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四代

现在女人最难养了

一只只最难养的女人

变成了最难养的宠物

我听爷爷说

他养奶奶那会

就跟养动物一样

有时一盘素菜

有时连素菜也没有

用树上能吃的绿叶

和地里无毒的杂草

塞到她的嘴里

让她充饥

到了我爸爸那个年代

女人依然不难养

听爸爸说

妈妈是他用一袋粗粮

从贫穷的农村换来的

那时很难吃到一口白面

只有过年的时候

嘴里能看到一两滴油

和塞不满牙缝的肉

到了属于我的年代

一切都变了

两个轱辘的马车不见了

路上跑着的都是

烧油的

四个轱辘的汽车

人们不再跟树上的虫子

抢树叶吃了

锅里随便冒出一个泡泡

都能翻上一大片油花

和一大块一大块的肉

我把老婆领进家门

只花了七十五块

可人们还是说

好贵的老婆

到了我儿子这一代

女人们全变成了

珍奇的宠物

住着宽敞的房子

开着豪华的跑车

嘴里每天冒肉气

打酒嗝

可人家

依然说着：饿饿饿

无底洞的胃口

永远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