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命·B超     摄于2014年5月27日 颐和园

关于"B超"

     最早怎么听说的“B超”记不清了，开始有印象是因为黄宏和宋丹丹的小品《超生游击队》。黄宏说“屁超”。

    在早先单位的一次体检，我出差了，没去。一位“老于”说是“B超”查出肝儿上长了两个肿块，多少厘米乘以多少厘米，很准确的样子。后去复查，果不其然是“癌”。那老于是从外地调来北京的，爱人和孩子都跟着回来了，有了北京的户口。他似乎不在乎，乐观得很。动了手术之后又来上班。照样乐呵呵的和我下棋、打牌、抽烟。工作看上去特积极，义务献血他报名，支边他报名，……凡是感觉要艰苦卓绝的事他都报名参加。我们都觉得他是半个人，那等事自然落不到他的头上，倒是入了党、分了房子。我离开那单位时，他还活着，乐呵呵的。

     老婆怀孕时不常地要做产前检查。一天傍晚陪她散步，她说可能是男孩。为什么？她说她做“B超”的时候大夫身边有个熟人。那熟人问大夫说“B超”怎么能分辨出肚子里的是男还是女的呢。那大夫努着嘴“嗯嗯……，看出来了吧。”……我们断定那大夫肯定是能看见什么才有那样的表述，所以是男孩，开始给孩子起名字，只起了男孩子的名字。

    还是因为体检，我终于“B”了“超”。露出肚皮，抹上一堆凉呼呼的浆糊，那大夫用一个超市收款的扫描仪在肚皮的浆糊上游弋，渤海东海黄海南海中南海，时间还挺长。我有些担心了。她说，你呀……你呀，要管住嘴迈开腿，中度脂肪肝。

    我迈开腿，到乡下去拍摄，碰到一位私人诊所的“所长”。他和他老婆是石家庄白求恩医科院的同学，毕业俩人在一个县城里开了私人诊所。我问他为什么不去县医院，他说要塞几十万。那乡级医院呢？他说也要塞，可以塞的少一些，上班也挣不到多少钱。还可以不上班，工资院长拿走，有人这么办。我问那像你这样的诊所干什么最赚钱，他说打吊瓶。不过没有人家搞“B超”的赚。为什么呢？买个二手的“B超”机，主要超男女，20、30元一位，生意挺多。我问那要是超出女娃是不是就要打掉。他说一般不多，因为能超出男女的孕期都较长了，人身风险较大，用钱也很多，医生、相关部门关节也很复杂。多数用20元“B超”的人起初可能有这个想法，但最后“昂贵的费用”让他们放弃。我还问他，除了“B超”还有什么更赚钱？他答不出了，他说他特别羡慕县医院里动手术的大夫……他给我算账，一个红包多少钱，一个月能收多少红包。我盯着他说，当一切你仔细想想都是不正常的、而你又特别羡慕的时候，这社会能算正常吗？这社会该B超一下，该吊瓶吊瓶，该打掉打掉。

水·生命·B超     摄于2014年5月27日 颐和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