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塞,可能就是原名,生平不详。看过他的书仅一套半。半套是他接续萧瑟的《大漠金鹏传》,一全套是《落日刀》。
《大漠金鹏传》即大陆版的《鹏城墨剑》,是萧瑟初出道时仿司马翎《剑气千幻录》所作。中原农民出版社出齐了完整八本,分别命名为《昆仑一剑》《侠女怨情》《大漠金鹏》和《鹏城墨剑》。还见过一部早期署名梁羽生的伪作《金鹏墨剑》三本。
《落日刀》写得非常好,文笔流畅,情景交融,诗情画意。我看过许多武侠小说,写景写得既多且美,合乎故事场景气氛的,《落日刀》首屈一指,名列前茅。每章开篇都是不同的景致描写,边看边想,仿佛置身其中。读书的乐趣,就体现在此。
江湖上的打打杀杀看得多了,《落日刀》的架构也脱离不了这个窠臼。主人公秋恨生(实名制应该叫李念远),是落日刀主的后人。落日刀主被相当于武林皇帝的日帝所害。秋恨生在其他侠士帮助下,苦练武艺,对抗日帝,替父报仇的故事。书中海心山日帝、夜后、海女……都是宫廷化的草莽设计,这在古龙等人的书中都可以看到相似描写。
不过,写了一个惧内的人物,倒是另类,不妨多说一下。
武林中人,哪怕你是大侠,也是人嘛,所以怕老婆也属于正常。《笑傲江湖》里的神医平一指,出场时候,气场很强啊,但是怕老婆。怕到终极就是深深的怨恨了。看看何太冲和班淑娴那一对,再看看公孙止和裘千尺那一对,早已和夫妻之间的爱与情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此部书里怕老婆这位是李文扬,就是主人公秋恨生的老爸。刚才说秋恨生是落日刀主的后人,怎么又说是李文扬的儿子,这个说来有点乱,其实看完全书就不乱了,武侠书里这样的人物身份设定是很常见的,看看武侠书里有多少侠客在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红灯记》李玉和就曾唱过:“你爹不是你亲爹,你奶奶也不是你亲奶奶……”李文扬和宰相之女林筱芳相爱,未婚先孕,生下儿子李念远。但李文扬被武林皇帝之女海女白青萍看上,强娶为夫。李文扬武功不敌,骨头不硬,忍气吞声地屈膝在海女的石榴裙下。海女吆来喝去,李文扬丧尽尊严,奈何天涯无处可投奔,最后竟然自毁其面,混迹于牧马场中铡草放马,总算是逃离了他自己妻子的手掌心。混到这个地步,怎一个惨字了得!
当然,还有更惨的。倪匡《玲珑双剑》里也写到这么一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鹰大侠关百枫。试看倪匡笔下写关夫人寻常对待这位大侠的一个画面:
(关夫人)一顿臭骂,骂得关百枫冷汗淋涟,但是却又一句话也不敢说。
关夫人足足骂了一盏茶时,才停了下来,喝道:“还不出去张罗布置,僵尸也似地站在这里作什么?”
关百枫一听得这句话,如获皇恩大赦,连忙道:“是!”一个转身,便向外掠了开去,掠出了三五丈,转了几个弯,他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哭又不是,笑又不是地站着,捱他老婆臭骂之际,哪里还有一点豪侠的气概,直如一个小丑一样。但这时,他咳嗽了一声,挺起了胸,整步走了出去,却又气吞山河,不同凡响了。
这就是一个大侠在老婆的身前身后的不同气质!尤其最后几句,实得金庸笔意了。当然最后没有好下场,夫妇很惨烈地同归于尽了。
想起了我上学时,初中啊,班上有个女生,在我眼里,那就是极其漂亮了,比我老婆漂亮多矣!(拍拍心口,听了听老婆均匀的呼噜声,暗自宽心:无妨无妨!)那姝眼波流转,笑靥如花,我简直要醉在她的梨涡里了。孟子说“好色,人之所欲……知好色,而慕少艾。”亚圣尚且如此,何况我了。早熟不是我的错,早恋当然是我的不对了。但是,竞争很激烈,仿佛如今的择业招聘会。年轻的时候,哪个男生没有为了别人的老婆生过气、打过架呢?最好是学校不上课,组织学生上山种树,那时上学总是去荒山种树,此姝在前面走,我们一群护花使者在她身后指指点点,从头指到脚,再向上到腰、到臀……她行走风摆杨柳一般,偶一回眸,百媚丛生……(抱歉,口水流键盘上了,擦一擦马上回来……)
休息时一起玩扑克,就很有意思啦,和她一家,便宜多多,对家即使有大牌,一个眼波飘过去,能管的也绝对不管啦。有一位绝对比我痴心的,手上打着牌,腿上打着颤,生怕一个不小心,惹这个姑奶奶不高兴。我则不然,倘然抓到好牌,专门打她。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行此大法,差点抱得美人归呢。当然啦,既然是差点,那就是完蛋啦!
道道手段、种种花招都使完了,巅峰对决,可就剩下我和另外一个色心不死的家伙了。轮到最后出底牌了,坦率地说,“论智慧跟武功呢,我一直比他高一点点”(周星星语录),可是还要比爸爸,论权势跟财力呢,他爸爸一直比我爸爸高许多点点……我就落选啦!唉!往事只堪哀啊!只有那个眼波还在眼前流转啊,转呀转的,算来二十年没见了,她儿子早就该会打酱油了吧……
思绪万千,跑题跑得太远了,回来接着说《落日刀》。很值得一读的小说。遗憾的是到目前还没见到大陆版。
鲈鱼脍于201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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