烧,他本想跟她过来,吓唬吓唬她,她要跑了就算了,可她嘴里还在叽里咕噜地说着。
林子深了,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唐杰想:“不是说我买不起吗?我抢。”
他冲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背篓沿,一扯撂在了地上。唐杰笑着捡起那些小玩意儿,捡到最后,拣着一盒安全套,还有一瓶女用润滑液。
唐杰恼羞成怒而又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炽热的火在他体内燃烧:“怪不得东西卖这么贵,原来就不是卖东西的。”
一阵狂热的情绪笼罩着他,他觉得出了事也不怕:“不让我好过,那就大家一起承受这个后果吧。我是犯错,可也是有人逼的。”
他把手伸向了她。
最后关头,他控制住自己:“你。比唐明柏,比宋义还下贱!”
   
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同样的情绪——一股破坏的力量在笼罩着他。他的心跳在养殖员值班室里起了回声。
他对阿宝说:“我爸爸不要我了。”
阿宝一愣:“为什么呢?”
“他是不要我了,他到现在都不打电话来。他也没本事让我更好过一些。或许他是关心我的,但他没有信心了。我无法感觉他关心我了。”
阿宝应了一声,说:“不会的。”
“他就是不要我了。”
“你怎么知道?”
“当然,我也知道他关心我,可惜他没能给我办成一件事。从来没办好一件事,他太落魄了,太穷酸了,我误会他不管我了,他得用实际行动,实际能力证明他关心我。我想他应该想办法让我留在里面,假如他关心我的话。但我知道,他办不到。”
唐杰扯开她的羽绒服。阿宝说她不想这样。唐杰没理会她。
阿宝皱起了脸,她感觉一阵疼痛,说她真的不想这样,很危险的。
猛地,唐杰意识到,这样的确很危险的。安全套?
这是他的第一次,他感觉有些东西被破坏了。
她看到阿宝下面流了血,想到阿宝的过去,他小声说:“阿宝。完了。我们完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完了。十一年前到现在的友谊完了。我们十一年的友谊彻底完了。”
他颤抖了起来,握紧拳头砸向墙上,鲜血顺着墙浸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他在心里咆哮。
“你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不想,却不坚决拒绝。”他冲阿宝吼。
“我怕你走了丢下我。”阿宝说。
“滚。”唐杰让她走。他自己哆嗦着套好衣服,划开窗帘,看到李芹朝值班室走来。
“十一年。之间有四年我们离不开彼此的友谊,但现在被我亲手撕碎了。李芹来了,你走吧。”他说。
阿宝穿起衣服回了服务社,迎面看见李芹愣愣的眼神。
                    
阿宝回到服务社,翻出一个心心相映的绣荷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封信。
想到你的QQ空间看看照片,需要回答的问题是:我爱谁?我试着输入我的姓名,窗口跳出:您的回答错误。这是意料之中的。我们都不想结束我们的友谊。
我拨通你电话,想问,忍住了。你的音容笑貌已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我坚信,我脑海里你的样貌要比QQ空间多很多,漂亮很多,灵性很多,不用检索,你就姿态万千地呈现在我脑海了。
和朋友一起聊天,大家都避及和你有关的一切话题,我也是。可谁都想把话题扯到你身上,我更着急一些。然而谁都不愿意出头。对你的厌恶还是怕我伤心?
“忘了她吧。一个烂女人。”一个朋友说,其他人沉默。
“为什么?”我诧异地问。
“她玩弄别人的感情,也被别人玩弄。你没听说?”
“人要找一个合适在一起的人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抑制住心头的五味杂陈。
他们说你以前风骚妩媚、近似于一个风尘女子。可这句话是那么地无力,那么地苍白,敌不过我对你的爱。
“我是好心劝你。不为别的,就怕你后悔。这段感情不值得。坚持很痛苦。”朋友痛心地说。
“放不下。”我说。
“她没你想得那么好。烂的很。小学毕业去了县城读书,就没好好读过一天。”朋友吼,最好的朋友就是这样,哪怕牺牲了友情。
“我也很差劲,你知道我……我……我也不算什么。”我说。
朋友们沉默。
阿宝,我们会拥有我们的未来。虽然,我的名字输入是错误的。那一定是你给我另取了一个更可爱的名字。
但我情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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