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胡编，万一雷同，准是碰巧…… 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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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   震

    “啪”的一声老赵的手重重拍在桌上：“郭翰雨同志，你还有点组织纪律性没有，你的党性哪去了？”

    赵书记威严的怒吼让这间临时办公室骤然安静。教育局长郭翰雨的脸从刚才的激动和愤怒一下子被震懵成僵硬和不知所措。

    老赵挥了挥手，秘书小姜、田秘书长、还有其他几位管干部的干部退出房间，他们刚才都在试图阻止郭局长闯进赵书记的办公室。

    “坐吧，郭局长。”语气完全缓和下来，而且特别加了“局长”二字。

    郭翰雨没有坐，欲言：“赵书记，我……”

    老赵伸出的手掌阻止了他说下去，紧接着有力的示意手势又让他坐了下去。             

    “翰雨呀，教育局这几年的成绩大家是清楚的，你的工作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次干部调整的原因，我想你也是清楚的。你要相信组织。你要明白，这是对你的爱护……”

    老赵轻轻拍了一下郭翰雨的肩膀，“不要再那样，影响不好。”

 (图片选自阿咚的“后海”）

    郭翰雨重重地点了头，无奈地走了。

    大地又晃了，余震不大，大约3秒钟就平静了。老赵舒了一口气，这一个月他已经习惯了余震。

 

    ……

 

    “你先回吧。”老赵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

    “明早不用来接了。我自己走一走”。老赵从司机老李手中接过保温杯，放在嘴边泯了一口。

    老李上了车但没动地方。

    老赵挥挥手：“走吧，走吧。我看得见。”他知道老李担心自己在这个震后黑漆漆的夜晚看不清路，想用车灯给他些光亮。

    看着那两柱光远去了，老赵朝另一面的一个住宅小区走去。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他要去找樱子。

    没有路灯，只有零星几处从窗子散出微光为老赵辨别着脚下的高高低低。老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两天的繁忙。

    昨天市委组织部找他谈话，本来应该到县里来，考虑到县里的接待困难，谈话的地点定在了市里。这些天来风言风语不少，但全心扑在救灾上的老赵根本无暇顾及或揣摩。所以当市里组织部的通知到了，他感到的心里有些紧。前天他给市里的段副书记发了短信：“明日回市里，市组部谈话。”大约到了第二天凌晨，段副书记的才回了一条让人宽慰的消息：“安心工作，避免余震。”

    ……

    客套的话自然有，从震中来的干部此时虽不能都成为英雄，但已成为电视明星。组织部的同志握着老赵的手，一脸的笑容：“辛苦了，国铭同志”。

    组织部要谈的正式内容就三句话，半分钟的时间。

    “一、仓芸县县委和县政府在过去几年的经济工作中是卓有成效的。

    二、在此次抗震救灾过程中，县委和县政府的工作及时、扎实，组织工作得力。取得了抗震救灾的初步胜利。

    三、希望县委一班人，继续努力，做好震后的重建工作。保持稳定，维护安定的局面。”

    老赵听得清楚，前面是“工作的肯定”，没有问题。稍难理解的是“保持稳定”，是保持干部队伍的稳定，还是……。老赵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四个字有些含糊。他想问，嘴唇动了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政治水平和领导艺术有时就体现在理解之中。

 

    ……

 

    已经看到樱子家的窗了，亮着微光。樱子住的小区是新建的商品住宅，现浇结构，地震中除了外表的装饰有极个别脱落外，没有其他损坏。专家鉴定了，就是再来场同等规模的地震也塌不了。

    老赵本应该昨天就直接回来，但刚谈完话就接到了夏宏建的电话。夏电话里说要给赵书记洗尘，老赵一再坚持不需要，可挂断的电话还没塞回到腰间，夏宏建本人已经堵在市委门口了。老赵想，夏宏建也不容易，能知道他到市里的行踪并在正事完结的一刹那就找了过来，面子是要给的。便对秘书说：“小姜，回个家吧。明天早上我们再回”。然后和田秘书长一起和夏宏建去了饭店。

    夏宏建通过老赵的推荐，去年拿到了县委招待宾馆内装修改造工程。活干得不错，方方面面的关系也调理得顺畅。现在县委招待宾馆给震成那个样了，肯定要重建，县里是不可能没个接待的地方的，就是扶贫的来了也是需要有个照应的。夏宏建是来看自己的，多年的朋友。当然也是奔着项目来的，谁干不是干？！

    老赵没有接夏宏建递过来的菜单：“你自己看着点吧，我真还有些馋了，一个半月没吃上一顿正经饭了。”

    夏宏建忙不跌地和服务员商量着菜品，又跑出去看海鲜。趁这个机会，老赵和田峰秘书长开始说工作的事。

    “田峰，吃完饭，你辛苦一下先回县里。把组织部的精神传达一下，和张县长、纪检刘书记先碰个头，多听听他们的意见，……。每件事情都要落实到人，落实到什么人，这里有个策略问题，处理要妥善，不要搞出余震。”

    “嗯”，老赵沉思片刻又说：“和张县商量一下，看看这样行不行，二中的校长让他辞职吧，安排到文化旅游局。郭翰雨调到县志办公室当主任，原来的主任老李先去二中任一段校长……”。       

    这些天来分管城镇建设的副县长、城建局长、还有几个自己局刚盖的办公大楼就成了半危房的局的局头们如坐针毡。教育局局长和二中的校长更是如此，盖到一半的教学楼不是歪了，不是斜了，而是踏踏实实的一塌到底，一层楼板压着一层，原地趴了下去。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天天来找，谈的多是重建、加固修缮的问题。这本不用来找他这个县委书记，可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他谈，老赵心里明了得很。总是要处理一个半个的，但不能没有分寸，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对县里今后的工作有百害而无一利。市委组织部的谈话精神算给老赵一颗定心丸，同样也会安好多人的心。

    所以吃饭的过程很愉快，说的都是地震时城里闹的笑话，没有任何工作上的事。老赵很放松，喝了不少酒。

 

    ……

 

    到樱子的家了，老赵轻轻敲了一下门，门像自动门一样开出个让人可以进去的缝，迎面看不到个人影。当老赵一步跨进去，门呼地一下又关上了。樱子从门扇后闪了出来，轻巧地亲了老赵的脸，接过老赵手里的东西，然后看着老赵的笑脸问：“想我没？”

    老赵笑笑：“哎呀，累坏了。”

    樱子说：“哼，在……在市里累得吧。”她本来想说在家里累的。

    “太忙，没顾上回家。”说着双手就去抱樱子。

    樱子躲着，“我去给你准备些水……”

    老赵说等一下，便拥着樱子进了卧室。

    樱子又说：“想……想，唔唔……没。”

    老赵定了一下神，左左右右地看着樱子，点点头。

    这时，老赵的手机嘟了一声，樱子一下子松开了手。老赵从腰上把手机摘了下来，没看，往床上一扔：“短信，甭管它，”两人重新黏合在一起。

    外面有人敲门。

    两人的胳膊一下子都僵在那里。

    当当当，很匀，很文雅。当当当，很坚决。

    老赵的手机又嘟了，还是短信的声。

    樱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地说“我去看看”。说着边整理着衣服边走出了卧室，老赵顺势把卧室门掩上。两个耳朵立着，又转身去拿床上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着田秘书长的短信：“刚看见嫂子在县里。”老赵急忙看上一条，是司机老李的，“赵书记，您爱人去了。”

    外面传来女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听不真切……