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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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12年11月8日《西安日报》、2013年第1期《杂文月刊》(下)
游戏乱弹
——“西安民俗记忆”专栏之二十五
商子雍
上一期的“西安民俗记忆”专栏,是以《蹦弹球》为题,就游戏这么一档子事儿说三道四,搁笔(这是老说法,实际上是停止敲字)以后深感意犹未尽,于是本周接着再说。
在不少人的心目中,游戏二字,大概是不应归到褒义词的行列之中的。比如,我们在称赞某个人的时候,绝不会说此人是“游戏人生”;再者,在父母和老师的心目中,喜爱游戏的孩子,是被视为贪玩儿。这贪玩儿之谓,该不会是用来褒奖的字眼儿吧!
然而,柏拉图眼中的游戏,却明显有异于世俗之见。他说:“游戏是一切幼子(动物的和人的)生活和能力跳跃需要而产生的有意识的模拟活动。”
是这样吗?许多年以来,我一直很喜欢观看记录野生动物生存状况的视频作品,从中不难发现,在动物世界里,带有强烈娱乐性的游戏,的确是各种动物熟悉生存环境、彼此相互了解、习练竞争技能、进而获得“天择”的一种本能活动。但是否可以把动物的游戏称之为“有意识的模拟活动”,亦即认定它们是在清醒地寓教于乐,我却不敢贸然做出结论。
在人类社会中,游戏又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呢?中国的学界,对这个问题似乎缺乏关注,而西方学者对游戏,则不但众说纷纭,而且其中的一些观点,还明显针锋相对——
比如,英国哲学家赫伯特认为:“人类在完成了维持和延续生命的主要任务之后,还有剩余的精力存在,这种剩余的精力的发泄,就是游戏。游戏本身并没有功利目的,游戏过程的本身就是游戏的目的。”而德国生物学家古鲁斯认为:“游戏不是没有目的的活动,游戏并非与实际生活没有关联。游戏是为了将来面临生活的一种准备活动。”
两个人的说法都有合理之处,综合他们观点的优长,我的认识是:人类社会中的游戏,当然无法避免地会保留着动物本能活动的特质,但更重要的是,作为高等动物的人类,为了自身发展的需要,在游戏这档子事儿上,已经清醒而自觉,这就是,人类的游戏,当然也必须具有强烈的娱乐性,但却并非仅仅为娱乐而生,生存技能培训和智力培养的崇高目标,亦包含其中。
明确了这一点,我们无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为游戏“请命”了。眼下,受极端错误的“
在人类社会已经发展到工业文明、后工业文明时代的大背景下,游戏品种的丰富多彩,以及高科技手段的广泛使用,都是理所当然,但在我内心深处,依旧对那些简单有趣、参与方便的游戏情有独钟。比如,对搜集来的废弃纸烟盒进行简单加工,叠成正方形的“包子”或三角形的“三角”,再通过摔“包子”和秉“三角”这样的方式比胜负、争输赢,这样的游戏,在我和我儿子的童年,都曾经相当流行,究其原因,无非一是简单有趣,参与方便,二是在在开始游戏以前的搜集和加工过程中,孩子的自信心和创造热情能够被点燃起来,从而也使得游戏产生了不小的吸引力。当然,这种游戏也有着影响个人卫生的明显缺陷,在社会进步以后它的被淘汰,主要原因恐怕也是缘于此。所以,面对它们远去的背影,我们也许无须遗憾。
不过,我一直认为,摔“包子”,还有秉“三角”,是真正由孩子们创造出来的游戏,而不是大人给他们设计出来的游戏。现在的孩子,缺少的正是这前一种游戏。只是,如今在沉重书包压迫下苦不堪言的孩子,就算偶然获得了“放风”的短暂时间,也只好到电脑前去坐享其成,他们哪里还有自己创造游戏的精力和兴趣呢?
也许,这正是这一代孩子的让人痛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