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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说哲学、宗教、艺术及科学

(2021-07-04 10:26:29)
标签:

哲学

科学

艺术

宗教

沈明明

分类: 作品

               杂说哲学、宗教、艺术及科学

                       沈明明·文

我一直认为,哲学有自己时间意义上的历史,但是没有科学知识意义上的“发展”。科学的发展,是后人站在前人肩膀上的“发展”,站在了前人肩膀上,后人就站得更高,看得更远,青出于蓝胜于蓝,后人的发明发现肯定更加进步,科学的时间顺序不可能是先发明计算机而后发明算盘的。后人的成果,除了能“吸收”先人的成果,更要优于先人的成果。

然而,哲学不同于科学,它的发生方式,比较接近于宗教和艺术。

宗教是信仰,信仰什么,实际上不是认知决定的。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会造成自己的误区:以为一切都是可以认知的。其实不然。譬如说,坐车出行,你并不能通过“认知”而判断坐的车一定不会出车祸,一定不会爆胎,一定不会出人命,你只能“默认”,“祈祷”或者“相信”它不会。这是生活最常见的“信仰”或者说“信念”。生活中,“信念”的重要性,远远大于认知。人们做任何一种行动选择,都是以“信念”为默认前提的。譬如说,登上飞机,你心里默认的信念前提是,这飞机飞上天后不会掉下去。你餐馆吃饭,你心里默认的信念前提是,这饭菜是没有下毒的。你们坐在教室里上课,也必先“相信”这教室是不会坍塌的。只要生活着,就须臾也离不开“信念”。

“信念”有两个来源,一是通过经验得来的。譬如说,你家门口那座独木桥,存在很多年了,走的人很多,却从来没有人失足掉下去,于是,很多人渐渐“坚信”,这座独木桥是安全的,久而久之,桥的安全就成了生活的信条。坚信这种“信条”的,会把你预言“将来有人从桥上掉下去”当作真正的谎言。

“信念”的另一个来源是“超验”的。这种信念,是无法感觉经验的,而完全是主体一厢情愿式的执着“迷信”,所以叫做“信仰”。这就是宗教。宗教式的信仰,依靠两个支撑,一是信仰“对象”,超越了科学和经验认知的范围;二呢,信仰主体情感执着于信仰的结果。“信仰对象”,尽管不是认知的对象,却也是理智推导的结果。比如说,你身体的皮肤如此奇妙,既透气,却又不漏水。谁能制造出来?万物之灵的人不能,那么,合理的推断是,只有更高智慧的造物主才有可能。万能的上帝,就这么被理智“合乎理性”地推导出来了。同时,鉴于生命本身具有的荒诞性和时间性,人的精神和情感,总在寻觅某种慰藉、依托和归宿。比如说,死了,灵魂还在吗?我到哪里去了?如果有人告诉你,灵魂不死,死了,“我”不过是挪了个地方重新安身而已,那么,“我”当然宁愿相信这是真的。“相信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为人们提供某种“能量”,去战胜苦难和安置躁动的灵魂。从情感上说,能帮助摆脱死亡恐惧的东西,都是善的。这就是情感倾向。有人说,“宗教情感”,源于人的天性;人的天性,决定了人们总在寻找归属感。这种说法,或许是对的。事实上,这个地球上,几千年文明造化,造就的许多人,仍然是各种宗教的信徒。即便是无神论者,也还是某种信仰的信徒,区别在于,他们的信仰对象,是“无神”。有神或者无神,都是信仰;有神或者无神,都无法拿经验去验证。

