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开张

            聂鑫

这天晌午，有家饭店开张，大老远就有一种香味扑鼻而来。

城市有规定不让燃放烟花爆竹，老板娘就在门口摆放了12篮色彩各异的花束，十几名男女服务员排成了两排，每个人脸上都笑容可掬，老板娘向围观的人们大声介绍说：“大家好，我是这家饭店的老板，今天小店开张，所有菜肴均为半价，酒水免费，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老板娘的喊声吸引了很多路人，大家聚集在门口，却没有一个人到小店里光顾她的生意。

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人们议论着，有的说，也不知道这家饭馆的厨艺怎样？只怕是白花了冤枉钱。也有的说，图省个十几块钱，把胃吃坏了，纯二百五……

这些议论传到老板娘耳朵里，老板娘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害臊的满脸涨红，喊出的声音也没有先前那么有力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仍没有客人进店光顾。有些服务员坚持不下去了，悄悄问老板娘是不是退到店里去。老板娘叹口气说：“我不想就这样收场，我想再试试。”

老板娘向着喧嚣的人群再次大声喊道：“我们小店虽小，但菜样繁多，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如果饭菜不好吃，我们不仅分文不取，还会照价赔偿您的损失。”

老板娘话声方落，人群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径直走到小店里，捡了个座位坐下来，大声地说：“我要三荤三素，荤的要‘猪膀、扣肉、椒盐排骨’，素的要‘鱼香豆腐、素菜卤、鸡毛菜炒百叶丝。”

一个人居然点这么多的菜吃得完吗？有个服务员上前提醒说：“本店菜量大，希望您一下不要点的太多，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中年人大大咧咧地说：“我浪费不浪费跟你有啥关系，又不是不给你们钱。”

老板娘脆生生地吆喝道：“好嘞，三荤三素，立马就好。”

围观的人群也传出一阵“嘘”声，大家纷纷议论，中年人点这么多菜能吃得完吗？

片刻功夫，一道素菜上来了，中年人懒洋洋地拿起筷子，只吃了一嘴便吐在了地上，中年人一脸气愤地说：“这是啥菜啊！连一点味道也没有，不吃了……”

接着，又上来了一道荤菜，中年人还是只吃了一小嘴，照样把吃进嘴里的菜吐在了地上，中年人气嘟嘟地嚷着：“难以下咽，难以下咽，你们的厨师到底学没学过炒菜啊？”

面对中年人的质问，老板娘原本红彤彤的脸，此刻更红了，她面对着这个不可一世的中年人，不知道说啥好，只是一个劲地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让服务员给您换菜吧。”

围观的人们都认为中年人是故意找茬来了，不是做出的菜肴不好吃，是想借机讹俩钱花花。果然，那个中年人又再吃了一嘴菜说：“你说你们这是炒得啥菜啊！要香不香，要臭不臭，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会照顾你们来了。你们可是有言在先，如果饭菜不好吃，不仅分文不取，还要照价赔偿我的损失。这六道菜多少钱？你们照价赔偿吧！”

看这架势，人们都认定这个中年人是故意来这讹钱来了。有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怂恿人们说：“走，咱们也给老板娘捧捧场，品尝一下厨师的手艺是否真的难以下咽。”

人们齐声附和说：“走啊，我们去尝尝。”

人们争先恐后涌进了小店里，小店里一时客满、座无虚席。

服务员们开始忙碌起来，老板娘每当客人们吃完一盘菜，就高声地问一句：“你们说，小店里的厨艺怎么样啊？”

人们不约而同地齐呼：“好吃。”

在大家赞不绝口的称赞声里，中年人羞愧地低下头去。

吃完饭，客人们陆续离去，小店里的客人只剩下了中年人还有那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伙子到柜台前结账，自己点了两个菜却把三百元钱放到了柜台上，收银员说：“小伙子，您点了两个菜，花不了这么多钱。”

小伙子指着中年人说：“那个人是我爸爸，连他的也结了吧！”

旁边的老板娘吃惊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说：“我爸爸想让人们照顾您的生意，无奈之下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中年人笑哈哈地说：“我刚才故意找茬，是让大家同情你们，照顾你们的生意，想不到这招果然奏效……”

老板娘这才恍然大悟，上前给中年人深施一礼说：“大叔，我误解您了，想不到您这么做，原来是为了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