宗教,没有真正时间意义上的“历史”。时间荏苒,它的形态,它的教义,它的仪式,它的信众等等,无论发生如何的改变,它的灵魂和实质是不会变化的,“上帝”还是那个“上帝”,“佛祖”还是那个“佛祖”,“真主”还是那个“真主”。因为信仰对象无法被感性经验或者被科学仪器验证,所以,可以长期保持神圣的信仰地位,接受人们的“相信”。揭穿它,或者不去揭穿它,都与科学认知无关;这里的所有真假判断,都是无效的。有人说,科学越来越昌明发达,宗教地盘就被挤得越来越狭小。可是,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说法是对的。其实,科学,并不是宗教的对立面,因为,两者本来就不“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科学,是知识,存在于经验世界;宗教,是信仰,存在于超验世界。人们手里握着科学制造的iPhone,脖子上挂着基督的十字架,不仅不矛盾,而且很时尚。是不是?科学说,这朵花是植物的,佛教信徒说,这朵花,是世祖沾花一笑的那朵,两个说法,并不矛盾,至于是不是世祖的那朵,在于信徒们的相信与否,无需科学去验明真伪。

科学让人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好,因为科学在发展。而宗教信仰呢,指向的是人的精神和情感问题,跟物质生活无关,没有一个“越来越好”的趋势问题。宗教没有科学意义上的“发展”动力,因此,它无需不断变换自己的精神内核,无需作认知意义上的“发展”,因此,没有后人站在前人肩膀上的“更高”“更远”。我们不能这样说,今天的宗教,比过去的更“先进”一些,更“进步”一些。迄今,《圣经》,还是那唯一的一本,信徒不断增多,只需要不断加印而已。

艺术的发生,似乎跟宗教具有相似的根源。爱美,是艺术原始层次的生理冲动;而艺术,则是爱美本能驱使下所进行的高层次精神创造活动。一切生命,其实都有“爱美”的趋向。雌性孔雀,喜欢委身于亮翅最鲜艳的雄性孔雀。多数雌鸟,最热恋那些歌唱得最好的雄鸟。从这种生命的本能活动中,可以回溯人类爱美的原始生命根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得有道理。然而,生命意义上的“爱美”,还不是人类意义上的艺术。爱美,是属于生理层面,是“发现”层面的;而艺术,是精神层面的,是属于“发明”层面的。“发现”,是掀开了业已存在东西的盖头;“发明”,则纯粹是“无中生有”,是创造性、创新性的劳动。

许多哲人用不同方式表达过同一个意思,那就是,艺术是天才的作品。艺术是拒绝理智的,它不是思想或者思考的结果。对于人类来说,精神的起点和终点,都是非理性的情感和欲望;理智活动只游弋在精神起点到终点的中途,它是服务情感和欲望的工具。就像人类为了繁殖,必须要用文明理性的手段去“恋爱”,而不能直接拉着异性上床,尽管结果还是上床。这里,繁殖是欲望,是目的;而戴着理性光环的“恋爱”,则是手段,是服务繁殖的手段。

审美,是艺术创造的一个目的,但不是全部目的。艺术,就像烈酒,它不是让人“清醒”,而是让人“沉醉”;它又像是鸦片,吃下它,不是因为饥饿,而是为了镇痛。文学,绘画,音乐等等艺术形式,空间的也好,时间的也好,时空综合的也好,表达方式虽然不同,精神指向却是一致的。艺术作品的“天才”,意味着其具有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性质,它是无法复制的,是不可超越的。

艺术表现的“对象”看似物质的,比如说,山水画,上面画着“物质的”山水,可这些“山水”仅仅是为了“写意”,为了某种情感表达而存在的,因此本质上只能是“精神性”的东西。从这层意义上说,艺术的“对象”恰好是“非对象”,即没有固定的具体物质形态。说白了,艺术,面对的不是物质世界,而纯粹是人自身的情感世界。在这里,看似物的东西,仅仅是为了唤醒精神、调整情绪而借用的手段。艺术的这一特性,决定了它不存在由低到高的发展。原始人的洞壁岩画与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之间,不存在可比性,因此,也不存在谁高谁低、谁“发展”谁的问题。同理,《春江花月夜》与协奏曲《梁祝》之间,也没有谁“发展”谁的问题。

总体上说,天才的艺术“发明”之间,没有逻辑关系,没有因果关系,没有高低之别。尽管它们的出现,有时间上的先后,然而,并没有时间上的发展。时间只是为它们的出现,提供了机会。每个艺术“发明”,就像餐桌上的一道菜,这一道菜的存在,跟它身旁的另一道菜的存在,尽管挨得很近,却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和逻辑关系。艺术“发明”,只有空间意义上的多样性,当然,这种空间多样性,必须要以流动的时间为舞台,才能有机会更多地展示出来。

哲学,本质上也是人类精神世界的自我发现,因此,叫做“觉悟”,是内心世界深处的苏醒。它也可以叫做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之类的,注意,这“三观”的关键字是“观”,也就是“观点”“看法”“态度”等等。“观”,是“主观”的,是人自身精神发现的结果。各种“观”或“观点”,可以百花齐放,菊花桃花梨花李花,全部开在一个园子里,然而,你能说诸花之间,存在逻辑的顺序或者因果关系么?严格说来,一种世界观的存在,并不能真正排斥另一种世界观的存在,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相互启发,相互利用,或者相互批判,相互攻讦的“关系”,然而,此一是非彼一是非,公有公理婆有婆理,结果呢,只有相互宽容着各自存在,或者,融为一体。从历史来看,许多曾经相互对抗的哲学智慧,最后走向了相互补充和相互合作。逻辑学的演绎法和归纳法,就是如此。事实上,没有一条智慧是可以被超越或被否定的。打个比方说吧,都知道,人生有限,大家都要死。于是,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该怎样活着?有的说,要努力劳动;有的说,要抓紧享受;有的主张禁欲主义,有的主张纵欲主义;有的坚持个人主义,有的坚持利他主义。各有各的依据,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边打边走,最后,相互“和解”,那就是允许各种人生观的“多元化”存在。

美国实用主义思想家詹姆斯打了个形象的比方:不同哲学体系,各有各的立场,就像井底之蛙各有各的井口,它们之间看似在的“对话”,实际上是在各自独白。一条狗追着一个松鼠,绕着一棵很大的松树兜圈子。面对此情此景,现在问你,是狗在追松鼠,还是松鼠在追狗?实际上,怎么回答都行。是的,批评对方错了,不是对方真的错了,反而是因为自己的偏执。

由此看来,整个哲学的历史,如同艺术的历史,是百花齐放的历史,各种哲学思想和体系,都各有千秋,各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正因为此,才能在时间洪流浪淘洗涤之后,被历史珍藏。这就是说,历史呈现给我们的每一哲学体系,都有自己的合理性和历史地位。学会理解和宽容每一种哲学智慧的存在,是学习哲学史需要的基本态度。是的,对待历史,可以批判,但更需要懂得吸收历史的营养和精华。

我非常赞成黑格尔的一种说法:不要把历史看成是“死人的战场”,是“布满遗骸的地方”;真正属于历史的东西,是永远不会满身尘埃、冷冷静静地陈列在博物馆里,也就是说,真正历史的东西,永远是活生生的,是活在现实中的东西。现实之所以能成为现实,是因为它是历史的结果,或者说是历史的“实现”。

历史最重要的“遗产”,或者说,最重要的“现存”,就是精神文明。一个有文化的民族,如果没有自己的哲学,那就相当于一座庙宇,里外都装饰得富丽堂皇器宇恢弘,然而,神坛上却没有至尊的神。这座庙宇只具有形式,而没有灵魂。这意味着,一个民族精神文明的核心,就是这个民族的哲学。哲学以最深刻、最持久、也最集中的方式为民族精神和民族性格植入原始基因。物质形态的,制度形态的文明,随着时间的变化,会发生相应的改变,而哲学形态的东西,则历久弥新,以思想前提的方式,自发地左右着人们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和理想信念,左右着人们的生存方式和行动选择。它与时间无关,因为,它不会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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